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hapters 55

作品:《驯服恶役的日与夜

    时间来到晚上。


    领头女仆简单教了她们一些礼仪,之后便离开去负责晚上由皇室开展的宴会。


    作为新人,简玥的任务就是做些杂活苦力,来回往返厨房,在桌上摆上珍馐美食。


    摆完几个桌子上的食物,简玥累的腰酸背痛,看到那些美食竟连胃口也没了,只想着休息。


    但她已是女仆,怎么会有休息的时间。这边刚空闲下来,另一头又喊她去帮忙。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不合身的女仆装,袖子走两步掉三下,极其影响工作效率。


    这又没皮筋,她就只能卷好几圈,却还是挡不住地心引力。


    本来就忙的要命,谁料还有个衣服从中作梗。简玥心酸的要命。


    时间渐而到了晚上。


    皇宫外的马车匪匪翼翼,宴会厅内逐渐蜩螗羹沸。


    厅内的水晶灯折射出奢靡的光晕,将鎏金餐具映得如同融化的黄金。管弦乐队早已演奏起悠扬的乐曲,衣着光鲜的贵族们踏着音符,举着香槟红酒与人攀谈。


    简玥端着银质托盘穿梭在衣香鬓影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


    国王已经坐在主座,朝着下方的人们致词。


    简玥的心思却不在上头,视线在人群中搜寻亨利的身影。


    然而即便她看到亨利,对方也不记得她了。


    她被分配到摄政王的餐桌旁侍立,距离那张铺着天鹅绒桌布的长桌不过三步之遥,却感觉隔着一条沸腾的冥河。


    他还没来。


    简玥盯着托举的银盘发愣。


    她只过了五天,却如同过了数年。


    真正度过五年的辛德瑞尔又是作何感想呢?


    他……还记得自己吗?


    “摄政王到!——”


    管弦乐突然停滞的瞬间,宴会厅内鼎沸的人声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连水晶灯折射的光斑都仿佛凝固在半空。简玥端着银盘的手微微发颤,顺着所有贵族骤然僵硬的视线望向雕花拱门外——


    嗒、嗒、嗒。


    墨色披风扫过走廊大理石地面,一抹金色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交界处。


    简玥听见身后侍女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男人身形颀长,深灰丝绒礼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长长的金发规整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反倒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如瓷。


    他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唯有耳垂上的那个十字架瞩目。


    是他。


    是辛德瑞尔。


    简玥的内心狂跳,差点就要扼住不住情绪脱口喊出他的姓名。


    当他穿过人群走向位置时,两侧的贵族纷纷躬身行礼,连最骄纵的公爵都敛了笑容,肥硕的脸颊挤出僵硬的恭敬。


    简玥注意到他左手戴着黑色丝质手套,指尖捏着一卷羊皮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摄政王殿下。”司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国王陛下已等候您多时。”


    辛德瑞尔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主位上醉醺醺的国王。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在掠过简玥所在的角落时,那双碧色瞳孔里仍然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普通人。


    直到看见国王怀里半/裸的侍女,他才微微蹙眉。


    “既然王在忙正事,我觉得我没必要叨扰。”他把羊皮纸丢在桌上,兀自拿起酒杯抿了口。


    简玥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看见他拿酒时,左手手臂上不慎露出的一抹极淡的红痕。


    或许,那里还刻着她的名字。


    领头女仆的手肘突然压低声音对服侍摄政王的女仆们说,“还不快给摄政王添酒!”


    所有人都四目相对,谁也不敢上去。


    领头女仆怒了,随意揪着一个女仆的衣襟,将她推了出去,为辛德瑞尔倒酒。


    然而那可怜的少女没有站稳,直接撞在了辛德瑞尔的桌角,碰撞导致酒盏里的暗红酒液泼洒了几滴,落在白皙的天鹅绒桌布上。


    辛德瑞尔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身后跟着的黑袍随从顿时上前,拔出了长剑。


    女仆在地上翻了一圈才停住,她跪在摄政王面前,浑身颤抖:“抱歉王下!我不是故意的!请饶恕我!”


    “毛手毛脚。”那个侍卫低声斥责,旋即问自己尊贵的王下,“请问王下,如何处置?”


    “随意。” 金发的摄政王拈起酒盏,微微摇晃酒液。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简玥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名姑娘的性命就此终结在红毯之上。


    暗红色慢慢浸透红毯,少女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写满绝望。


    动静只发生在刹那之间,那些贵族们也只是唏嘘了两声,待少女的尸体被侍从拖走,他们就又回到了毫无意义的社交当中,恍如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简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辛德瑞尔。


    他容貌依旧,只是气质稳重了些。那分明熟悉的侧脸,此时却让她陌生无比。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辛德瑞尔会变成这样。


    这是基德想看到的景象吗?!


    宴会厅的奢靡喧嚣,在这一刻突然变成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辛德瑞尔杯子碰撞的轻响,在她耳畔里反复回荡。


    简玥盯着他纤长的手指发愣。


    而后——“给我添酒!”


    旁侧一个粗粗的嗓音突然响起——是坐在一侧的领主,曾来过密语的那个变态领主。


    简玥吓得差点打翻托盘。她慌忙执起银壶,壶嘴倾斜时,她却动了心思,指尖故意擦过领主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领主吃水果的动作顿了顿。


    “对不起,大人。”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剪影。


    托盘里的红酒晃出细碎的光斑,辛德瑞尔的目光投来。


    这一视线被留意在他身上的简玥注意,不过,那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便转向了国王那边的闹剧。


    主位上的老国王正将一串珍珠项链粗暴地塞进美人的抹胸里,引得周围贵族哄堂大笑。那美人的脸色惨白如纸,珍珠的边缘却在她胸口勒出了红痕。突然,国王像是被什么呛到,猛地将高脚杯砸在地上:“酒变味道了!拖下去,鞭五十!”


    两个侍卫立刻架起吓得瘫软的酒侍,那男孩不过十五六岁,哭喊的声音很快被音乐和人们的冷漠的谈笑声淹没。


    简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余光看见辛德瑞尔握着刀叉的指节泛白,却终究只是将切好的鹿肉送进薄唇,喉结滚动时,脖颈的线条依旧冷硬。


    “新来的?”肥胖的领主与她搭话,眯着眼打量她,金戒指在烛光下闪得刺眼。


    他的眼睛几乎陷在肥肉里,眼睛始终不离简玥紫色眼睛,啧啧赞叹道:"真是……何其漂亮的眼睛!比桌上的紫葡萄更加鲜美!”他伸手想要揽过简玥,“来,陪我玩玩。”


    简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上的托盘也掉落在地,发出脆响。


    “领主大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打着桌子。


    “抱歉,这是我的侍女,不懂规矩,回去之后,我自会好好管教。我身边还有美人,您可以任意挑选。”辛德瑞尔的语气平淡无波,可领主的冷汗却顺着鬓角滑了下来,讪讪地收回了手。


    领主嘁了一声,揽过一个模样尚可的美人离去。


    然而他离去时的低骂还是被简玥听见——“撒旦的走狗”。


    她低下头,思索着被救下是好是坏。


    突地,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旋即便是一个巨大力道将她向前拉去,再回神,她落坐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腰肢被人轻轻接住,手腕也是,她像只受惊的小鸟,惊慌无措地撞进那双平静的碧色眼瞳。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辛德瑞尔的没有遮挡的脸。


    他真的变了。


    那些过去用于掩饰自己的柔美全数散去,柔和的轮廓变得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窝稍有乌青和血丝,显然是休息不充足造成。


    好像回到了过去,他熬夜替她做完所有的衣服,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要强撑着吃她做的包子。


    还是很美。


    金发边镀上了一层光,轻颤的睫翼也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像米开朗基罗画布上的神祗,极致完美。


    简玥微微张唇,先前对他的恐惧在看到他那因休息不足的双眼后淡了几分。


    不爱惜自己的小混蛋。


    “——你似乎很期待我惩罚你。”冷不丁的,辛德瑞尔开口将简玥从幻想中拉了出来。他上下藐视简玥,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冷漠至极,“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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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脑海里的东西要缺乏吸引力?”


    那一瞬消失的恐惧再度回归。


    简玥立马回神,想从辛德瑞尔的身上下来。


    然而对方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搭在腰上的手只轻轻用力,便将她圈禁在怀里。


    “你对我很失礼。”辛德瑞尔眯了眯眸子,危险的意味从话头中溢出,“我并不能保证你下一次反抗后,能大度的放过你。”


    “对不起王下!”简玥急急地道歉,纤细的眉毛簇紧,“我、我是新来的,不懂礼数!”


    擒在手腕的手放松,渐而往上,抚摸着她的脖颈,捏住了她的下颌,“不懂礼数不代表没有常识,我把你从那个变态领主的手下救出来,又饶恕了你的无理,你应该感谢我。”他微微用力,捏红了她脆弱的肌肤,“足够柔软,不堪一击。”


    他的眼眸深处似乎盘踞着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只待绞杀猎物。


    而他要绞杀的,就是瞳孔中心的简玥。


    他能清楚感受到身上人的战栗,还有那发颤却要极力稳定的呼吸。他知道,她在恐惧。


    恐惧自己会得到和那个女仆一样的下场,或是作为玩具,成为这场荒诞宴席上的一个祭品。


    “你是故意碰到他的。”他看出她的小把戏,把玩着她的,“作为侍奉我的侍女,却向别的人讨好,你在挑衅我。”


    被看破心思,简玥索性大胆直白地对上他的双眼:“是的。”


    “为什么。”


    “我厌弃您的草芥人命,但我需要一个依附。”


    “所以,你即便被他染指,也不愿与我同欢?”


    简玥直视他:“是。”


    简玥被辛德瑞尔攥着胳膊拖出宴会厅时,宴会厅的地上一片狼藉——打翻的果盘、碎裂的酒杯,还有一个被踩脏的围裙。


    走廊里的壁灯忽明忽暗,男人的步伐又快又急,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几乎要烧起来。


    她试图挣开,却被他甩进一间房间。


    她重重撞上墙壁,全身乃至骨头都在发痛。她来不及呜咽,辛德瑞尔的手掐上她的脖子,扼杀了她的痛叫。


    冰冷的袖扣、亦或是喘息,擦过她的耳垂:“你很缺依附?”


    他的呼吸混着雪松与酒气喷在她脸上,那双冷如寒冰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脖子上的桎梏渐深,连呼吸都逐渐困难起来。简玥的心跳得像擂鼓,红唇不自觉地张开,奢求着稀薄的空气。


    “王、王下……”她试图挣扎,不想就地死掉。


    “嘘……”


    气音后,是一个汹涌的吻。


    对方猛地吻了下来,力道凶狠得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简玥的后背抵在发凉的墙上,面前的人疯狂地压着她,坚硬的脊骨似乎都要被压碎。


    她能感觉到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可惜,你选错依附了,”他在她唇齿间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选我比选他好——不过,你也没得选。”


    他毫无章法地吻着,像一头饥饿的幼兽,啃噬着她的嘴唇,又疯狂吸吮她的一切,再滚动喉结吞吃掉。


    就在□□愈烧愈旺时,一滴凉凉的眼泪唤回了他的理智。


    那滴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男人的动作顿住了,仿佛被这滴泪烫到。


    少女的唇被吮吸的更加红润,紫色的眼眸泪汪汪的,眼角泛红。分明被如此羞辱,她却不让自己哭出一丝声音,只是紧咬嘴唇,委屈地看着、接受他带来的一切。


    窗外传来宴会的欢笑声,衬得室内的沉默愈发漫长,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


    他默默看着,手上的力渐松,还后退了两步。


    “你叫什么。”他问。


    简玥用力擦唇,憋着眼泪道:“我的名字低微,还是不脏了王下的耳朵较好!”


    辛德瑞尔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呵……”他扯了扯嘴角。


    随后重重摔门而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简玥。


    她用发颤的手擦去眼泪,顺着墙蹲在地上。


    手指不自觉碰触发肿的唇,那里还留存着他啃咬的印记。


    她哭并不是因为这个吻。


    而是她居然对现在这个陌生冷血的陌生男人,有了不该存在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