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姐尽管吃。”莫斯笑了笑，也挂满了宠溺，“少爷其实早就知道了。”


    宁风笙僵住，早就知道？


    “少爷来老宅的时候，老爷子就数落过少爷……说人这辈子就这么长，想吃什么就吃，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什么都克制，人生的乐趣都会少很多了。”莫斯回忆着说道，“少爷不让宁小姐吃这些零食，也是为了宁小姐的身体好……不过，如果是宁小姐开心的事，少爷以后就不管着了。”


    宁风笙抓紧了零食包，瞪大着眼，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南川世爵走到她面前，低声问：“吃得这么香……有那么好吃？”


    “好吃的。你要尝尝看？”宁风笙知道，南川世爵从不吃垃圾食品，他连可乐都不喝。


    “你喂少爷，少爷肯定吃。”莫斯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


    宁风笙不信，举起零食包……


    南川世爵竟真的俯身咬住了那块土豆片吃下去。


    下一秒，他白玉般的耳尖瞬间涨红，喉结剧烈滚动着咳嗽起来。


    “干嘛，你还真吃啊……这土豆片上都是辣椒粉。”


    莫斯醉了：“少爷不能吃辣，你给少爷喂什么不好？”


    “我以为他不会吃……”


    “少爷为了你，什么不吃？上次给你做辣子鸡丁试菜，屁股都要辣喷火了！”


    “莫斯。”南川世爵警告地瞥了莫斯一眼，却因咳嗽削弱了威慑力。


    宁风笙从架子上拿起一瓶柠檬水：“快解辣。”


    南川世爵大口灌下水，匪夷所思的目光瞪着宁风笙——


    这东西除了辣味还有什么？难吃的要命，这女人为什么会爱吃？


    “到底哪里好吃？”


    品尝不到宁风笙口里的“美味”，他很不爽。


    “呃……其实也没那么好吃，小时候很爱吃。”宁风笙解释，“长大后吃的不仅仅是味道，是吃情怀……”


    曾经那个骂着「宁风笙，你是猪？吃猪饲料长大的？这么喜欢吃垃圾？」的男人，此刻转向零食架，命令道：“就不能喜欢吃些好东西？”南川世爵恼火，但还是妥协地命令，“把这些都记下来。”


    宁风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川世爵要记下来？干嘛，难不成以后给她买？？


    “看来老爷子是真的很宠爱宁小姐。”莫斯对着零食架连连拍照，“准备了这么多零食，还把宁小姐当孩子……”


    南川世爵深深凝视着她：“以后换我来宠。”


    这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拧开了宁风笙的泪腺。


    她慌忙转身，咸涩的液体却已滴进零食袋里。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接着一方丝帕递到眼前。


    “吃东西的时候别掉泪。”南川世爵的声音罕见地柔软，“你想零食变咸？”


    “……”


    “笨女人，吃得满嘴都是！”


    南川世爵擦着她的眼睛，又擦了擦她嘴角的辣油。


    “老爷子的葬礼会办得体面。”南川世爵沉声说，“和老夫人合葬，按他们生前的意愿。”


    “……谢谢。”宁风笙声音哽咽。


    “别吃太多，小心屁股痛。”


    “我才不像你……你真的屁股喷火了？”宁风笙含着泪笑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张婶带着两个仆人抬着樟木箱进来。


    “这些是宁小姐的婴儿服和学步鞋，”张婶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鹅黄淡粉的小衣裳，“留着也没用，南川先生带回去吧。”


    南川世爵正站在橱柜前，拿起一只会转动的木制小风车，修长的手指拨动着叶片……


    闻言，他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张婶又补充道：“这房间里的东西，你看着收拾，喜欢的都带走就是。”


    “真的？”莫斯惊喜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可别逗我们少爷取乐……明知道有关于宁小姐的物品，我们少爷都喜欢……”


    少爷就爱收集，全都放在「笙笙博物纪念馆」里。


    “老爷早有交代，”张婶微笑着说道，“若他不在了，宁小姐的东西都归南川先生。”


    南川世爵嘴角挑起，那笑容像是冰封湖面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宁风笙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莫斯：“他不是第一次进我房间？”


    “第一次？少爷每次来老宅，都要在这个房间待好久。”莫斯挤眉弄眼，“老爷子定了规矩，下棋赢了才能带走一件宁小姐的东西，输了就得陪老爷子钓鱼。有回少爷连输三局，晒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


    张婶笑了起来：“可不是，南川先生前几天带来的樱桃，老爷子都没来得及吃……”


    宁风笙狠狠咬住下唇。


    原来在她缺席的时光里，南川世爵一直在填补她的位置。


    她突然冲向南川世爵，紧紧抱住他的腰。


    泪水浸透他的衣襟，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骤然加速的心跳。


    “谢谢……”她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说。


    南川世爵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落在她发顶。


    “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


    宁风笙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宁风笙，”他忽然唤她全名，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角，“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爱都给她，却没想到那狂热的情感一次次吓退她……


    张婶识趣地带着仆人退出房间，莫斯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那箱婴儿服推到南川世爵脚边。


    阳光穿过雨后的云层，将玩具柜上的玻璃照得流光溢彩，那些木偶仿佛都活了过来，在光晕里轻轻摇摆。


    宁风笙的感到他的心脏跳得厉害。


    这男人俯下身，唇靠在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你想陪在我身边是我三生有幸，你想离开我会亲手给你插上翅膀……我是谁，取决于你眼里我是谁？我是南川世爵，你就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宁风笙……我是南川先生，你便是自由的司小姐……”


    笙笙，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