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在沈家待的这两天,简直把沈家搅得不得安宁,沈政开始怀疑把她接回来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沈凌意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沈星月也是遇上了对手,她每天除了吃饭都不愿出房间。


    怕她在房间闷坏,贺谨言打算带她出去玩一圈。


    刚举起手准备敲门,浮萍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姐姐偷偷出门了,姐夫不知道吗?”


    贺谨言揉了揉眉心,看向她,“她去哪儿了?”


    浮萍低头玩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贴近贺谨言,“好像是去什么庙了,姐姐要是想去当尼姑,那姐夫怎么办呀?”


    说着伸出小手去拉贺谨言的衣角,同时上前一步,贴得更紧了。


    贺谨言顿时想起了之前沈星月说要去找什么大师的事,他握住浮萍的肩膀,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现在怎么这么闹腾了,好了,我去找你姐,你乖乖在家待着。”


    “我想一起去。”浮萍无辜地眨眨眼。


    “不行,你一去你们又要拌嘴,让我清静一会儿吧。”贺谨言拒绝了她,转身下了楼。


    他没注意到,浮萍露出了阴瘆瘆的笑容。


    开车前往附近最有名的寺庙,沈凌意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些怀念。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婚礼前夕和奶奶一起来的,奶奶的身体不太好,但是执意要亲自过来为她的姻缘求签。


    当时她三步一磕头地求了两个愿,一是愿奶奶身体安康,毕竟奶奶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了。


    二是和贺谨言的婚姻美满。


    现在看来,竟是一个都没实现。


    婚礼后不久,奶奶就病倒了,到现在仍住在贺家医院,前两天贺谨言去医院,她本想着说不定能见奶奶一面。


    结果没想到,不管是贺谨言还是沈星月,没有一个人想起奶奶。


    明明小时候奶奶对他们也是非常好啊,只是对沈星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偏爱。


    在奶奶眼里,她们都是她的好孙女,沈星月失踪的时候,奶奶的眼睛都快要哭坏了。


    这个世上,终归是好人难有好报。


    沈凌意心酸地想着这些,要是奶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该多难受呀。


    行至山脚,前面再没有路了,贺谨言走下车,看着长长的阶梯叹了一口气。


    等他走到山顶,他的衬衣都汗透了。


    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沈凌意摇了摇头,如果让他三步一拜地爬上来,他肯定早撂挑子不干。


    打开手机看了看,沈星月依旧没有回他的电话,这可是不常见的事,贺谨言不免觉得有几分稀奇。


    这个庙不大,他在庙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沈星月。


    “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庙里来了?电话也不接,我会担心你的。”贺谨言有些埋怨地问道。


    “你别过来!”


    令人意外,沈星月看到他竟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贺谨言皱紧了眉,没有再往前,“这是怎么了?”


    沈星月看了看身后的佛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过来。


    “我请教了大师,大师说那个笔仙怨气很重,轻易不会离开!”


    沈凌意冷笑,我怨气能不重吗?我死得多惨啊!


    “师父和小师叔不也是这样说的吗?”贺谨言有些不满,只要不干扰他正常的生活,区区一个笔仙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大师说,那个笔仙没有缠住我们所有人,她只是跟在你身边的。”


    沈星月缩着肩膀来回看贺谨言附近,仿佛想要找出藏在他身边的鬼。


    贺谨言的心沉了下去,他早料到,但如今确认这一点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天晚上六个人,偏偏就挑中了他...


    “所以呢?你的大师有告诉你要怎么办吗?”贺谨言问道。


    沈星月的表情无奈起来,“他说既然已经有道友插手此事,那他也不好再干预。谨言,我们再去求求师父和小师叔吧!让他们快些把她赶走!”


    听到这话沈凌意插起了腰,活着的时候姐姐就各种排挤她,死了竟然还想撵走她!


    不过,这个寺庙要是真有那么灵,奶奶也不会住院,甚至她现在变成鬼了也根本走不进来。


    沈凌意在佛像前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不要再胡闹了,师父和小师叔既然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反正那个笔仙也没有缠着你,你放宽心吧。”贺谨言有些心烦意乱。


    “可是我担心你呀!她天天缠着你,万一哪天出意外了,你让我怎么办?”沈星月说着说着,几滴眼泪又流了下来。


    贺谨言最见不得她流泪,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下来,“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商量。”


    再吵下去也吵不出一个结果,沈星月抹了抹眼泪,跟着贺谨言下山。


    下山的路上,两人再无话说,一片沉默。


    走到山脚停车场,贺谨言的衬衣又湿透了,他抿着嘴,看了一眼正高照的日头,“走吧,这天在室外待着容易中暑。”


    “我自己开了车,我走你后面吧。”沈星月轻声说道。


    “行。”


    贺谨言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只能和沈星月分开。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向着市区驶去,贺谨言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不知为何,他有些心神不宁。


    前面是一处弯道,他降低车速,刚转过弯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他下意识闭上眼,右脚踩下了刹车。


    他脑中刚冒出完了的想法,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是沈星月的车撞了过来。


    安全气囊弹出,贺谨言撞得晕了过去。


    沈凌意坐在副驾驶上好奇地朝前面看去,有人在拐弯处放了一面镜子,正是镜子的反光,晃着了贺谨言的眼睛。


    正猜想着谁会在这里放一面镜子,沈凌意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道路两旁的树丛里穿出来,慢悠悠地将镜子收走了。


    熟悉的黑衣人。


    沈凌意笑了,他们终于开始对贺谨言下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贺谨言从撞得变形的法拉利里钻出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沈星月的车,将一身是血的沈星月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