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绮点点头，“好。”


    随即，凌承谨就捏着还在响铃的手机走出了宴会厅。


    他来到比较清净的安全出口附近，然后才接起电话。


    “喂，梁政委。”凌承谨开门见山：“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梁向荣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问凌承谨：“小凌，你现在在哪儿呢？”


    “休假啊，今天陪我老婆参加她同事的订婚宴，”凌承谨笑了声，“怎么了？”


    梁向荣还是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只嘱咐他：“等你休假结束回部队基地后，来找我一趟吧。”


    凌承谨直接问了回去：“梁政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梁向荣说：“这事儿三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等你回了部队我们见面聊聊。”


    凌承谨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是和杨思萧有关吗？”


    “不会是让我去给她道歉吧？”他直接问道。


    梁向荣叹了口气，有片刻没说话，凌承谨便知道他猜准了。


    “其实是，”梁向荣告诉凌承谨：“上边想调你去北部战区的空军部队……”


    梁向荣的话还没说完，凌承谨就问道：“谁决定的？”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谁能决定的，”梁向荣说：“既然出了这个通知，肯定是上级指挥部综合考虑过后做出来的决策。”


    凌承谨冷笑了下，“我要不去呢？”


    梁向荣回他：“你不能违反命令。”


    “正好这几天你休假，也能提前告诉家里人这件事，让他们也有个准备，不至于等你真的要去北边时措手不及接受不了。”梁向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多嘴提醒了凌承谨一句：“上边的意思是节后就派你过去，所以可能……今年除夕你也没办法……”


    “有说多久吗？”凌承谨异常冷静地问道。


    梁向荣叹了口气，回他：“三年。”


    凌承谨：“……”


    “行我知道了，”他压着情绪回梁向荣：“等我节后回到部队再找你细说。”


    挂了电话后，凌承谨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弹。


    他像是一座雕塑般，木愣着发起呆。


    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可是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起。


    心里也乱腾腾的，好像有一团浆糊在不断地搅动，搅得他心神不宁。


    好一会儿，凌承谨才靠住墙壁，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昨晚苏宇涛还提醒了他，万一老首长知道杨思萧受了委屈，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今天她就突然被通知，要被调去北部战区的空军部队。


    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


    但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了。


    随即，凌承谨又蠢蠢欲动地想找父亲和爷爷帮忙，也许能有办法。


    但，凌承谨很快就想起了爷爷和父亲从小就教导他的话。


    ——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


    哪怕到现在，凌承谨也不觉得自己昨晚对杨思萧说的那句话有哪里不妥。


    如果时光能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这么说这么做。


    因为凌承谨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詹云绮。


    既然如此，找父亲和爷爷好像也没什么用。


    况且，那位是老首长，就算父亲和爷爷答应帮他，也只会让这两位长辈为了他而去豁出脸来去恳求老首长。


    凌承谨自问，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看着父亲和爷爷为了他的言行而去承担后果。


    他靠着墙，在这儿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自己面对。


    既然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那就由他自己承担后果。


    只不过……连累了詹云绮。


    让她也跟着遭殃。


    一但他被派去北部战区，可能未来三年里都无法回家了。


    不知道詹云绮到时候，会不会有一点想他。


    就在这时，詹云绮走了过来。


    还在走神的凌承谨甚至没有发觉她走近。


    “老公，”詹云绮轻轻拉了下他垂落在侧的手指，告诉他：“订婚宴开始了。”


    凌承谨这才忽而回过神来。


    他怔望着詹云绮，不动声色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对劲，状似随口一问：“怎么还出来了？”


    詹云绮说：“见你好久都没回去……”


    而后又道：“大家都开始吃了。”


    “在微信上叫我一声不就行了，”凌成谨微微勾唇说：“还用得着特意跑出来找我？”


    詹云绮一眨不眨地盯着凌承谨，倒是把凌承谨给瞧得莫名。


    “怎么了？”凌承谨被詹云绮给盯的心心开始忍不住打鼓。


    詹云绮这才轻声告诉他：“我在微信上给你发了消息的，你没回，所以我才过来找你。”


    凌承谨明显意外了下，他解锁了手机屏幕，点进微信就看到了詹云绮几分钟前给他发的那条文字消息，她说：[老公，你打完电话了吗？要吃饭啦！]


    “抱歉，”凌承谨低声对詹云绮道歉说：“我没看到。”


    “可能是手机静音了没有提示音……”他牵起她的手，又跟她说：“对不起，老婆。”


    “没事啊。”詹云绮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多大点事。


    她拉着他往宴会厅走，浅笑道：“我们去吃饭。”


    “嗯。”凌承谨不由得攥紧了詹云绮的手，稍微落后了詹云绮一点的凌承谨垂眼看向詹云绮，眸子里有抹情绪一闪而过。


    须臾，就在他们要拐过弯到宴会厅时，凌承谨忽然又往后拉了下詹云绮。


    詹云绮感受到了他的力道。


    她停下来，回头看凌承谨。


    下一秒，詹云绮就被凌承谨扯了下，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而，随即而来的，是凌承谨落下来的吻。


    他的吻密密麻麻，如同细细密密的雨点。


    温柔细碎，却又不容反抗。


    詹云绮有些慌乱。


    这可是在外面。


    她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捉住手腕，摁在了墙上。


    随即，凌承谨的手指就滑进了詹云绮的指缝。


    詹云绮偏过头，呼吸不稳地喘着气。


    凌承谨紧随着追过来，他低着她的额头，低哑地问：“不给亲？”


    詹云绮很羞赧地小声提醒他：“还在外面……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凌承谨微微勾起一个笑，“看到又怎么了？让他们看去。”


    他说话间，唇已经追了过来，又重新覆到了她的唇瓣上。


    “老婆，”凌承谨同她唇贴唇，问了一个让詹云绮觉得很没头没尾的问题：“你想我吗？”


    詹云绮觉得奇怪，“你就在我面前……”


    “你在我面前，我也很想你。”凌承谨不假思索道。


    詹云绮有些不能理解。


    她同他对视着，好像被他眼中那种她说不出的浓烈情绪给灼烧了下。


    詹云绮好似被烫到般，飞快地就别开了眸子。


    下一刻，詹云绮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正在不断地靠近。


    正是从宴会厅那边传来的。


    很可能是她的同事。


    詹云绮很窘迫地微微挣扎着，心慌意乱地对凌承谨说：“有人来了……”


    凌承谨却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她。


    他甚至变本加厉，顿时吻得更深。


    “唔……”詹云绮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吟，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他们的吻给吞没掉。


    凌承谨知道詹云绮并不想被人看到，可他此时有些失控。


    他停不下来。


    于是，凌承谨便用双手捧住詹云绮的脸颊，几乎把她整张脸都挡住。


    走过来两个女性的确是西航的工作人员，是跟李誉堂同机组飞过关系也还不错的同事，但和詹云绮不熟，仅仅认识的程度。


    詹云绮并没有看到走过去的是谁。


    她在觉得羞窘的同时，也被凌承谨的亲吻给拉进了一个意乱情迷的旋涡。


    在紧张和尴尬的双重冲击下，詹云绮的心中甚至生出了刺激的感觉。


    事实证明，他俩吻的旁若无人，反倒会让不小心撞见他们亲吻的路人更快地从旁边经过。


    那两位女性在看到转角的这一幕后，瞬间就加快了脚步。


    直到她们消失在卫生间的入口，凌承谨都还食髓知味地占有着詹云绮没放开她。


    詹云绮。


    他在心里祈求——


    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