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配方在手升官发财

作品:《重生1990:开局拒绝去香江

    糜子滩乡的乡政府宿舍里。


    煤炉早就熄了,寒气像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


    孙乡长盖着两层厚被子,在铺着电褥子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


    床板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窗外的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玻璃上,“簌簌”响,像有人在外面数着他的心跳。


    半小时前,柳河乡政府的老熟人打来电话,说常务副县长在柳河乡政府当着一群人的面问梁金涛 “有没有困难”,还说 “全县一条心”。


    这话像块冰砖,“咚”地砸在他心窝里。


    他猛地坐起来,上衣的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里面新织的毛衣。


    压在枕头下的铁盒被碰得“当啷”响,那是他藏柳河药酒厂老配方的地方,塑料包着的方子上,还沾着去年偷偷生产药酒后蹭的酒渍。


    孙乡长抓起铁盒,指尖在冰凉的盒面上划着,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方子可是个金疙瘩,去年他让柳河药酒厂的师傅在自家老宅的地窖里偷偷酿了三批酒,卖给县城的烟酒铺,净赚了三千多,比他半年的工资还多。


    “慌什么?”他对着空荡的屋子嘟囔,声音在冷空气中打着颤,“副县长问一句怎么了?梁金涛那小子有什么证据?配方是我就任药酒厂一把手当天已经去世的保管员主动给我的,合理合规合法。


    老家地窖里的酒早卖光了,连个空瓶都没留。”


    话虽这么说,后背却沁出层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冻得他一激灵。


    他想起月初梁金涛来糜子滩乡找他问配方的样子。


    那小子穿着件旧棉袄,眼睛却亮得吓人,说“孙乡长,按照原来的配方酿出来的酒肯定好卖,酒厂活了,大家都有好处”。


    当时他只当是笑话,现在却有点怕了。


    梁金涛能让副县长当众问他“有没有困难”,这小子莫非把配方出问题的事情捅到上面去了?


    煤炉里的余烬泛着点微光,映得墙上的“廉洁奉公”标语褪了色。


    孙乡长摸出烟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根烟,火柴划了三次才着,火苗在风里抖得像根草。


    他抽着烟,想起刚调去柳河乡时的风光。


    老领导拍着他的肩膀说 “小孙,那方子是宝贝,你得‘保管’好”。


    现在想来,那哪是保管,分明是让他趁机捞好处。


    担任柳河药酒厂厂长的那段时间,他用赚来的钱给老领导送了台彩电,给自家盖了两间砖房,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怎么舍得把方子交出去?


    “他们没证据。”


    孙乡长把烟蒂摁在床头的痰盂里,铁盒被他抱在怀里,像抱着块发烫的烙铁,“柳河乡的人谁不知道?配方由厂长保管是惯例,老保管员早就去世了,查无实证,口说无凭,梁金涛能奈我何?”


    他掰着手指头数:梁金涛没见过方子原件,柳河乡的老职工不敢得罪他,副县长就算怀疑,没实据也不能把他咋样。


    这么一算,心里的慌劲消了大半,只剩下贪婪在翻腾。


    等侨商考察完,柳河药酒厂要是真活了,他手里的方子更值钱,到时候梁金涛肯定要大量从自己这里卖配好的药材。


    那可就不像第一次那样,只买了陪一百斤药酒的量了,赚到肯定要比第一次多。


    天刚蒙蒙亮,孙乡长就踩着冻硬的土路往办公室跑。


    办公室的铁门上挂着把旧锁,他哆嗦着掏钥匙,指节冻得发红。


    拨通县机关老领导家的电话时,听筒里传来老领导打哈欠的声音:“大清早的,啥事?”


    “老领导,”孙乡长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您听说了没有,柳河乡那边......常务副问梁金涛有没有困难,您说......”


    “多大点事。”老领导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副县长就是场面话,你慌啥?


    方子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梁金涛拿不出证据,谁能把你怎么样?”


    他顿了顿,添了句,“侨商不是要去参观吗?你到时候也去露个面,装得热心点,别让人看出什么。”


    挂了电话,孙乡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摸了摸铁盒里的方子,纸张边缘被摩挲得发毛,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那是几代酿酒人传下来的宝贝,现在成了他的摇钱树。


    窗外的雪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糜子滩的土坯房镀上层金。


    孙乡长突然觉得这冬天也没那么冷了,甚至开始盘算:等柳河药酒厂名气大了,他就注册个“老孙家”的牌子,用这方子配药酒,绝对比梁金涛的卖得好。


    上班铃响时,乡办公室的小李跑进来,手里捏着张通知,鼻尖冻得通红:“孙乡长,县上打电话,说明天中午市县领导陪侨商去柳河药酒厂参观,让您也过去。”


    孙乡长接过通知,纸页在他手里发飘。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知道了,我准时到。”


    心里却在冷笑 !


    去就去,正好看看梁金涛能把那破厂子折腾出什么花样。


    他倒要让侨商和县上的领导们瞧瞧,自己离任以后,柳河药酒厂酿出来的酒,顶多是堆带药味的水。


    他把铁盒锁进办公桌的抽屉,钥匙串在裤腰带上,叮当作响。


    路过供销社时,他进去买了包好烟,打算明天见侨商时递上——说不定这侨商心思活络,知道自己是药酒厂的上任厂长后,生出合作的念头,怎么都比现在偷偷摸摸强。


    寒风卷着雪沫子掠过乡政府的院墙。


    孙乡长裹紧军大衣往回走,裤腰带上的钥匙随着脚步晃悠,像串算盘珠。


    他想起地窖里还剩半坛用老方子酿的酒,打算明天带去柳河乡,“不经意”地让侨商尝尝。


    只要侨商说句好,梁金涛就算能折腾,县上领导为了招商引资大业,哪怕想到老配方在自己手,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说不定,随着侨商投资的锤子落下,自己又要被重用提拔了......


    办公室的煤炉被他重新生起来,孙乡长坐在炉边,看着火苗映在抽屉上的影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老配方,不是纸,是块沉甸甸的金子,更是他仕途上升的登云梯。


    至于梁金涛的话,副县长的问,不过是冬天里的一阵风,刮过就散了,哪能挡得住他升官发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