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舌尖上的幸福

作品:《重生1990:开局拒绝去香江

    夕阳西下,梁金涛踩着那辆邱富海忘到脑后的永久牌自行车,在乡间土路上晃晃悠悠地往家赶。


    绑在车头和车座上的锄头随着颠簸叮当作响,挂在车把上的干粮袋子和军用水壶空荡荡地晃荡着。


    他刚在南坪自家地里锄完最后一块麦子地,汗水把蓝布褂子浸得能拧出水来。


    膀胱的胀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车,把自行车支在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


    解开裤腰带时,他的目光被田埂边一片绿油油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锯齿状的叶片,紫红色的茎秆,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是苦苦菜!


    梁金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尿都顾不上撒完就系上了裤带。


    正愁着晚上回去了吃啥菜呢!


    从药学上来说,苦苦菜味苦而性寒,药物主要是清热解毒、补虚而止咳。


    通常来说可以治疗细菌性的痢疾,也可以治疗咽喉的炎症,如急性的喉炎,也可以治疗虚弱导致的咳嗽,即气虚的咳嗽,可以治疗痔疮,以及白带增多的现象。


    从食用上来讲,苦苦菜以凉拌为主,它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维生素C以及钾盐、钙盐等,对预防和治疗贫血病,维持人体正常的生理活动,促进生长发育和消暑保健有较好的作用。


    他蹲下身,用手指拨弄着那些鲜嫩的野菜,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凉拌苦苦菜的酸辣滋味。


    锄头显然不行,把太长使不上劲;铲子倒是顺手,可惜今天没带。


    他四下张望,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根拇指粗的树枝,随便拾掇拾掇,就成了一件趁手的工具。


    泥土在木棍的翻动下散发出潮湿的腥气,苦苦菜的根系带着细小的须根被完整地挖了出来。


    梁金涛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不一会儿就挖了一大把。


    他像捧着宝贝似的把野菜聚拢在一起,用力抖掉根部的土疙瘩。


    那些沾着泥土的野菜被一把把塞进干粮袋,很快就撑得袋子鼓鼓囊囊。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梁金涛边挖边想,既能当药又能当菜。


    洗干净用开水一焯,拌上自家酿的醋和粗盐,就是一道开胃的凉菜。


    要是能配上媳妇赵秀芬蒸的糁饭,那滋味简直美得很。


    最重要的是,这野菜在田埂上、土坡边到处都是,庄稼人见了都恨不得连根拔起。


    现在既能除草又能当菜吃,简直是一举两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金涛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干粮袋,满意地拍了拍,这才骑上自行车继续往家赶。


    车轮碾过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惊起了路边树枝里面的几只麻雀。


    拐到八爸的院子跟前,院门朝外锁着,垫脚尖朝里面看了一眼,这两天收的废品整齐有序地码放着。


    索性又去了六爸家。


    院门同样朝外锁着。


    大红骡子头伸进木槽里慢条斯理地吃着树叶。


    瞥见熟人梁金涛,晃动着大脑袋打了一个响鼻,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进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时,六爸、六妈和八爸正围坐在院子里的石磨旁,借着最后一缕天光分拣着他们从山里挖回来的草药。


    晒干的柴胡、黄芩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六妈第一个看见他,扯着嗓子喊道:“金涛啊,咋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的两个老子就要我去南坪找你了。”


    六爸梁福圭把烟袋锅子在石磨上重重一磕,烟灰簌簌落下。


    立着眉毛严肃地说道:“明天开始别这么拼命了,又要种地又要淘金,你是铁打的不成?”


    八爸梁福朝也说道:“你想法设法地挣钱养家奔好日子,我跟你六爸六妈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惜力啊!!”


    赵秀芬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的擀面杖还沾着面粉。


    她一眼就看见了自行车后座上鼓鼓囊囊的干粮袋,走过去拎起来掂了掂。


    虽然猜到十有八九是苦苦菜,但还是问道:“这又是啥?”


    梁金涛注意到赵秀芬似乎有点不高兴,就笑眯眯地说道:“苦苦菜么。


    媳妇,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赵秀芬刚要说话,六妈的大嗓门就插了进来:“还不是跟卖豆腐的杨杀屠拌嘴了!秀芬啊,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当!”


    “六妈,到底咋回事?”


    梁金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才尝到了一点买卖人的甜头,就开始趾高气扬起来了?


    六妈一边搓着草药一边说:“秀芬想称二斤五花肉,那杨杀屠死活不卖给......”


    这个杨杀屠!竟然敢拿未来甘省女首富不当一回事!


    “你等明天我碰着他的!”


    梁金涛一边往厨房拿东西,一边“恨恨”地说。


    赵秀芬赶紧追上来,压低声音说:“你别惹事。


    这事不怪人家,咱们欠了他二年的猪肉账。人家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梁金涛这才想起来,前些年自己好吃懒做欠下的债。


    现如今忙着倒腾废品种地淘金,倒把这茬给忘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灶台上切成片的五花肉,又乐了:“这不还是卖给你了吗?有啥不高兴的?”


    “我......我用准备收购药材的钱买的。”赵秀芬咬着嘴唇说,“我说了要二斤,他一刀下去给我切了二斤六两。


    我说了他一句,他还不乐意。”


    梁金涛把苦苦菜倒在洗菜盆里,水珠溅到了他的裤腿上:“这更该高兴啊!整个峡口村,谁家能掏现钱买现宰的猪肉?”


    他拍了拍媳妇的肩膀,“让六妈做饭,你去白家表叔爷那儿打二斤酒。慢点走,不着急......”


    夜幕完全降临时,梁金涛家的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翠绿的凉拌苦苦菜泛着油光,猪肉炖白菜在粗瓷碗里冒着热气,油炸花生米金黄酥脆,还有拌着辣椒油的水萝卜。


    最中间是一大锅土豆面条,面汤上漂着翠绿的葱花。


    梁福海、梁福圭和梁福朝老哥仨已经斟上了酒,六妈正往碗里捞面条。


    梁金涛夹了一筷子苦苦菜送进嘴里,酸辣爽脆的口感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舌尖上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