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蹊霆一直在方家等待黎家人过来兴师问罪，他甚至想出不下十种说辞该如何解释方煦晨突然变成alpha这件事，能将自己和方家摘的干干净净，把锅推在方煦晨一个人身上。


    他在黎家人到约定时间没有过来时还以为他们是想给方家一个下马威，直到方蹊霆收到了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黎家竟然真的去搜寻医院了，黎砚寻疯了吗？要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方煦晨竟然也真的和黎砚寻联手了，是什么时候，已经维持多长时间了？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什么？


    方蹊霆的胸口剧烈起伏，他隐隐有一种所有事情都在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和父亲设计害死方煦晨他爹，以及将方煦晨第二性别强行覆盖之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了，久违的让他有些不安。


    他强行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保持冷静继续思考，“叶濯川身上的药不多，就算被救走，黎家那边也绝对不肯从那几颗药里面提取成分研制出效果相同的缓和药片来，更别说解药了。”


    方蹊霆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缓缓转向参与研制缓和药片的那几个研究员。


    那几个人感觉到一股恶寒，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


    方蹊霆露出一点轻柔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动你们的。”


    “你们——还有大用。”


    ……


    当叶濯川被摁着坐在别墅的沙发上时，除了久违的感觉，还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


    方煦晨坐在他身边黏——陪着他，而黎砚寻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打电话，还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


    叶濯川被他看的心里发虚，偏头悄悄问方煦晨，“黎总在联系什么？”


    方煦晨的视线没有一刻从叶濯川身上离开，更别说分眼神给黎砚寻了，但他还是很快回答，“在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叶濯川：“！！”


    什么？你们竟然在这段时间已经找了新的家庭医生。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


    叶濯川甩甩脑袋，赶忙制止道，“不不不，我觉得我不需要看医生，我好得很。”


    他不打算现在就让黎砚寻和方煦晨知道他被下了药，反正他这里还有十几片缓和药片，差不多能撑到事情结束。


    之后再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要去环游世界之类的离开就好了，反正他攒的钱也够多了，这样说一点也不突兀。


    听到这边的动静，黎砚寻暂时挂了电话朝他们走来。


    叶濯川赶紧表态，“黎总，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怎么样，没必要浪费时间。”


    黎砚寻蹙了蹙眉，没说行或者不行。


    叶濯川的状态看起来可没有说得那么轻巧，他比之前瘦了一些，脸色在身上白大褂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叶濯川身上缠绕着若有若无的病气，这才一回来就联系医生。


    方煦晨从旁边抱住了叶濯川的腰身，含含糊糊地抱怨，“叶医生比之前瘦了不少，腰差不多一只手都能圈过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叶濯川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但转头看到方煦晨别扭地佝偻着脊背却依然坚持将脑袋埋进他颈窝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其实刚刚就想说了，怎么恢复成alpha之后身高还会变啊，原本方煦晨只比他高一丝丝，现在已经高了有大半头了！


    叶濯川叹口气，算了，现在也不是关心身高的时候，抓紧把他们的注意力从看医生上移开。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这次我去医院……”


    “辛苦叶医生了。”黎砚寻极快地说。


    叶濯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是觉得我肯定拿不到什么东西所以先安慰在前面吗？


    他加重了语气，“这次我我去医院……还真拿到了不少东西！”


    他摸索了一下自己的纽扣，从上面取下来一个小磁片之类的东西，得意地向两人示意一下，“方少爷，用一下你的电脑，把里面的东西导出来。”


    三个人的位置转移到二楼方煦晨的房间。


    如果说黎砚寻和方煦晨在看到小磁片时就已经有点惊讶，那在真正看到从小磁片中导出的资料有那些时就是真的震惊了。


    资料中包括但不限于实验室一些完整的实验过程，需要的药物，作用与副作用，以及相关负责人，可以说是相当明了。


    就算方蹊霆足够谨慎，没有在实验室中留下什么和他有关的信息，但有这些资料在，黎家想要查出其中的联系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两人在震惊之余还是提出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黎砚寻转动目光看向坐在电脑前椅子上一脸兴致勃勃的叶濯川，“叶医生，这个储存资料的磁片是从哪来的？”


    方煦晨也难得严肃了神情，只是语气并没有黎砚寻那么紧绷，而是带了点笑意，循循善诱，“是有人送给叶医生的吗？”


    “这个……”叶濯川哽住了。


    系统出品，保证放心！


    这怎么说得出口。


    “怎么来的不太重要……”他含糊地带过，只能其他从别的地方吸引他们的兴趣，把自己卧底进实验室偷取资料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出来，希望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结果被发现了新的问题。


    “方蹊霆不是轻信的人，居然因为叶医生能帮得上忙、又不是黎家的家庭医生了，所以就轻易让叶医生接触到了核心实验？”


    方煦晨歪了歪头，语气依然轻巧，但在叶濯川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中确实一片寒冷，“有点可疑——”


    “哈哈，”叶濯川干笑两声，“可能因为我技艺高超？看起来又很真诚？”


    他努力找补，“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接触到核心实验了，在边缘实验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受到他的信任的。”


    “这样啊。”方煦晨不置可否。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又问，“我去的慢了一点，等我到了的时候你们已经和他们对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