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老金站了起来，拍拍叶濯川的肩膀，“加油吧小伙子，我看好你。”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老金走到门口，拉开门的一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们所在的小包间门口挤了满满当当的人，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拥挤，数不清的闪光灯在闪烁，无数个话筒差点怼进老金嘴里。


    “在这里！叶濯川真的在这里！”


    “叶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照理来说你不应该正在录节目吗？”


    “你为什么会认识黑帮的人呢？为什么你们疑似在做金钱交易？叶先生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叶先生，听说您的父亲现在住在精神病院中，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呢？”


    “叶先生，听说你两年来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你的父亲，这是为什么呢？你是觉得你父亲很让你觉得丢脸吗？”


    “叶先生……”


    媒体和记者被老金拦在了门口，一步也进不来，却依然努力伸长了手臂，想要将话筒伸到看起来有些茫然地叶濯川面前。


    老金的反应很迅速，两只手臂扒住门没有让媒体进入，扭头冲着叶濯川吼，“操，这特么怎么回事？！”


    叶濯川在短暂的茫然后迅速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零五分。


    记者看起来早有准备，是他的行程暴露了吗？


    不仅仅如此，外面的记者甚至提到了叶东的事情，看来知道的东西不少。


    他们甚至提到老金是黑帮的人，老金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惹，但一般人不会见一面就直接想到黑帮上。


    那就是有人通信了。


    可是叶东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告诉过谁，纪辞衍算一个，叶濯川相信不是他的问题。


    那剩下的……就是他的债主了。


    老金当然知道他所有的经历，恐怕是在这个小世界里对他的背景了解最透彻的人。


    叶濯川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用力扒着门拦住记者的老金，双臂的肌肉全都绷了起来，面上是不加掩饰的烦躁，甚至由于媒体记者不间断的询问而非常暴躁，直接骂起了人。


    一般的咖啡厅也绝不会允许这么多记者在这里吵吵闹闹还不加管控，任由他们胡来的，吵到其他客人的话……


    不对，他过来的时候咖啡厅极其空旷，根本没有什么客人，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而咖啡厅是老金订的，或者说……是老金手底下的人订的。


    老金刚刚还提过，手下是人不太听话……


    这些想法在叶濯川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缓缓揉着从记者出现起就开始不太舒服的心脏，一边对老金开口。


    “老金，你那边的人有问题。”


    老金一愣，脑中飞快划过几个人，心中差不多有数了。


    他也是个聪明人，稍微动动脑子就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又粗声骂了一句。


    “对不住了啊，这次是老子的问题。”


    叶濯川没吭声，他有点站不住，慢慢扶着桌子坐下了，又实在不想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吃药。


    窗外也隐约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叶濯川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两个模糊的人影。


    连窗外也有人蹲着，进门的时候没太注意，恐怕把他递给老金那张卡的样子也拍下来了。看来他们也真的费了工夫，这家咖啡厅私密性不错，能在窗外找到拍摄角度也不容易。


    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总不会说老金是他包养的小情人吧。


    叶濯川想到这儿觉得有点好笑，也就真的笑了起来，觉得头更晕了。


    他现在顾不得会不会被媒体拍下来，直接拿出药瓶倒了两片出来，干咽了下去，在喉间留下一片苦涩。


    媒体的人看到叶濯川吃药，跟猫见了耗子似的，顿时更兴奋了。


    “叶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叶先生，难道你和黑帮合作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心脏病吗？”


    偶尔有两个有良心的，迟疑地问了一句，“叶先生需要先去医院吗？”


    但很快被其他声音压了下去。


    老金回头看了他一眼，“操，你没事吧？我的人已经过来了！”


    本来以为就是过来收个债，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他就没带什么人，谁知道还能碰到这种事！


    “没事。”叶濯川摇头，没注意到扔在一旁的手机在一直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现在这里实在太嘈杂，手机消息提醒的那点声音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觉得刚刚咽下去的那两片药根本没什么作用，而且自认为自己现在还是比较平静的，就大概明白了，大概又是世界力量在作祟，是他的这个人物不得不经历的情节？


    叶濯川又慢慢站了起来，甚至朝门口那边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这群用力往里挤的媒体跟之前小世界的丧尸破门而入时有点像。


    媒体见他想要开口说话，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些。


    之间青年恹恹靠着墙壁，眼底带着倦怠，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趣极了。


    “我的回答就是——无可奉告。”叶濯川垂下眼，实在是觉得很累，想要现在就躺下睡一觉。


    反正债也还完了，之后就退圈好了，拿着剩下那点存款潇洒到结束。


    “你们查到什么就写什么好了，加上你们的想象——你们不是最擅长这个了。”


    媒体记者似乎被他摆烂的样子哽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有一个人开口，“我们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真相一点都不重要。”叶濯川纠正他，“你只需要写你能想到最炸裂，观众最爱看的就行了，或许我今天晚上就能看到几十个不同版本？请务必加快速度，我还等着拜读呢。”


    他自顾自点点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什么要说的就这么多，他根本什么都没说啊？


    媒体们面面相觑，又逐渐骚动起来，叶濯川真的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他们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都还有不少问题要问。


    叶濯川又看了一眼老金，对方冲他微微点头，看来他的人已经快过来了，先从这里脱身再说吧。


    这样想着，他强打精神打算再应付媒体两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怒火空前的嗓音。


    “都特么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