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济说的话，朱允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这些他都无法反驳。


    当初朝堂上许多大臣弹劾勾结元人之事，还要彻查，这些全部都被他给压下来了，也正是他这一压，朝廷勾结元人之事散开，让天下人都对朝廷失望，甚至是对朱允炆这个皇帝都失望了，失了民心。


    “程济。”


    “你胆敢对朕如此放肆。”


    “没错。”


    “当初这件事上，朕的确是做错了，不该偏袒齐泰，但他们都是为了朕，为了朕的天下。”


    “哪怕他们错了，朕也必须护住他们。”朱允炆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对，没错。”


    “皇上是皇上，自然是能够护住心腹臣子，但也正是因为这一护，皇上的朝廷失了民心，更失了大义，也让朱棣的靖难变得更加师出有名，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了朝廷有奸佞作祟。”


    “所以皇上才会败得如此彻底啊！”程济苦涩无比的说道。


    到了这一刻。


    程济很清楚，不可能再回应天了，朱允炆也不可能翻盘了，败局彻底定下了。


    “朕一定会夺回失去的一切。”


    “大明天下如此广袤，朕就不相信没有真正忠心于朕的忠臣，或许…或许朕振臂一呼，便有臣子相随。”


    “这一切都不一定的。”


    “王钺，你要帮朕，朕不想离开大明，朕要反击。”


    “你放出朕还活着的消息，联系那些忠于朕的臣子，朕要夺回失去的一切。”朱允炆转过身，抓住了王钺的手臂，充满了祈求的道。


    显然。


    如今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齐泰三辅臣了，他能够依仗的也只有王钺了。


    “皇上，你可知道一旦将你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后果是怎样吗？”


    “还有，你说联系忠心皇上的臣子，在这天下间，皇上觉得还是忠心于皇上的？能够为皇舍生忘死？”


    “或许，在皇上放出消息后，的确会有人迎皇上，但皇上确定那人不是要拿下皇上向朱棣邀功请赏的？”王钺凝视着朱允炆，一连三个反问。


    此话一落。


    朱允炆脸色一变。


    “天下这么大，难道真的没有朕的容身之处了？”


    “难道朕真的要离开大明不成？”朱允炆瘫坐在地上，充满了苦涩无奈。


    “皇上，如今已经是保命要紧了。”


    “除此外，其他的就不要想了。”王钺叹息说道。


    正在山洞内的气氛无比沉闷时。


    “报。”


    “启禀皇上，王大人。”


    “应天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朱棣已经在应天登基继位了，并且号召天下藩王以及各地府域的知府入应天觐见。”又一个暗部锦衣卫来到，恭敬跪下禀告。


    “他…他竟然登基继位了？”


    “他难道就真的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朕的皇位，朕的大明，朕的天下。”


    朱允炆脸色变得煞白。


    朱棣登基，以皇帝之名号令天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无疑是让朱允炆更是心底一颤，无比绝望。


    “皇上。”


    “必须要赶紧离开了。”


    “不然等到朱棣彻底掌控了应天府，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趁着夜色，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王钺严肃的说道。


    “王钺，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朱允炆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除非皇上真的有辨别忠奸之能，知道这天下间有谁忠于皇上，而非奸，否则如今局面下，留在大明就是死。”


    “当然。”


    “如若皇上愿意与燕逆决一死战，愿意用性命让燕逆遗臭万年，臣也会誓死追随皇上。”王钺站起来，正色的说道。


    可朱允炆听到决一死战四个字，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恐惧之色。


    如果他真的有面对朱棣赴死的勇气，那他就不会狼狈的从皇宫逃出来了，如果他有这等血性，那他就不会抛妻弃子了。


    看着朱允炆没有再开口。


    王钺心底一叹，自然是明白了朱允炆的选择了。


    “传令下去，准备启程。”


    “还有，飞鸽传书让沿海的船只准备好，只待皇上到了，立刻出海。”


    “除此外。”


    “还有忠于皇上的臣子，那些救出来的人也一同出海。”王钺沉声道。


    “是。”


    众暗部锦衣卫齐声回道。


    ……


    时间逐渐过去。


    眨眼间。


    便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


    经过这一个多月，应天城也已经重新恢复了正轨，原本的全城封禁也是随之取消，应天秩序恢复。


    不过在城中巡视的燕军将士仍然不少，城门值守的将士也是不少。


    仍然是十分戒备的。


    毕竟作为昔日朝廷的都城所在，虽然剿灭了一批，但忠于建文朝廷的人仍然不在少数，还需要步步清除。


    这一个多月来，也的确是发生了不少抢掠的事情，但都是小事。


    奉天殿。


    朱棣登基一个多月了。


    在重新任命官吏，任用贤能下，三阁六部的职权也已经初步恢复了，政务有条不紊的处置着。


    “启奏皇上。”


    “随着皇上旨意昭告传开。”


    “我应天府周边，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等十五个府域已经尽数归于吾朝廷掌控，兵权尽数收回。”


    “以如今速度，一年内，天下府域必可尽归皇上执掌，天下大定。”


    朱正站出来，大声启奏道。


    “好。”


    听到朱正的禀告，朱棣一脸大悦。


    随即十分欣慰的看着朱正，大声道：“此番运筹调兵，大将军辛苦了。”


    “皇上过誉了。”


    “如今皇上顺理成章登基继位，威望震天下，各地府域知皇上威名，更知皇上为吾大明正统嫡子，诸多府域皆是归附朝廷，并无举动兵戈。”


    “这十五个府域内仅仅只有一些城池将领冥顽不灵，如今都已经被我军给覆灭斩除了。”朱正十分平静的回道。


    “兵锋威慑，便是府域归附根本。”


    “朕希望大军能够再散开一些，加大威慑，兵不血刃方为王道。”


    “我大明已经历经了诸多战事了，不能再继续内乱下去了。”朱棣带着一种感慨说道。


    “请皇上放心。”


    “若是不遭遇抵抗，我朝廷大军定不会动武。”朱正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