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一边开,一边谢

作品:《陛下就是躺赢狗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根本没有功夫去伤春悲秋或者感慨唏嘘,因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每天都是持续战斗状态,像个被生活的鞭子抽打的陀螺,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停下,就会倒下。


    现在衣食无忧,天下太平了,凌晨反而没有以前的锐利和锋芒了,对权力、财富、地位和人际交往失去了全部兴趣。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


    越是经历过人情冷暖和见识过世态炎凉,就越是失去少年心气儿。而这玩意儿,是不可再生之物。


    现在转头回望来时的路,最好的时候,还是在修建里阳桥、做临颖县尉的那会儿,自由人的身份、当地刀枪炮、吃喝不愁有个互相依赖和信任的好媳妇,每天开开心心不知愁滋味,任它流光易逝,我自笑对春风。


    也许是冯延去世带来的伤感,在凌晨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影响了他的心性。


    杜甫年轻的时候,写出“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晚年却是“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苏轼心气儿还在的时候,写出的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到后来却是“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李贺十八岁写下“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二十七岁却成了“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中间只隔了短短九年。


    唉……


    当然了,殿帅可以偶尔伤感和丧,但你不能真的傻啦吧唧上去试探,以为他提不动刀了。


    不然可能出现的任何后果,都由你自己负责哦~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啊不,漫步汴梁集市中,殿帅又开始按照太子殿下当年教授的方法,在心中点燃一盏明灯,去参破万物众生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是幻是空……


    又是谁,带走了我的灵魂。


    与此同时,长乐坊的街外,一名来到汴京城中租住的挑夫,扶着自己的妻子从坊内艰难的走了出来。


    他面色焦急,却不停的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脸色煞白、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心急如焚的看向道路边。


    长乐坊是闾左,这里居住的大都是贫苦民众,一间大院里十几户人家,大多都是外乡人来这里讨生活的,此时正是上午,人们都出去做工赚钱去了。


    好巧不巧,妻子的羊水这个时候居然破了,眼看着临盆在即,四周又没有认识的稳婆,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往医馆里走。


    “当家的,不……不行了!”


    妇人的两腿之间已经湿了一大片,整个人脸色苍白、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连站都站不稳,无助的坐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咬牙切齿,冷汗湿透了鬓边发丝。


    挑夫手足无措,又不敢扛起媳妇飞奔,无奈之下只能冲到路边见到车马就拦。


    但是在大郑,妇人临盆还是有很多忌讳的,阴血多有不吉;更何况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穷苦人,谁会莫名其妙的停下来帮他们?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节奏,要事在身,公务繁忙。


    一连过去了两辆牛车,但一个装满了货物急着送往主家,另一个很明显是心存芥蒂不愿相帮。


    而后又过来一辆豪华马车,透过薄纱车窗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男两女,嬉笑声从里面传出。挑夫急的走上前去,不顾身份差别,顶着被车夫用鞭子招呼的风险上前阻拦求助。


    “赶紧走!莫要误了卿卿姑娘的演出~”


    马车毫不留情的向前而去,将死死抓住车辕的挑夫带倒在了地上,七尺男儿,无助的像个没了糖果的孩子,快哭了都。


    解二赶着郡王府的四架马车,刚好跟在那辆豪华马车后面,来到了挑夫面前。


    一直坐在车厢里的凌晨,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再这样去孩子跟婆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挑夫是急跳脚了,“扑通”一声就跪下,拦在四匹高头大马的前面,不顾被马蹄踩踏的危险,朝着解二不住的磕头——


    “大爷!行行好吧!我婆娘马上就要生了,求您发发慈悲,帮小人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馆吧!!”


    解二连忙扯住缰绳,正要询问,就感觉到身后的车帘子被掀了起来。凌晨一个箭步从里面窜了出来,从车上跳了下去,径直往妇人那里跑去。


    解二见状连忙从一旁抱起下马凳,跳下来放在了马车旁。


    凌晨已经揽着妇人的腋下和腿弯处,将她直接公主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马车上走了。


    阴血凶吉之说,他压根就不信,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和因果,比这多的多。


    男女大防嘛……更是扯淡!


    殿帅愿意的话,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有?他会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有什么龌龊心思呢?他只是单纯的圣心如佛、慈悲心肠。


    尽管见惯了恩将仇报,看多了扶不扶的争论,但如果遇到了,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如果这对夫妇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殿帅也不担心他们会攀咬自己。讹当朝殿帅?多么小众的词汇啊!就是籍贯汝南的文姓之人,想这么做都要先掂量一下。


    “去,把前面那辆车上的人给我打听出来,一个都别落下。”


    对着车旁边的一名望云老乡吩咐了一句后,凌晨又一把拉着挑夫的手将他拽上车,叫解二既要快点、还要稳点,朝着最近的医馆直奔而去。


    其实,前面那辆车也并没有什么错,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大郑律法又没有强制人们必须要见义勇为,热心助人。


    但殿帅也没有错啊!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收拾你,怎么啦?不可以吗?我家就在金明池旁的临颖郡王府,不服你来找我麻烦啊!


    或者你去我上班的地方**、让我在同事领导面前丢脸干不下去也行。


    我就在皇宫旁边的殿前司衙门上班,大门口摆着两只青铜铸就的绿锈麒麟,千万别找错了~


    产房外的挑夫握着粗糙的双手,急的团团打转,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凌晨估计他可能把自己能想到的神仙挨个求了一遍。


    这一幕倒是让凌晨想起了当初青柠生腰果的时候,自己也是同样的紧张和焦躁。


    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这真不是夸张。胎位不顺卡住、**脱落出血、气虚体弱难产、接产过程不当遗留下严重的后遗症,都是**烦。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凌晨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稳婆出来的时候,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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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和凌晨、解二急忙一起上前,用希冀的目光盯着她。


    “恭喜恭喜,是个小子,母子平安!”


    挑夫整个人双肩一松,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上。解二哈哈笑着走上前搂住他的胳膊,粗鲁的摇着他的身子使劲晃了晃,喜笑颜开。


    凌晨也抿着嘴点头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随手就塞进了稳婆的手里,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充满了阳光和莫名其妙的感动。


    岁月如花一边开,一边谢。


    旧的生命回归大地,新的生命悄然诞生,不过是新的轮回。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挑夫本来还想回家掏出自己攒下的铜钱请凌晨和解二吃顿饭呢,可当他看到凌晨将一把黄灿灿的金瓜子塞到稳婆手里后,这才想起了两位恩公坐的是四匹同为皂色的高头大马拉的华贵车驾。


    跪地磕头,是我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能够最大限度表达我们心中敬意的方式。


    “哎~~这是做什么?你不必下跪,命运安排我在恰好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就说明这是命中注定,我就是为此而来。”


    凌晨和解二一左一右拉着挑夫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朝着四周看了看后,又摸了一把金瓜子偷偷塞进挑夫的胸口衣襟里。


    挑夫脸色大变!


    “恩…恩公!这如何使得!您帮了小人这么大的忙,小人都觉得怎么报答都还不上,如何敢再接受您如此多的……”


    “哎呀!给你就拿着,废什么话!可巧我与这孩子撞见了,就说明命中注定有缘,就当是我提前给孩子准备的满月贺礼了~哎对了老哥,你想好给孩子起啥名字了吗?也说给我们听听~”


    凌晨先是找了个由头让挑夫安心接受了钱,再问孩子的名字转移他的注意力,绕开这个话题。他一直这么暖,无论对方是素不相识还是相交莫逆,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当然了,狼鹿双成就不是白得的,好的时候有多温暖,不好的时候就有多冷酷。


    其实凌晨就是单纯的想做个好人好事,顺带帮扶一下这对遇到困难的夫妻,为自己的情绪畅快、心情愉悦掏金瓜子,仅此而已。


    不求回报,也没有期待,只为此刻的感觉买单。


    “这……小**字不识一个,以前请同院住的秀才挑了几个字,小人也不懂……”


    “嗯……”


    沉吟片刻后,凌晨看着挑夫和蔼可亲的说道:“我虽不是学富五车,却也读过几年书,如果老哥不嫌弃的话,我倒是能给孩子起个名字。”


    挑夫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连忙笑着说道:“恩公对我们一家有大恩,要是没有您,这孩子保不齐都来不到世上,您能赐下名字,自是他的荣幸!”


    “哈哈哈哈~~好!敢问老哥贵姓?”


    “小人姓冯。”


    听到这句话后,凌晨一下子就愣住了,解二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有些担心的看向凌晨。


    下一刻,凌晨恢复了笑容,只是眼中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


    “冯啊……姓冯好啊,那就叫冯延吧~~我希望他能延年益寿,往后高中科榜,护我大郑河山,将这盛世看遍,老哥意下如何?”


    “好,好,听恩公的,就叫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