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君子兰

作品:《折骨成凰

    楚宴清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做别的表示。


    他现在,全身心都在陆九爻的身上,根本没听陆载时说了什么。


    经过这一路以来的相处,陆九爻和楚宴清已经完全互相托付真心了,没有半点掩藏。


    此次出行,本来一开始楚宴清还有些犹豫,他身上要顾及的事情太多,自己出来后圣上身边没人会不安全,那些对王府有所图之人会不会暗自里做什么动作,尤其是关在牢里的楚煜,会不会借此动手脚保全自身。


    不过现在想想,隆中城内已经安排妥当,圣上身边有高手保护,王府的眼线遍布京城各地,随时像楚宴清书信禀报。


    其实家里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尤其是看到陆九爻这样温柔地善待每一位穷苦之人,楚宴清更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非常值。


    不光是因为二人的感情逐渐升温,他也彻彻底底看清了陆九爻的心思。


    这么好的姑娘,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娶进家,一点儿也不想多等,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只天鹅再飞了。


    “王爷?”看着楚宴清愣神,陆载时提醒一声。


    “您要是喜欢,赶紧去侯府提亲啊。”


    这话里话外怎么还有些不满。


    楚宴清正在观赏美景,忽然被打断本身就不爽。


    冷着脸阴恻恻地看向陆载时,语气平淡地从口中说出。


    “怎么,你还急着让九娘嫁出去?”


    陆载时愣住。


    他吞了下口水,觉得对方有点恐怖。


    尴尬地撇了撇嘴,说:“没,我就是担心你等急了。”


    “确实挺急的。”楚宴清再次看向陆九爻。


    陆载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男人幽幽的话语伴随着阵阵心疼的宠溺。


    “本王急也没用,九娘刚回府不到一年,她还想多陪陪父亲,陪陪祖母,等她心甘情愿嫁我了再说吧。”


    先前陆载时在军中,楚宴清在疯王府,他没见过这人,只是道听途说地知道些关于楚宴清的传闻。


    此人杀伐果决,生性残暴,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当即就要拿到手,立刻就要做成。


    谁也拦不住,谁也不敢拦。


    怎么这些天接触下来,他竟然从楚宴清的身上看到了温柔的一面。


    不过这温柔也只是针对陆九爻。


    爱让高位者低头。


    虽说陆载时平时不过问府中之事,但就在大家都知道楚宴清和陆九爻的关系之后,祖母难得地召集了所有人在正堂,对此事进行了深入彻底的一番讨论。


    讨论的核心就是,自家白菜让人家这块美玉看上了,虽是高攀,但皇宫深院的,整天充斥着尔虞我诈,一着不慎便丢了性命进去,九娘嫁过去真的可以吗。


    当时陆九爻保证,楚宴清对她是真心的,他们之间不是玩玩而已。


    众人表面上是答应了。


    不过心里也没底,毕竟大家对楚宴清都不了解,万一以后九娘真的得罪了这个疯王,被疯王杀了怎么办。


    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有这个顾虑。


    疯王在九娘面前,好像丧失了理智一般,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想到这里,陆载时重重地在楚宴清肩膀上拍了一下。


    “王爷放心,就算全世界都不同意,我也第一个站出来挺你俩!”


    楚宴清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


    什么叫全世界不同意?


    谁敢不同意,拉出来砍死。


    义诊持续了整整一天,不过不那么累,不光陆九爻自己,随行的军医也在旁边帮忙,偶尔也能休息一下吃个饭。


    天色渐晚了。


    队伍本身就打算在清泉镇待上一晚,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今天走不了了。


    昏暗的房间内,陆九爻和楚宴清面对面坐着,赵伯和陆载时坐在他们二人旁边。


    陆九爻眉头紧皱,表情还算平静,仔细地将自己今天发现的情况交代出来。


    “几乎整个村镇上的居民我都看过了,每个人的脉象都很奇怪,在他们本身的脉搏之下有一条隐隐的毒脉,无一例外。”


    楚宴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陆九爻的话问:“看诊的时候问清楚了吗?他们最近有没有一同吃什么东西?”


    陆九爻困惑地摇摇头。


    “还真没有,这个村子不像是青石郡那么大,只有一个年迈的村长打理村内事宜,别说施粥了,就是每家都吃饱就很难。”


    楚宴清低头想了想。


    太阳从山头落了下去,漫长的黑夜笼罩青石镇,村子里的居民纷纷收起了工具,都回家了。


    周围安静得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今夜见风声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可怕。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楚宴清幽幽说道:“今日白天我命人大概询问过,这个村镇的居民靠着卖玉米和小麦等农作物为生,村民们比较团结就连种的农作物都是凑在一起的。”


    简而言之就是,郡守单独为青石镇划出了一片硕大的空地,这片田地就供村民们耕种所用,每家划出一小块。


    虽说各有各的的种,但都凑在一大片田地中,每家每户的地只有一个不太高的田埂,前阵子的大雨没过田埂,家家户户都在一大片汪洋中抢收。


    陆九爻忽然反应过来,有些震惊道:“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把毒下到了被雨水浸泡的田地里?”


    “对。”


    楚宴清冷静地分析道:“农作物被大雨泡着,家家户户肯定要出动全部的人过去抢收,把能用的劳力都用上,这次找你看诊的也有小孩儿,那些孩子身上有毒吗?”


    “有,很少。”


    陆九爻这才反应过来。


    除了一些年岁大点的孩童身上有隐隐的毒脉,那些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也有找陆九爻把脉的,他们身上就很干净。


    一个是因为当时玉米地的积水已经很高了,这么小的孩子进去不安全。


    再有就是,就算有小孩子身上带着毒脉的,也是贪玩,在水里瞎闹腾,这才染上了毒。


    听到他们这样分析,赵伯的眼光忽然一亮,在昏黄的烛火中漆黑如墨。


    “你们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下大水,村长给每家每户都发了药粉,说用那药粉撒进水里,能暂时地保住被水淹没的玉米,不过还是要加紧抢收,药粉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