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盛极必衰
作品:《唇上余温》 1999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它连接了90年代,也开启了00年。
经营了十五年的银河大世界在千禧年来临之际,没有更上一层楼,新选出来的银河四大美如昙花一现,只是短暂地拉高了酒水营业额,过了六月夏至后,账面上已亏损了百来万元。
除了郭季明,员工们都认为银河大世界会长红,一直繁华下去。
世间规律就是盛极必衰。
以秦五彩死去前的时间线为界,银河大世界就在走下坡路了,郭季明一个人的力挽狂澜显得很多余。
银河大世界最繁盛时,郭季明每月支出给员工们的工资都有五十多万元。
1999年开年后,郭季明就以资金投资到了别的业务中,资金暂时周转不开的理由,工资发放一半,剩下一半的工资,连着下个月工资一起发放。
等到了下个月发放工资,郭季明用了类似的说辞,钱投给了某某大老板,他在跟着某某大老板搞房地产,工资只发三分之一,等资金回笼,他给每位员工多发5000元作为补偿金。
一个月拖一个月,员工们到手的工资一次比一次少。
没有一人怀疑郭季明资金出现了问题,郭季明在银河大世界是权威的,无人会怀疑他。
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银河大世界的员工身处孤岛,不知大船将倾,大山即将崩塌,他们沉浸在歌舞升平的水上世界,幻想美好未来。
1999年3月,在邱温柔女扮男装上岛找过姜舒良几天后,经过无数纠结与挣扎,姜舒良还是决定离岛上岸去找王摘阳,把话对他说明白,包括接近他的原因。
接近他,不是喜欢他,只因为杀她全家的主谋王摘月是他哥。
接近他,那是想杀掉他。
现在自己放过他,他就该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些,从此再无瓜葛。
姜舒良想要王摘阳彻底死心。
照常白天去岸上找王摘阳,可到蚂蚁饭馆后,姜舒良发现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应,从隔壁商铺老板的嘴里打听得知,蚂蚁饭馆已经好几天没开店了。
那隔壁干杂店的老板娘说道:“王老板失恋了,有一天他深夜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差不多就是被女人甩了的意思。”
姜舒良只是听着,没有说话,先前过年期间姜舒良就住在蚂蚁饭馆,那干杂铺老板娘见过姜舒良几面,现在她看见姜舒良面熟,一时想不起到底在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姜舒良了。
她问姜舒良,她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姜舒良没有回答老板娘的这个问题,她问道:“老板娘,那王摘阳他人呢,是在店,还是出去了?”
“不知道。”老板娘说道,“我好几天没见他人了,有些食客敲门找他,我也没见过那门开。”
姜舒良就想到了邱温柔。
既然邱温柔能知道王摘阳生病得了肺炎,还知道他在查89年那场灭门案的线索,那么邱温柔多少是知道王摘阳的下落。
上次是邱温柔来银河大世界找姜舒良,这次就轮到姜舒良上邱温柔家的金铺,找邱温柔了。
邱温柔从不去金铺,姜舒良就从金铺员工的嘴里打听起邱温柔家的地址,想去邱温柔家找邱温柔。
一个陌生女人,前来打听老板的家在何处,员工警惕心重,视姜舒良为异类,非但一个字都没向其透露,还把姜舒良‘请’出了金铺。
之后邱智璘来巡店,员工调出监控,把姜舒良来打听邱家的奇怪举动报告给了邱智璘。
从监控里,邱智璘第一眼就认出了姜舒良。
邱智璘咬牙,“这丫头,我早看她不对劲了,没想到她还找上门了,俗话说先下手为强,这话不假。”
-
从邱家的金铺出来后,姜舒良又去了蚂蚁饭馆一趟,边敲门边喊王摘阳,里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隔壁干杂铺老板娘称几日没见他了,那么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种可能是王摘阳死在了这屋里,还有一种可能是王摘阳就没在家,出远门去了。
为了排除第一种可能,姜舒良通过隔壁干杂铺,爬上干杂铺的楼梯,跨进墙挨墙的蚂蚁饭馆屋顶,一路沿着瓦片向下滑,跌进了蚂蚁饭馆的天井里。
上方传来干杂铺老板娘的关切声,“姑娘,小心点,你没事吧。”
姜舒良的屁股被摔得火辣辣疼,还要去回应干杂铺老板娘的好心。
“我、我没事,多谢大娘。”
缓了十几秒,姜舒良双腿颤抖,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墙撑腰走路,走进了蚂蚁饭馆的后门,顺利进入王摘阳睡的小房间。
屋内果真没人。
饭厅的桌椅板凳罗列整齐,灶台整洁干净,房中没开灯,天黑了,些许昏暗不明。
凭借微弱的自然光线,姜舒良看见王摘阳房内墙壁隐约贴着很多张纸,她拉开灯绳,灯亮,整个房间明亮了起来。
墙上粘贴着一张张王摘阳自己总结收集的1989年灭门案线索、资料。
他为了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这些天连蚂蚁饭馆都不开了,一头扎进1989年。
那些纸上的字迹工整,只可惜姜舒良不认识全部的字,但认识少部分的字,也是很好了,起码姜舒良知道那些贴在墙上的纸张,写的是自家那场灭门案。
除了她自己,还没有人能对这个灭门案如此上心。
看着看着,姜舒良涌上了一股悲伤,要是王摘阳查到最后,查出他那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王摘月就是主谋,他会受到打击吗?
但愿他不会吧,姜舒良对自己安慰道。王摘阳之前说过,他与王摘月已经断了联系,两人也不是亲生兄弟。
在屋里等了几小时,没等到王摘阳回来,姜舒良只好关灯离开。
此时夜幕下,有两双眼在盯着姜舒良的一举一动。
一人道:“确定是她吗?”
另一人道:“是的,老板叫我们处理的人就是她。”
返回银河大世界,经过那家曾与王摘阳拍照的相馆,姜舒良停步驻留。
那家相馆已经搬迁,招牌都换下了,上面张贴着‘旺铺招租’的字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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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在这时候动手,再往前就到码头了。”
“不急,前面还有一段更偏僻的路,到那时动手都不迟。”
姜舒良离开那家相馆后,心想着上次老板给他们拍完照,说照片洗出来后,就拿去蚂蚁饭馆交给王摘阳。
也不知道那相馆老板是否有把照片交给王摘阳,王摘阳是否有收到照片。
蚂蚁饭馆关门期间,如果相馆老板带上照片找来,一定就会错过了。
姜舒良踩着脚下的月亮影子,想东想西,偶然一低头,就看见身后有两道黑影压上,没等她转头呼叫出声,她就被那两人摁住,捂住嘴压上了肩。
月光下,两个大汉将堵住嘴的姜舒良塞进麻布口袋,然后一头一脚扛着装有姜舒良的口袋扔进了三轮车后厢。
姜舒良缩在麻布口袋里,看不见外面,她知道自己躺在三轮车里,还感觉有锄头、铁锹之类在身旁。
这是要做什么?杀人埋尸!
姜舒良想不出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谁。
她尝试发出呜呜声,奈何声音太小,不足以达到呼救的作用。
躺在三轮车里经历了一段颠簸的路程,在终于停下车后,姜舒良为了求生,摆动双腿在麻袋里挣扎起来,说着‘别杀我,大家好商量,要钱要人都可以,只要留我一条命,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些话不清晰,从姜舒良被堵住的嘴里传出,全是呜呜声,没一个正确音节。
一个男人踢上了套上麻袋的姜舒良,厉声吼道:“你是大虫子变的吗?扭来扭去干嘛呢,就算你扭来变成麻花,你都休想活着从我们哥俩手里逃出去!”
连踢几脚,姜舒良就安静下来了。
她知道求救无望了,这伙人指定是要弄死她了。
如十年前那场灭门凶杀案,她连凶手的模样都没看到。
她手脚被捆,装在麻袋里,被扔进了一个挖出来的土坑里,她躺在那土坑里,不一会儿就感觉泥土从天降落,打在自己的身上。
姜舒良在黑暗中睁大眼,明白过来他们是要把自己活埋。
她没有费力挣扎呼喊,她静静躺在坑底,好似已经认命,在等待自己的死亡了。
泥沙一点点将她掩埋,铁铲和锄头挥舞,直到那个大坑被泥沙填满铺平。
“好了,快点走,再不走天就该亮了,把铲子和锄头找个地方扔了。”
“嗯。”
那两人骑上三轮车迅速离开。
同一个世界里,银河大世界表面生意热闹非凡,灯红酒绿,推杯换盏,音乐声轰耳,各色的客人在这里尽享愉悦。
对比被掩埋的泥堆,显得异常凄苦。
树林里有不知名的鸟在哀嚎啼叫,声声听着像挽歌。
忽然最上层的泥土松动,在往下陷,有坍塌的迹象。
那坍塌的面积增大,直到一只十指缝里全是泥的手,挣扎着奋力扒了出来。
先是手,再是糊满了泥的头。
姜舒良在黑夜里,顶着满身的土,从被埋的坑里掘出了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