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作品:《重生1990:开局拒绝去香江

    陈景明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


    往王县长手里一递。


    说道:“王县长,这是初步投资意向书,先投五百万,建新车间,保老手艺,让柳河乡的酒香,飘到狮子城去。”


    “好!”


    杨副市长率先鼓起掌,掌声像潮水一样漫开,惊飞了车间梁上的麻雀。


    李建国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赶紧用袖子擦,却越擦越湿。


    他想起这两天修路时的寒夜,想起王大拿他们让出的那两亩冬麦,想起邹师傅攥着扁担说“要酿好酒”。


    原来这所有的努力,真的能开出花来。


    签约的掌声刚落,陈景明的助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那个缠着红绸带的玻璃瓶:“董事长,刚才有人送了这个,说是老酿酒师托转的。”


    陈景明瞥了眼瓶子,又看了看梁金涛,突然笑了:“就留在这里吧,回头让邹师傅尝尝。


    至于怎么处理,我们要相信政府领导的智慧。”


    太阳越升越高,把药酒厂的红铁门照得像块暖玉。


    车队准备返程时,陈景明特意让司机停在渠沟桥边,下车往黄河滩望了望。


    红黏土在雪光里泛着暗紫,像块积蓄力量的面团,只等开春,就能发起来。


    他知道,这次柳河乡之行,不仅是为了投资,更是为了这土地上的热乎气——比任何美酒都醉人。


    车队驶离药酒厂时,孙乡长远远地看见助理把一个玻璃瓶放进了后备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望着车队消失在路尽头,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只要陈景明尝了酒,就一定会找他要配方,到时候梁金涛算什么?李建国又算什么?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助理放进后备箱的,是邹师傅送给陈景明的二十年陈酿原酒。


    路边的小学生还在喊欢迎词,声音在风里飘得远。


    梁金涛站在药酒厂门口,望着车队消失在路尽头,突然觉得口袋里的信封(昨晚那封威胁信)烫得像团火。


    他掏出信,侧身递给了站在身后的李建国。


    有些事,终究抵不过人心齐。


    抵不过这土地上,想好好过日子的热乎气。


    车间里。


    邹师傅的号子声又响了起来,混着蒸酒的“嘶嘶”声,像在唱一首关于新生的歌。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在柳河乡药酒厂的红铁门外打着旋。


    孙乡长揣着满心的得意,正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走。


    刚才远远看见陈景明的助理把玻璃瓶放进了后备箱,他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回到县里该怎么跟老丈人和老领导邀功。


    欢送的人群还没散尽,小学生的欢迎词余音在风里飘。


    他理了理军大衣的领口,故意往乡干部堆里挤了挤,想让人看见他“参与接待” 的体面。


    “王主任,回县上捎我一段?” 他冲县府办的副主任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施舍般的熟络,“正好跟你打听打听侨商考察的细节,回头我们书记问起的话我也好汇报的清楚。”


    王主任正忙着清点签到表,头也没抬:“孙乡长先走吧,我还得等纪委的同志。”


    “纪委?” 孙乡长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笑了。


    像这种接待规格,纪委的同志到场再正常不过了。


    他没再多想,转身往过来接自己的面包车跟前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像在为他的“胜利”伴奏。


    就在他弯腰要往司机拉开的车门里面钻的瞬间,两个穿深色棉袄的年轻人突然从车后面后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


    雪光映在他们脸上,线条冷硬得像冻住的黄河滩。


    孙乡长认得这两人。


    午陈景明参观车间时,就是他们总在他跟前晃,好几次想凑上去都被这两个家伙给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


    “让开。”孙乡长皱起眉,故意把嗓门提得老高,军大衣的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里面的毛衣,“知道我是谁吗?糜子滩乡乡长,孙治国!”


    他往旁边瞥了眼,司机开车门的动作似乎冻僵了,“耽误了公务,你们担待得起吗?”


    左边的年轻人往前半步,手里的黑皮本子在他眼前亮了亮,红色的“纪检监察”印章在雪光里格外刺眼:“孙治国同志,我们是县纪委的。” 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请跟我们走一趟。”


    孙乡长的脸 “唰” 地白了,像被雪糊了一层。


    他下意识地往人群里退,却发现刚才还围着的乡干部不知何时散开了,只有王主任远远站着,目光沉沉地望着这边。


    “你们搞错了吧?”他的声音发颤,手在裤兜里攥紧了那串钥匙,铁盒里的配方仿佛突然变成了烙铁,“我是接到县府办电话通知来接待侨商的,有工作证……”


    “我们知道你是谁。”右边的年轻人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淡,“事不大,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孙乡长的脸上,疼得他直缩脖子。


    他这才看清,两人的棉袄下摆隐约露出枪套的轮廓,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像被冻裂的冻土,“咔嚓” 碎了。


    面包车司机早就缩回了驾驶室,车窗摇得严严实实,仿佛怕沾染上什么。


    被带到药酒厂的厂长办公室时,孙乡长的军大衣上已经落满了雪。


    办公室是临时收拾的,煤炉烧得半旺不旺,炉膛里的煤块泛着暗红,墙上还贴着“安全生产”的旧标语,边角卷着毛边。


    县纪委书记周明坐在唯一的木椅上,面前摆着个搪瓷缸,热气袅袅的,却暖不透屋里的寒气。


    旁边还坐着位副县长,正是昨天在柳河乡开会的那位,此刻正低头翻着卷宗,眼皮都没抬。


    “孙乡长,坐。” 周明指了指对面的板凳,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孙乡长搓着手,试图挤出点笑:“周书记,您这是……唱的哪出?


    我上午还在陪侨商,没犯啥错啊。” 他往副县长那边瞟了瞟,“赵县长也在,您给评评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副县长终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误会?那你先说说,一个小时前给陈景明助理送的那瓶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