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去！”


    听到老爷子的问话，苏浩大白眼一翻，直接否认，“你们没见到猪王吗？这就奇了怪了啊！”


    还有补充。


    “我们见个屁，猪毛都没有见到一根。”


    一个肩挎56半，腰带上还别着一把大黑星、干部模样的人也说着。


    “你们去了多少人？”


    苏浩不禁很好奇地问着。


    他临近离开猪窝的时候，听到响炮了。能带着迫击炮进山，估计是人不少。但还是想知道，这一次门头沟公社，共去了多少人马？


    “300来人，还带着5门迫击炮呢！”


    那干部模样的人说着，“特么的，白跑一趟！”


    “哈！”


    苏浩一笑，斜眼看着他：“是没打到野猪，失望加愤怒了吧？”


    “你这啥话？”


    那干部一指苏浩，“我咋瞅你那眼神那么不对劲呢？”然后胸膛一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我们是替刘家庄的父老乡亲报仇去的，是为民除害去的！什么叫‘没打到野猪，失望加愤怒’？


    你这不是诋毁我们吗？”


    “真的不是为了野猪去的？”


    苏浩再问。


    这次倒是拿正眼看那位腰别大黑星的人了，不过那眼神中还是充满不信。


    “这还用问？”


    那腰别大黑星的，干部模样的脑袋扬得更高，腰板挺得更直，还撇着一张大嘴，一副你“特么小看人”的模样。


    “哦，那是我低估了你们的高尚品德了。”


    苏浩点点头，“哎呀，这时代，像你们这样的人可是不多了！”又是说着，还有补充：“难得啊！”


    “老苏，这是你孙子？”


    那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一指苏浩，“我揍他成不成？”


    “成！”


    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点头，“被反揍了别怪我。”又是补充着。


    “嘿！”


    那干部也就是40来岁，听老爷子这么说，把肩上的五六半，以及腰里的大黑星一起交给旁边的另一名干部。


    紧了紧腰带，把胳膊上的袖子往上一撸，“呸”往掌心中吐了口吐沫，双拳一握，拉开架势：“小子，站起来，本队长不打坐着的废物！”


    “我就坐着吧，站起来怕残了你！”


    苏浩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头也没抬地说着。


    “张队长，你还真的打不过他。”


    旁边，王必吟上来劝解，“我现在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嗯？”


    那张队长一怔，看着王必吟：“你不是替这小子唬我呢吧？”


    “嘿！”


    王必吟一巴咂嘴，“成，你打吧。我这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走向了一边。


    张队长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苏浩一会儿，收起了架势，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枪，挎在肩头，别在腰上，“老苏，我们走了。”直接对老爷子说道。


    然后是转身就走。


    “那谢谢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老爷子不再说什么，直接送客。


    但是那张队长走到门口，还是回过了头：“老苏，你看这次连根猪毛也没打到，你就好意思让弟兄们白跑一趟？”


    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可是听说，野猪袭村，刘家庄可是打死不少野猪的。


    不说遍地都是，但也是随手可得。


    “这大夏天的，弄那么多野猪，你们也吃不了，搁着就坏了。要不，让弟兄们替你们……啊？”


    冲着老爷子挤眉弄眼。


    “哎！”


    老爷子还没有说话，苏浩抢先发话了：“刚才谁说的，不是为野猪而来？怎么刚拉出去的粑粑，就要坐回去啊？”


    毫不客气地说着。


    “不是……”


    张队长立刻脸红的跟后屁股似的，野猪肉在前，他也干脆不要老脸了，“我说，合着你刚才刺打我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也算是终于明白了刚才苏浩和他呛呛的原因。


    “反正你们今天不给点猪肉，我就不走了。”


    说完，又是一转身，坐在了一个板凳上，“老苏，你刘家庄今晚管饭！”


    “哎！”


    苏浩站起，来到了张队长的面前，就那么脸对脸地看着他：“张队长，你刚才那话……是放屁呢？”


    “只要给猪肉，你说啥都行！”


    张队长把脸一扭，不看苏浩。


    “我说……”


    一看张队长那架势，苏浩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无赖！


    又是看看旁边的老爷子。


    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了。


    “看我咯哈？”


    老爷子一甩头，也扭过了脸，“我脸上没长猪肉，也拿不出猪肉！”


    “你这是不帮忙啊！”


    苏浩瞥了老爷子一眼，不过也有办法，一指门口，“张队长，你找他要。他才是刘家庄的话事人！”


    “噗！”


    那边，王必吟是在是憋不住了，笑了出来。转身过来，搂住了苏浩的肩，先是一指张队长，“他，现在什么德行，”然后再指老爷子：“他，当初就是什么德行！”


    “不奇怪！”还有补充。


    “说啥呢？”


    老爷子不满了，“我说王必吟，你现在什么身份，知道吗？”


    “就是！”


    那张队长坐在板凳上，也是一指王必吟，“就你刚才那话，我就可以让我手下的兵，把你绑起来，信不信？”


    “看到了吗？”


    王必吟冲着苏浩扬扬眉，“说不过了，就玩儿混的。哎呀！”高声一叹，“就这德行，打跑了小鬼子，还把蒋光头打到台湾去了。


    我都替他们冤得慌呢！”


    “哎哎，王老师，说话越来越离谱了啊。”


    终于，那张队长站了起来，走向了那边，刚进来的刘慧祥，“废话少说，给老子10头野猪，老子立马走人！”


    “你抢啊？”


    刘慧祥，刘慧婉的亲大哥，苏浩的亲大舅，也是刘家庄的现任大队书记。一听这话，立刻蹦高，“没有！”


    “那你今晚就管饭。”


    那张队长再次坐下，“哎，那谁，叫咱那300个弟兄，都别走。咱今天在刘家庄吃杀猪菜！”


    “还真没有多少了。”


    刘慧祥一看，知道若是不给这位张队长一个交代，那是完不了事儿。又是看看那边的老爷子，但看到老爷子并不表态。


    仿佛是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一般。


    “行啊。”


    倒是苏浩坐在板凳上点点头，“大舅，我这儿有一包巴豆，到时候撒到锅里！”对刘慧祥说着。


    说话间，一伸手，在兜里一掏，还真掏出来一个大纸包。


    就要递给刘慧祥。


    “小子，你可是够损的啊！你就不怕将来生下孩子没……”


    张队长也是被苏浩气急了，就要直接骂人。


    “嗯？”


    那边，老爷子适时回头，打断了张队长的话，“他可是我孙子，你说他生孩子没屁眼，那就是说我的重孙子……”


    “嘿嘿！”


    那张队长赶快一声干笑，连连摆手：“不是那意思，我是谁‘生下孩子没病没灾，长命百岁’！”


    “谅你也不敢说。”


    老爷子瞥了那张队长一眼，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唉！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那边，刘慧祥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