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柳林，杨柳依依。


    碧波白鹭，交相辉映。


    微风细雨，青色油伞之下，绿纱婀娜，飘逸如流动的雾霭。


    河堤岸边，俊俏公子双眼迷离，眼中满是爱慕。


    可惜的是，油伞下的婀娜，对那份爱慕视而不见，仅仅留下俊俏公子的遗憾在风中失落。


    画面陡然一转，冷风凄凉，破落山神庙。


    干枯茅草，血迹斑斑。


    襁褓婴儿，嘶声裂肺。


    俊俏公子怀中，却还抱着一个。


    看那情况，破落山神庙中的哭泣，与俊俏公子怀中的嚎叫，似乎同时产出。


    让凌轩感到诧异的是，那满身鲜血的产妇，竟然那样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只是画面还没有结束，漆黑冷夜，寒风飕飕。


    又是那个满身鲜血的产妇，只不过此时的样貌却又变得不一样，而是满脸威严。


    眉梢眼角之间，仿佛蕴含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眼皮稍稍抬起，都能让人发现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颇有大家风范。


    远处的俊俏公子，年轮在他脸上开始写满风霜。


    可眼神之中却显得有些不甘，但却又充满了阴暗。


    只是，这只不过是俊俏公子的以前的经历。


    梦境依然还没有结束，抱走的襁褓婴儿，反而被俊俏公子关怀备至。


    岁月流逝，襁褓婴儿长大，顿时让凌轩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会是宇文霓？


    疑惑瞬间从心头荡出圈圈涟漪，难道宇文霓是哪位满身鲜血产妇的女儿？


    可梦中的场景再次变化，又回到了十里柳林。


    依然还是河堤两岸，杨柳树下，还是俊俏公子，不过年轮已经写在脸上，成为垂垂老朽。


    漫天细雨垂落，却不是一幅画卷，而是充满了冷冽。


    碧波之上，竟然染满了鲜血。


    血泊之中，蠕动两个身影。


    看清楚鲜血缠身，凌轩差点就要呼吸急促。


    两个身影都是那样熟悉，一个是宇文霓，另一个晶紫色双眸，却是叶紫烟。


    细看宇文霓和叶紫烟，虽然两人脸型不一样，可是眉骨之间却隐隐约约有几分相似，而且都像极了破落山神庙中，满身鲜血的产妇。


    “前陈皇后？”


    凌轩终于想起这产妇的是谁，不是在地下溶洞，叶紫烟刺破他手指，吸允鲜血之时看到的那一幕吗？


    只不过那时候的前陈皇后，身穿宫装，一脸威仪。


    “连爷爷都不知道前陈皇后产下了双胞胎？”


    惊得凌轩差点脚步踉跄，乱了阵脚。


    还好有灵蛇小九，及时做出调整，让魔犀梦魇没有醒来。


    可稍微的一个停顿，却让宇文化及的梦境斗燃消失。


    “厉害啊，不愧是一代枭雄，隐忍至此，却还如此小心谨慎！”


    凌轩不由暗暗佩服宇文化及的心思，稍微有点不同寻常，顿时就能产生警觉，从梦幻之中惊醒过来。


    只不过此时的他，似乎都已经陷入魔犀梦魇的领域之中，好像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就算宇文化及真的清醒过来，依然不知道他的梦境，竟然被自己获得。


    怒吼传来，“老匹夫，去死！”


    声音熟悉，凌轩暗笑，“三叔就是三叔，刚发现不对劲，就出手了。”


    黑暗之中，虬髯客飞奔而出，铁拳轰出，将身边的空气都压榨出来轻微爆裂。


    不愧是宇文化及，如此快速的轰击，都没能一击必中，反而借助拳风疾退，怒吼回应，“虬髯客，你找死！”


    “轩哥哥，还等吗？”


    式神空间，灵蛇小九脑袋歪起，大眼珠一眨一眨，“天快亮了。”


    “收了，”凌轩嘴角咧开，“这小家伙我喜欢，以后定有大用。”


    “那你还不出手？”


    嗔怒传来，灵蛇小九嘴角嘟起，“要想让它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式神空间，必须要有遮盖，才能不露出痕迹。”


    “懂！”


    猛一点头，凌轩装作如梦初醒，踉跄后退。


    “呼隆…呼隆…”


    魔犀梦魇双翼展开，速度快捷，头顶独角恍如一柄利器，穿透层层障碍，直刺胸膛。


    天空已经没有了月亮，就算使用烟笼寒月都没有作用，凌轩连忙催动蛇形遁影。


    掌心阴阳，太极图案旋出黑白双针，气流涌动，恍如两条长河。


    既然要抓，就要抓得不动声色。


    既然要获得，就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既然要得到，就需要神不知鬼不觉，才能充分利用。


    大殿外广场，刹那间狂风呼啸，地上的碎屑卷到空中。


    半空之中，涌现出一个巨大漩涡，恍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宇文化及一个吃惊，“这是要突破九星吗？”


    魔犀梦魇如果突破九星，方圆九丈范围之内，都会夷为平地。


    九丈范围之内，任何人都会卷入梦境，甚至于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算还活着，也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大业未成，宇文化及就算是枭雄，也不想就此丧命，更不想成为魔犀梦魇突破九星的养料。


    只是虬髯客怎么会让他轻易离开？


    两人本来就是旧相识，以前还是把酒言欢的好友，相互之间都视对方为知己。


    遗憾的是，这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无话不聊，还是由于双方各自的骨子里的东西所影响。


    从那之后，两人从知己成为仇敌，而且是世仇，那种见面就是火星四溅的不死不休。


    但虬髯客终究是虬髯客，自从与凌轩达成共识之后，加上本身就是不拘小节，知道在这种形势之下，什么为重，什么为轻？


    宇文化及既然要走，虬髯客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定会借机让他好好喝上一壶。


    尤其知道了凌轩的心思之后，虬髯客更是恨不得好好相助一把，如果凌轩真能将魔犀梦魇收服。


    那么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但自身实力倍增，而且简直还是如虎添翼，凭空增加十万兵马。


    森罗殿殿主的那缕残魂，能够相助高句丽控制玄水黑蛇魂、玄冰雪妖、枯骨魔藤对抗大隋神朝几十万大军。


    那如果凌轩能够控制森罗殿殿主专门为突厥大军精炼的魔犀梦魇，又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