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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说定，等着王嫂子走后，改梅便对女儿说了这事。


    芳芳有些害羞低头不语。


    改梅呵呵笑“甭怕，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你要相不上他，咱再遇就是了。”


    “是，按你的意。”二顺也在一边说，尽管他和改梅都愿意芳芳找个同村的，但还是得尊重孩子的意思。


    芳芳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干了一天活本来很累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偏偏的还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在闹腾，早都跟妈说让她买些老鼠粘，她总是忘记。害的芳芳听到声音就要踢床或者清一清嗓子，老鼠方能安静一二。


    她的思绪很混乱，总是想起他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她十七岁的生命中，待她最好的一个男孩，那时她跟着爷爷奶奶住，爸爸去世，妈妈是别人嘲笑的对象，她自然也受连累。别人的冷眼和嘲笑时常伴随着她，他和她同龄，家离她不远，当同学们笑话她时，他没有，偶尔还劝着他玩的好的男生，替她说一两句公道话，这让芳芳很感动，觉得他很好。


    上学时芳芳总是偷偷关注他，发现他待谁都很好，学习也好，芳芳偷偷的喜欢上了他，悄悄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是后来初中毕业他们就再没有什么联系了，听说他上了高中，芳芳就把这段情埋在了心底。


    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她还是最最普通的那一个，没有好家世，也没有好相貌，属于她的选择也只能是普普通通的农村青年，找一个平凡的农村小伙过完自己普通的一生。所以她对母亲和二顺伯要她见面相亲的事不反感，甚至有点小喜悦，因为她也是有人注目的。


    农村里姑娘到了十六七岁正是媒人上门提亲的年龄，有的长的漂亮的，刚初中毕业就有人上门提亲，早早就定下来了。她比着别的姑娘已经是晚的，她一直很自卑，大约是怨自己长的不好，家庭也拿不出手，所以才没有媒人上门提亲，王嫂子的到来至少让她感觉自信了些。


    芳芳的要求不高，找一个踏实肯干的就行，她没有多高的要求，只愿能安安稳稳一生就好，不嫌她不嫌弃她的家庭就好了。


    对于刘耀杰，她有些印象，也是个长相普通的青年，建国哥家盖房时见过他，中等个儿又随了他母亲长的胖胖的，初中毕业跟着他叔干建筑队，凭力气挣钱吃饭。农村人就是这样，男人种个地，农闲了干个活，女人家是男人的帮手，种地之余喂头猪搞个副业，这就是现状。芳芳认命，人不能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到了次日下午，因着有事二顺说不去地里了。改梅催着女儿洗头发换衣服，一个村里住，她和二顺自然见过刘旺家那孩子，倒是还不错，只要女儿愿意他们也同意这门亲事。


    芳芳按着母亲的话洗了头发，换好衣服。改梅看着女儿穿戴一新，乐的合不拢嘴，女儿长大了都十七岁了，倒是有模有样的，她不由生出成就感来，让女儿歇着她去灶屋里做饭。


    喝罢汤，天渐渐暗了下来。


    王嫂子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主要是一个村的，大白天的见面，村里人多嘴杂万一不成让人说闲话，不如晚上偷偷见一面，成了就成，不成了谁也不知道。


    其实这时候大街上也没有人，家家户户院里都亮着电灯，都在家里摔花生，剥玉米的。王嫂子领着芳芳进了自己家，进了厢房，刘耀杰已经在等着了。“我可不给你俩介绍了，谁都认识！”王嫂子一阵哈哈笑，“你们坐着说说话聊聊天，让我去房顶给你们伯搭把手干活去。”


    王嫂子走后，刘耀杰冲她笑了笑，确实如王嫂子所说一个村里住着，彼此都认识。刘耀杰问她在外打工一天干几个小时，挣多少钱之类的话，芳芳也老实回答。多是刘耀杰问一句她回答一句，没多大会儿，刘耀杰便把那个象征成与不成的红手绢，包成的红包递给了芳芳，芳芳迟疑不决，接住了就代表她同意了，这个男人行吗？


    刘耀杰其实也是个没主见的，对于芳芳他一样也是波澜不惊，相貌平平无奇，长了一张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脸，实在是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之类的感觉。他原本也普通，长的也不好，不是什么俊男帅哥，太漂亮的女孩他高攀不起。


    他们家母亲当家，母亲一定要他选择芳芳，说她是过日子的好手。他其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退而求其次，至少芳芳能干，还有一条芳芳个头也高，这样将来有了孩子个头也不会低了，所以他便按着母亲的话早早把那个红手绢给了芳芳。


    见芳芳有些迟疑，刘耀杰笑了笑“咱们处处看，有啥毛病了我改。”


    芳芳脸红了，他倒是直接了当，是不是他以前对我有些心思？芳芳暗想，莫非是他满意我，才托人说的媒？要不是他会这么早就把红包给了我。


    她在外面打工，都是一样差不多年龄的姑娘们，她们在一起说悄悄话，芳芳常听她们讲，相亲时如果男孩喜欢你，都是很早就把红包拿出来的。芳芳觉得刘耀杰还不错，下定了决心，接住了那个红包。


    既然彼此都愿意，他们也不在王嫂子家多待，彼此留了联系方式，慢慢交往吧。


    王嫂子一看两个人这么早就出来，心说没戏了。从房顶上下来对着两个人道“玩吧，还早着呢！”


    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大娘，我们回去了。”刘耀杰笑着道。


    王嫂子送走了芳芳，这才知道自己说成了一桩媒，也是高兴的很。“中，娃儿怪能干，我一瞅你们俩就有夫妻相，这下你可得好好表现呀！”


    刘耀杰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回家去，他母亲过来了急急的问“咋样啊，我在门口看到芳芳回去了？”


    “成了，事成了！”王嫂子兴奋的说。


    “那真是谢谢嫂子了！”刘旺媳妇让儿子先回去，她拉着王嫂子说起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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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得空了去二顺家问问他俩的意思，看看人家咋说，你挑的这个媳妇不赖，在二顺家可是顶大力呢。”


    刘旺媳妇笑开了花“我就耐烦芳芳干活那麻利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