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咚咚锵锵的声音传来。


    陆安苒一开始是故意想晾着乔时，结果打入迷以后，便忘了他的存在。


    直到一局结束，看到还杵在原地的乔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在等小公主消气。”


    “切！我有那么小气吗？”


    说着一把丢过去一个粉红草莓熊。


    端端打在乔时胸口，乔时伸手稳稳接住，放在床头上。


    “气消了就下去吃饭吧，爷爷看你不下楼，以为你心情不好。”


    爷爷是陆安苒的命门。


    果然让她乖乖就范。


    三十晚上江家家宴水准很高，但是对于陆安苒来说没什么诱惑力。


    匆匆扒拉几口，跟叔伯婶婶们一一解释后，陆安苒如释重负地逃出餐厅。


    回到房间，陆安苒给牙牙打电话。


    牙牙打开摄像头，镜头里沈赫野和周慧君包饺子。


    “妈妈，今晚我们吃饺子，你们吃什么啊？”


    “大鱼大肉，海鲜大餐，放心吧，反正比你这个好吃！”


    “哼，妈妈讨厌！”


    牙牙把手机塞给沈赫野，跑过去给周慧君帮忙。


    “你别逗他了，不然明天没有两个红包可哄不好。”


    “干嘛要给他红包，女士优先，要给也是你们俩给我！”


    沈赫野变着魔法地拿出一个红包，“要吗？”


    “你给我送过来！”


    “好。”


    说着，沈赫野似乎在解围裙。


    这吓得陆安苒连连摆手：“我逗你的，赶紧吃饭吧。”


    初二早上，周慧君要回村里拜年。


    娘家和沈家在一个村。


    如今沈大发因为绑架被关起来，周慧君不想让儿子掺和进去，一大早出门留了纸条说晚上回来。


    沈赫野没多想，带着牙牙去电玩城和陆安苒会合。


    节日里商场人满为患。


    三人把场馆里能玩的项目一一玩过去。


    又菜又爱玩的牙牙根本不是陆安苒的对手。


    不管是赛车还是迷宫。


    牙牙被陆安苒值得服服帖帖。


    沈赫野拎着两人脱下来的羽绒服，背着陆安苒粉色包，左右手拎着还没吃完的小吃奶茶。


    路过娃娃机时，世界大战又开启。


    这次，陆安苒败给了人类幼崽。


    “哎呀，这叫什么来着，人无完人！天生我材必有用~”


    连抓四个娃娃的牙牙，炫耀着手里的小河马。


    陆安苒双手叉腰表示不服，摊手朝向沈赫野：“给我币，我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


    沈赫野把手里最后一个币递过去，大掌捏住她的手腕：“要不要我帮你？”


    “呵，看不起谁呢！”


    转身投币，陆安苒一脸势在必得，“看到没，那个丑不拉几的东西，我的！”


    打嘴炮可不是她的风格，转动按钮，小心翼翼地调整好角度，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看好了什么叫Perfect！”


    说完，用力地拍了一下按钮。


    爪子摇摇晃晃卡在布朗熊的脖子上。


    抓起升起来，在陆安苒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抬高。


    “yes！成功了。”


    结果下一秒，爪子松松垮垮地抖了一下，布朗熊掉了回去。


    笑容凝固在脸上，陆安苒气得咬牙切齿：“有黑幕，我找他去！”


    说着骂骂咧咧地往吧台冲去。


    沈赫野连忙拦住，牙牙也过去灭火：“哎呀，菜就多练嘛，迁怒人老板做什么！”


    “我告诉你啊，我急起来连自己都打，别说你了！”


    牙牙恐惧地躲在沈赫野后面，手里的小猫咪从后面探出头来。


    俏皮中透露着几分嚣张。


    陆安苒急了，冲上去就要和牙牙一决高下。


    “好了，别逗你妈妈了……”


    牙牙不怕死地做了一个鬼脸，提着一串娃娃边跑边喊：“玩不起啊，真的玩不起！”


    电玩城受的委屈陆安苒在最后一站烤肉店里找回了场子。


    牙牙被一盘花椒牛肉辣得泪眼滂沱。


    “你不是吃辣椒吗？怎么小崽子吃不了辣？”


    不等沈赫野说什么，牙牙适时补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爸爸喜欢吃辣椒了，明明是你爱吃，他才……”


    沈赫野一个眼神甩过去，牙牙连忙住嘴。


    来不及了，陆安苒已经听到了。


    第一次请他吃饭，吃牛肉面，陆安苒点了两份香辣牛肉面，沈赫野可是二话不说吃下去。


    “原来，从那次你就在迁就我了……”陆安苒有点不好意思。


    到是沈赫野口气清浅地说：“没事，吃习惯了，现在不怕辣。”


    说着夹了一块裹着红油的麻辣牛肉放进嘴里。


    入口的辛辣让整个口腔像火燎，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咀嚼吞咽。


    吃过饭沈赫野开车送陆安苒回去。


    路上很堵，一路走走停停，街道上一片喜庆，倒也不失一种美景。


    直到沈赫野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看到陌生号码，沈赫野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他最怕陌生电话，基本上打过来的都是催债。


    就好像埋着一个炸弹，随时都会引爆，但不知道在哪一刻。


    “阿野啊你终于接电话啊，快回来吧，你妈妈他……”


    是老家何婶子，沈赫野紧张追问：“刘婶，我妈她怎么了？”


    刘婶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你快回来吧，有些话我也不好说，反正你妈妈她……”


    刘婶的欲言又止让沈赫野不敢耽搁。


    “我在前面下车，你……”


    “下什么车，你往高速路口开，我给你开导航！”


    陆安苒不由分说地掏出手机，牙牙也在一旁劝说：“是啊爸爸，人多力量大。”


    三个小时的车程不长，沈赫野感觉度日如年。


    渔村的夜浸在咸腥的海雾里。


    这是陆安苒第一次来到沈赫野的老家。


    想象过老家的贫瘠，但没想到这么破败。


    沈赫野推开沈家老宅木门，霉味混着廉价白酒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贴着泛黄的奖状，那是他高中时获得的拳击比赛证书，此刻却被撕碎成满地残片。


    “你还得舍得回来！”


    沈赫野的二叔沈大成坐在椅子上一脸鄙夷：“看看你妈干的好事！”


    旁边二婶田娟脸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眼里的怒火快要将他吞噬。


    “我妈呢？”


    田娟恶狠狠地说：“死了！”


    门外忽然冲进一些人，其中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亲戚过来一把揪住沈赫野衣领，“沈赫野，你爹卷走老子五万块！今天不还钱，就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