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丑事被揭穿

作品:《重生1990:开局拒绝去香江

    柳河乡的夜深得像口井。


    寒风卷着雪沫子往土坯房的墙缝里钻,发出 “呜呜” 的响。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辆面包车刚停稳,车灯在雪地上投出两道昏黄的光,车身上还沾着糜子滩乡的泥点子。


    孙乡长推开车门,一股寒气 “呼” 地灌进来。


    他裹紧军大衣,往手心里哈了口气,司机赶紧下车从后座上拎下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包角露出半瓶 “尖庄” 酒的标签。


    “孙乡长,这路可真难走。” 司机搓着冻红的手,“刚才过渠沟时,差点陷进去。”


    孙乡长没接话,眼睛往村里瞅。


    老马正披着棉袄在墙根下跺脚,见了车赶紧跑过来:“可算来了!我在这儿等了快半小时,脚都冻麻了。”


    他往车里瞟了眼,“就您一人?”


    “人多了显眼。


    走,去你家说。”


    孙乡长拎过帆布包,沉甸甸的,里面除了酒和水果罐头,还有两盒供销社最贵的麦乳精。“


    老马的土房在村西头,院墙是用黄土夯的,门口堆着半垛玉米秆。


    推开门时,煤炉的热气混着腌萝卜的酸香扑面而来,炕上的粗布褥子还带着体温。


    孙乡长把帆布包往炕桌上一扔,拉链 “刺啦”拉开,玻璃瓶罐头在煤油灯下发着光:“今晚咱哥俩喝几盅,说说正事。”


    老马往炉里添了块煤,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白天找邹师傅,碰了一鼻子灰。


    那老头犟得很,说‘给多少钱都不卖酒’,还骂骂咧咧的……”


    “骂就骂呗,他还能吃了我?”


    孙乡长说着话拧开酒瓶,酒液 “咕嘟” 倒进搪瓷缸,泡沫子泛了一层。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摆不平的事。”


    他往老马碗里倒酒,酒液在粗瓷碗里晃出细微波纹,“你知道邹老狗最疼谁?他孙女邹颖颖,听说目标是县师范......”


    老马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您是说……从孩子身上下手?”


    “不然呢?”孙乡长夹了块腌萝卜扔进嘴里,咯吱作响,“我托教育局的老熟人问了,按照邹颖颖目前的学习成绩,明年能不能被县师范录取还两说。


    这事我要是帮她办了,邹老狗还能不给面子?


    每月五百斤酒,给你抽两成利,明年先盖一院新房子,后年在县城买楼房。”


    煤炉上的铁壶“呜呜”响起来,水汽顺着壶嘴往上冒。


    老马望着窗外的雪,想起在县城不好好念书的儿子,喉结动了动:“成,我陪您去。


    不过……


    邹师傅家的狗凶得很,上次咬了收废品的。”


    “一条土狗怕什么?”孙乡长灌了口酒,热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淌,“把咱俩啃过的大骨头带上,保准它见了我摇尾巴。”


    夜过三更,村里的狗叫都稀了。


    面包车悄没声地停在邹师傅家院墙外,孙乡长拎着点心匣子和肉骨头,老马举着个手电筒,光柱在雪地上晃出个圈。


    院墙不高,墙头插着几根玉米秆,像举着的干骨头。


    刚站稳,就听见院里传来狗吠,是条半大的土狗,铁链子 “哐当” 拽得笔直,眼睛在黑影里亮得像铜铃。


    “邹师傅,在家吗?”


    孙乡长压着嗓子喊,手在军大衣上蹭了蹭,手心全是汗。


    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窗纸上映出个佝偻的影子,慢悠悠往门口挪。


    门 “吱呀” 开了道缝,邹师傅探出头,棉帽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下巴上的胡子上结着白霜:“谁啊?深更半夜的。”


    “邹师傅,是我,老孙啊。”孙乡长堆起笑,把点心匣子往前递,“白天老马没说清楚,我亲自来赔个不是。


    这点东西,给孩子尝尝。”


    邹师傅的目光扫过匣子上的“徐福记”字样,又落在孙乡长身后的老马身上,鼻子里 “哼” 了一声:“有话在这儿说,屋里孩子睡了。”


    他往院里瞥了眼,西屋的灯亮了,想必是邹颖颖被吵醒了。


    孙乡长往旁边挪了挪,挡住老马的视线:“邹师傅,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每月从您这儿买五百斤原酒,价钱您开,比给药酒厂高三成。”


    他摸出烟盒,往邹师傅手里塞,“您孙女不是想考县师范吗?我认识教育局的人,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分钱不用花。”


    邹师傅的手在袖筒里攥成了拳,指节泛白:“孙乡长,我白天就跟老马说了,我的酒只给药酒厂酿。”


    他往西屋的方向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颖颖学习的事,不用你操心,她自己能考上。倒是你以前做过的事,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真东西交上去.


    别拿着柳河乡药酒厂几代酿酒人的好东西给自己捞钱。”


    “你 他 妈别给脸不要脸!” 丑事被揭穿,孙乡长借着酒劲,军大衣的扣子崩开两颗,“不就是点破酒吗?老子有的是钱!你不卖,有的是人求着卖给我!”


    他往院里迈了一步,土狗突然扑上来,铁链子拽得笔直,涎水滴在雪地上,冻成小冰珠。


    “滚!” 邹师傅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在夜里传出老远,“我邹家四代酿酒,凭的是良心,不是黑心钱!你再往前一步,我这老骨头就跟你拼了!”


    他往墙根退了退,抄起靠在门边的扁担,木头上还沾着白天蒸酒的酒糟味。


    老马赶紧拽住孙乡长,声音发颤:“孙乡长,算了!咱回去吧,别惊动了周围邻居!”


    他往四周看了看,东边的土房里亮起盏手电筒,怕是有人被吵醒了。


    孙乡长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帆布包里的罐头 “叮叮当当” 撞出脆响。


    他看着邹师傅手里的扁担,又看了看西屋窗纸上邹颖颖的影子,突然啐了口唾沫:“好,邹老狗,你等着!”


    给面包车司机给车费用的时候,孙乡长还在骂骂咧咧。


    邹颖颖披着棉袄从西屋出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爷,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见吵架了。”


    邹师傅把扁担靠回门边,粗糙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没事,来了只野狗,赶跑了。”


    邹颖颖点点头,没说话,只是觉得爷爷的脊梁骨好像比白天更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