刚刚听到商劭一番夸奖，许稚苒神清气爽，高兴坏了，趁韩暨珩不在，在偌大的办公室逛来逛去。


    他办公位背对通透的落地窗，站在顶层向下眺望，视野极好，有种睥睨天下的至尊之感。


    难怪韩暨珩经常站在窗前想事情，眼界开阔，格局就开阔。


    迎着灿烂的阳光，许稚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看到他宽大舒适的老板椅，小心翼翼地坐下，皮革纹理细腻，靠背帖合腰部，十分舒适。


    她顿时沉浸在大老板那种凌驾众生的感觉中，找到了让自己更努力的理由！


    正闭目陶醉，办公室门被推开，许稚苒恍然睁眼，和站在门口的韩暨珩四目相对。


    两人表情都错愕了几秒，许稚苒肉眼可见的慌了，蹭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老，老板，我……”


    韩暨珩微微敛眸，退一步出去。


    她懵然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心想一定是把老板得罪了，正一筹莫展，三声轻而工整的敲门声响起。


    “进，进来？”许稚苒喉咙发紧，瑟瑟看到门再次推开。


    韩暨珩走进来，办公室门随即合上，他冲她点头示意了下：“坐，许老板。”


    许稚苒两只手扶着椅子扶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他不知如何解释。


    “老板，还是你坐吧。”


    她脸红彤彤地平移一步，韩暨珩已经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交叠双腿，再次看她道：“没关系，位子不用换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咱们长话短说。”


    许稚苒：“……”


    许稚苒讪讪落座，明明刚才还很舒服的老板椅，现在坐如针毡。


    “老板，”她鞠着笑脸快速切入正题：“我是为菌丝艺术画的事来的。”


    “想好跟我合作了？”韩暨珩起身拿来文件给她：“这是用你店里带回来的一些菌丝，在实验室坐做的测试数据，你先看看。”


    许稚苒低头翻看，上面注明各项防霉、湿度等等核心参数，还写明了改性报告，能够让她的菌丝画作寿命延长至十年以上。


    事无巨细，每个变量间的关联，也都论证得滴水不漏。


    可他提出合作还是昨天的事，许稚苒惊讶：“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做的？”


    “对，昨天从你家离开，直接去了趟实验室，”韩暨珩轻描淡写，打开笔记本找出几个先例：“英国有菌丝灯饰，澳洲做出过菌丝体包装，但菌丝壁画仍是空白，我希望能够延伸你的创意，以菌丝壁画的形式，推广到公共建筑的应用上面。”


    许稚苒看着文件上列举出的场所，各种写字办公楼、公共展馆、校园、地铁站等等。


    她想都不敢想：“这个范围也太大了，我原来只把菌丝画当做是艺术创作，没想过这些用途，再说我一个人也没法一次性培养这么多菌丝。”


    “风耀的实验室有全自动菌丝培养舱，能批量生产，”韩暨珩稍顿，手指在桌上随意敲了敲说：“再说我也不是让你卖艺术，是用你的艺术唤醒生态价值，推动绿色科技。”


    许稚苒见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就知道他对这个项目有十足的把握。


    但她还有点纠结，毕竟这个概念太大了，生态环保，绿色科技，都跟她以前的生活毫不相干。


    她慢慢消化他的话，虚心诚恳地问：“你说的批量生产，会不会就是把艺术变成流水线商品？”


    “先看看条款再说，”韩暨珩从桌上笔筒抽出只笔，敲了敲文件上的一行：“我愿意为你的设计付费、给你唯一的署名、以及。”


    他加重语气：“保证你在这个项目中有足够的话语权。”


    许稚苒听得内心澎湃，歪头试探地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实验室的人都听我的？”


    韩暨珩答应：“这个项目上是。”


    “连你也听我的？”许稚苒眼睛大亮，未经大脑的兴奋起来。


    这可是压倒性的胜利！


    但问完，她见韩暨珩沉默三秒，兴奋地小心脏放缓再放缓。


    她知道冒昧了，但没等她挽回局面，韩暨珩语气幽幽：“这么快就想着当家做主了？”


    许稚苒：“……”


    “没，没有，”她识趣地从老板椅上挪起屁股，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个位子还是老板你来坐吧。”


    “您坐。”韩暨珩觑她一眼，特意用了个您，说得许稚苒又是脸颊一红，也不坐了，干脆撑着大办公桌站在他旁边。


    说了这么多，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没问，试探地叫他：“老板，钱怎么分？”


    别的都好说，钱可是关键。


    不赚钱她不干。


    韩暨珩摘掉笔帽，意味深长地在文件上某处划了条横线。


    “看在你这么爱钱的份上，给你个友情价，利润我九你一。”


    “什么！？”


    许稚苒瞳孔地震，差点抓起文件撕了，就看到他刚划了条线的地方写着联合开发协议。


    “收益按四六成分配，”她一字一顿地念，心头喜悦：“设计方，也就是我，我六你四！？”


    韩暨珩几不可见地弯唇：“嗯，你六。”


    许稚苒还高兴着，半晌见他笑意见深，越琢磨他刚那句话里，多少带了点骂她成分。


    她脸垮下，正想反驳他，他起身走了：“项目开始后，每个月至少保证三天时间，亲自来风耀实验室，另外，”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那些水果，吃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