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音听着他的训斥，沉默了。


    她一个人确实放不了那么多血，被人知道了她估计会被放成人干。


    “那师父说要怎么办？”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说药物有些进展，血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


    神医认真地瞧着她，希望她可以重视。


    洛玉音点点头，心中虽有很多的想法，却还是忍住了。


    再回到营帐内，洛玉音感觉到帐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影六跪在一旁，瞧着她的神色很是复杂。


    萧无堰则是冷着脸，挥退了帐内所有人。


    洛玉音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就被他拥入了怀中。


    “洛玉音，朕不要你死。”


    这一刻，洛玉音恍惚间意识到，原来他是知道了她血的秘密。


    “可是陛下，不救其他人我会良心不安，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选择。”


    “那就朕帮你来选。”


    萧无堰声音沙哑却认真。


    他内心同样很混乱，他平日里表现得杀伐果决，可在百姓生死面前，他还是犹豫了。


    “朕不能失去蠢女人。”


    “天下有那么多的神医大夫，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好瘟疫？”


    “是了，是朕杞人忧天，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想法，静静地靠在他怀中没有吭声。


    翌日，萧无堰情况恢复得还算不错，众人瞧见他恢复都好像看见了希望。


    “陛下，西域使者前来，说是想求药。”


    萧无堰看了洛玉音一眼，示意她回去好好休息不要随意乱说。


    洛玉音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城门口，西域病重的将士不少，他们无人看管，情况比兰城还要糟糕。


    “求陛下施以援手，我等愿献城投降。”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唯一的办法是投降。


    萧无堰看着他们这副惨状，没有立刻开门，却让人为他们准备了些食物和水。


    “陛下，你准备如何做选择？”洛玉音坐在他身边，神色平静。


    “你想朕做什么选择？”


    “我想陛下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躯可以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风险，怎么看都是用她的命来换万千百姓的命更为划算。


    萧无堰死死地盯着她半晌，眸子通红，“洛玉音，你就这么想去死？”


    “不是我想死。”


    洛玉音也觉得这世界奇怪得很，之前她想死的时候怎么都死不了，偏偏这次她不想死了，她却被逼着不得不去献身。


    可能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陛下，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怕死了，要是你可以在我死后给我安排些金子做陪葬，顺便将洛家的事情查清楚，我一定会含笑九泉。”


    她话音刚落，萧无堰便将她死死抱在了怀里。


    他的吻炙热又缠绵，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洛玉音能明白他的心情，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陛下，你是好皇帝，没有我，你也依旧是好皇帝。”


    “谁告诉你的？”


    萧无堰死死攥着她的小手，“一定还有办法，再给朕三日时间。”


    “三日后大不了朕将她打晕了关起来，风雨再大也不会淋到她身上。”


    “这是朕的事情，蠢女人本就是无辜的。”


    洛玉音纵然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是点了点头。


    百姓们的情况不容乐观，洛河带回来的消息更是炸裂。


    “萧景书夺了西域皇宫？”


    洛玉音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正是，他夺位后与沈家联系密切，纵容沈家在朝中行走，”想必是早就与他们有所勾结。


    “对了，这是沈家少主让我给您带的东西。”


    洛玉音迫不及待地拆开，却发现沈黎送来的不是药方，而是诀别信。


    “沈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闹出这么多乱子？”洛玉音有些头疼，怀疑他们是有什么大毛病。


    “算了，先解决城内之事再说。”


    封锁兰城后，米粮皆是问题，现在还要救济西域士兵，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越是糟糕。


    洛玉音瞧着眼前的情况，觉得三日还是太久了些。


    “陛下……”


    “娘娘，陛下正在与大人们商量事情，您请回吧。”


    这么明显的拒绝，洛玉音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她瞧了一眼帐内的情况，干脆站在了一旁，“我在这等着陛下结束。”


    帐内，萧无堰一早就看见了洛玉音，瞧着她固执地站在外面，就知道她是有事要说。


    “陛下，此事可要跟娘娘商量一下？”


    沈言澈瞧着他冷淡的神色，怀疑他没有跟洛玉音商量。


    “不需要。”萧无堰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朕让你将她带回去，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臣明白。”


    洛玉音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二人出来。


    她沉默地跟在萧无堰身边，瞧着他消瘦的背影心中叹息。


    “洛玉音，你跟着朕做什么？”


    “许久没有见到陛下，心里甚是想念，我不能来吗？”


    她眨眨眼无辜地瞧着他，还是初见时那副纯真的模样。


    萧无堰有时也会怀疑，洛玉音是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总是那么善良且心软。


    “洛玉音，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他第一次问起这件事，洛玉音还有些不适应。


    “我的家……”


    她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却发现有些事情渐渐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比皇宫要好得多，不需要尔虞我诈，也不需要勾心斗角，更不会有人杀人。”


    杀人是犯法的！


    洛玉音想到这，突然觉得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她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她唯一舍不得的只有萧无堰。


    她抬头瞧着他的面颊，见他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就知道他是在生气。


    “不是陛下你主动问我的吗？怎么我说了，你反而不高兴了？”


    洛玉音怀疑他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她没有证据。


    “朕没有不高兴。”


    他瞧了洛玉音半晌，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朕只是想与你相处得再久一些而已。”


    萧无堰将她拦腰抱起，姿态亲昵又暧昧，“朕怕以后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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