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部世界回来，已经十天了。


    朝歌很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利维坦老师也是。


    那天两人愉快吃蛋糕的回忆像是错觉。


    只是朝歌在食堂偶尔吃土豆吃到腻，也会想念蛋糕甜甜的滋味。


    她知道那不是梦，她盯着窗外发呆。


    是她的错觉么，天空中……似乎有一块的颜色不太一样。


    这么想着，却传来托盘的声音。


    紧接着对面有人坐下，高大的身影，不容忽视的气势。


    居然是季鸣。


    即使朝歌眼光挑剔，也不得不承认，少年真的很帅。


    如墨的眉眼，低敛的睫毛，不说话时有种凛冽的气势。


    他手指修长干净，拿着叉子，像是雕塑而成的艺术品。


    那双黑眸深不见底。


    他的动作很简洁，简洁到，吃东西时，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季鸣总是一个人吃饭。


    不像朝歌，往常用餐时，她周围总是围着很多人。


    这时，朝歌才意识到，回来之后……她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吃饭。


    那些学生，似乎都没叽叽喳喳的在她周围了。


    朝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


    很奇怪的，随着她的视线，对面季鸣也极快的看了眼窗外。


    先前被朝歌注意到，那丝不和谐的白点，很快消失。


    像是颜料布上一块不和谐的白点，被顷刻抹去。


    那可是几万米的天空……是变换的云层吧，她想。


    “我吃好了。”朝歌轻声说，便站起身要走。


    她还没有跟原书中极冰君主复制体一起用餐的雅兴，她克制着不去跟对方说话。


    尽管她猜想，季鸣不会无缘无故坐在她对面。


    看上去有话要跟她说。


    但直到她起身，季鸣也没开口。


    即使餐厅到处都是空位，他也云淡风轻，像是坐在朝歌对面只是巧合。


    只是朝歌离开后，始终感觉，有道视线在自己身上……


    如影随形。


    -


    但接下来，朝歌不淡定了。


    为什么她每次用餐的时间，都能碰见季鸣！


    她开始换座位，但季鸣总会第一时间跟上。


    他平常独来独往，朝歌听说那些女生也会狂热的对他示好。


    但他总是淡然拒绝，从没看到他跟谁亲近过。


    对了，除了偶尔和裴知意斗嘴。


    该说……君主之间，或许彼此才是对等的说话对象？


    尽管生活在伊甸园，被抹去常识。


    但他们骨子里的傲慢与权能，让两人视旁人如凑数的蚂蚁，不屑于搭理？


    那更不对了，朝歌想。


    那她不也应该是两人眼中的蚂蚁么？


    终于，在一次安静到诡异的用餐过后。


    朝歌开口了：“季同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听说过君主，这个词吗？”


    没想到上来就这么劲爆，朝歌差点喷出一口水。


    但她表情保持很端庄，“没有。”


    季鸣又问：“你想出去吗，伊甸园之外的世界？”


    如果说之前朝歌还有这个想法，那她现在需要重新审视。


    外部情况比她想的严峻的多。


    在她完全控制这股“圣女”的力量之前，她需要在伊甸园暂且蛰伏。


    “不想，”朝歌反问，表情天真，“外面被污染了，为什么会想出去呢？”


    季鸣看了她好一阵。


    那视线果然很有压迫感，像是任何谎言在少年面前都无处可逃。


    尽管他还未掌握力量的权柄。


    但他在另一个世界，仍是一位令人胆寒的君主。


    更何况，冰系能力，在朝歌前世的超级英雄电影里，可是全宇宙最强的能力之一。


    本质是操控水分子的热力学状态，创造绝对零度领域，熵逆转、将自身元素化免疫物理攻击……简直强爆了好吧。


    只是，就连原书中的正主，极冰君主季鸣，也没把能力开发到极致。


    原书中季鸣也只是幻化的狂暴冰龙……就被足以统御整个北国。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属实有些落后。


    至于面前的季鸣同学，现在也就扔个冰锥？


    “我真的要走了。”朝歌又道。


    她还打算继续挑战之前的峭壁。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裴知意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朝歌：“告诉利维坦老师。”


    “那如果是我呢？”


    朝歌愣了一下。


    如果是季鸣……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


    “有多出格？”


    “足以被驱逐出伊甸园的程度。”


    季鸣语气太过于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菜。


    顿了片刻，朝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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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季同学，老师跟我们说过，我们如果去外面，很大概率会死掉，对吧。”


    “是的。”


    “只有利维坦老师能去外面，他的兜帽是特制的……学院里，号称只有犯了最严重罪孽的学生，才会被驱逐。但迄今为止，没有人被老师驱逐出去……老师嘴硬心软，你知道吧？”


    “嗯。”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笃定一定会被驱逐。”


    朝歌只听见对方轻声说，“那如果，天是假的呢？”


    朝歌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季鸣。


    周围嘈杂的声音像是远去了，朝歌却眯起眼睛，她察觉，那不是温驯如羔羊的眼神……


    只一瞬间，她看见了那黑眸中的晦暗。


    就像被不见底的深渊，快要将她完全吞没。


    “这是什么新型笑话吗？季同学。”


    朝歌继续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建议你尽快承认错误。”


    她飞快起身。


    端着盘子，这次没有回头，“祝你好运。”


    中午，朝歌站在峭壁前，又穿上了短袖。


    但这次，她却没有换短裤，莫名的……


    上次裴知意的眼神，还是近期季鸣的纠缠。都让她有点发毛。


    更让她发毛的是季鸣的那句话。


    如果天是假的呢？


    她忍不住仰头看了看，之前天空出现异样的地方，此刻很正常……


    攀上顶峰后，朝歌躺在地上休息，又忍不住再次看向天空，却瞪大了眼睛。


    她所在的峭壁，罕有人至。


    她的角度，比教学楼最高层还高。


    所以她的视角，和学院那些学生的视角完全不一样……


    朝歌没想到，换个角度看天空，就完全不一样。


    天空像是破裂，又被重新堵住。


    那是，什么东西？像是一坨大冰块。


    她离开前，分明还没有的！


    朝歌毫不怀疑，站在教学楼那边，看见的就是一整块平和天空。


    她当即去找了江挽月。


    进宿舍时却闻到极重的血腥味，女孩像在藏什么东西，苍白的脸上闪过瞬间惊慌。


    “朝歌同学……”她像是快崩溃了。


    朝歌还记得自己伪装的人设。


    她坚定而有力的抓住了江挽月的手。


    “我不在的这几天，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