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s 47

作品:《驯服恶役的日与夜

    阿姆拉暗中操控卢多维克,压低声音跟辛德瑞尔说:“注意,我的限制力仅仅只能到我半径十米左右,超出这个范畴,你就要自己一个人注意了。”


    辛德瑞尔没有言语,无声地用眼神回应。


    “我无法直接靠近他,天使之间会互相感应,即便我们的神力被废。”阿姆拉补充道:“我的十字架可以获得你的方位,但我觉得痛苦天使一定会下禁制,所以你就当做保命用的护身符,里面蕴藏的神力能挡下致命一击。”


    吩咐完最后的话,奥佩莎握住了辛德瑞尔的手,微微收紧,眉头拢起:“等着我,不要冲动。”


    辛德瑞尔与奥佩莎相视,碧波般的眸子里有暗流涌动。


    他动了动手,把自己的匕首塞了她:“拿着防身。”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深处。


    阿姆拉和奥佩莎站在原处目送辛德瑞尔走远,抬头问道:“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没在这里看到安娜塔莎和杜苏拉。”奥佩莎忍着恶心再度环视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看到两个女儿后,俯首道,“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空间,她们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阿姆拉拉着斗篷帽兜,红色的眼睛快速地在奴隶场中扫视,如同雷达扫描般精准定在了斜前方,一个不引人瞩目,却很大的钢门上,“应该在辛德瑞尔刚刚走进去的门内。”


    奥佩莎也看了过去,眯着眼睛辨认:“……似乎是专门招待VIP客人的地方。”


    进出那个门的客人很少,但交易行的人却很多,与一些人的着装明显和外面的监工不一样,更为得体一些。


    VIP室的戒备绝对要比外面严——即使看起来没有任何守卫。


    她们能混进第一个门,却无法保证第二个门内的安全。


    奴隶场从外面看是很大的,绝对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这一圈范围。


    这外面更像是一个对外的展示台,宣传自己有哪些奴隶供人玩赏。


    “怎么进去?”阿姆拉开始摩拳擦掌,“冲进去?”


    “……你急着住进这个小笼子里?”奥佩莎白了她一眼,仔细端详道,“的确,你这样特殊的瞳色和发色能卖不少钱。”


    阿姆拉立马垮了脸:“你怎么这样!”


    “是你太蠢了。”她根本想象不到如此之笨的天使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世界存活那么久的。


    奥佩莎环顾四周,盯上了奴隶笼子里的水瓶。


    她的目光再转,落在进门处,一群拉着一车奴隶的监工身上。


    “到你出力的时候了。”奥佩莎戳戳阿姆拉,眸光锃亮,“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阿姆拉拉好帽兜,一脸懵懂地跟在她身后。


    每个板车进入奴隶场都会被检视一番,防止奴隶身上携带什么危险利器。


    这短暂的搜身时间给了奥佩莎灵感。


    只要有人愿意上钩。


    板车停在了门口等待检查,其中一个监工满头大汗地走进奴隶场,大喇喇地揪扯着衣领,找了个地儿坐下。


    “辛苦了,来这边喝口水吗?”


    旁边响起声音,男人看了眼,对方腰间别着一把刻着五角星的匕首,手里摇着一个装满水的瓶子。


    “真是稀奇,杀手也会管外面的事情吗?”他卸下防备,起身打了个哈欠走过去接过水瓶,直接咕咚咕咚起来。


    “上钩了!”奥佩莎低声发令,阿姆拉眼疾手快地打晕了大汉,将他拖进两个牢笼之中的狭窄缝隙中。


    这里足够暗,要是不走到跟前是完全看不清有人的。


    几秒后,奥佩莎套上了大汉的衣服,揪着阿姆拉的衣领往板车那走。


    拉板车的两个男人还在左看右看地等自己的同伴,奥佩莎淡定地走上前去,用力一搡阿姆拉:“刚才那家伙上厕所去了,喊我来代劳。这个是刚捆来的新奴隶,你们检查一下吧。”


    为了能糊弄过去,她特意弄脏了自己的脸,束紧了自己的身材,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瘦弱的男孩。


    那些男人们有些疑惑,但看到奥佩莎腰间别着的木匕首,他们的脸色骤然变青,不敢再多问她和阿姆拉的来意。


    他们忌惮奥佩莎腰间的匕首,搜完阿姆拉的身后,就让奥佩莎自行处理她。


    阿姆拉安静地跟在奥佩莎的身后,与她对上眼色。


    辛德瑞尔留下的匕首起到了大用处。奥佩莎松了口气,低头跟着板车一路畅行,到达了第二扇门前。


    奥佩莎扬手道:“辛苦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两个男人摸了摸头,面面相觑,“接下来您一人可以吗?”


    “是的,完全可以。”奥佩莎指着阿姆拉,“这是大人特别要求的奴隶,必须由我亲自带入。”


    两个男人虽还有疑虑,但都不敢忤逆带有杀手之刃的奥佩莎,只得欠身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奥佩莎转向了门内。


    眼前是一条看不见底的长廊,地上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深处。空气终于没那么难闻,而变成了一种庸俗的熏香,裹挟着门外的腥臭,对比强烈到荒谬。


    长廊两边挂着明明灭灭的壁灯,随着穿过的微风而摇曳,但仍然不比门外亮堂多少。


    阿姆拉拉着板车又和奥佩莎走了一截,一直到她们遇到的第一个转角处才停下。


    “好了。”阿姆拉松开麻绳,活动了下肩关节,苦着脸吐槽,“你刚才也推太重了,我差点就没站住脚,要是给我摔成笨蛋了怎么办!”


    “我相信你摔了也不会比现在差多少。”奥佩莎摸了摸阿姆拉炸毛的脑袋,礼貌地微笑。


    “人类,我总觉得你的话很奇怪。”


    “哪有……得快点行动了,辛德瑞尔还在等着我们呢。”


    “人类!”


    “走到这里才看到……”奥佩莎停住了脚步,“原来这条走廊上有那么多的分叉口。”


    数个分叉口在面前展开,如同蛛网纵横交错。平静是浮在表面的,耳畔不时传来的微弱哭喊声说明了一切——稍一走错就可能成为歧路亡羊。


    他们没有试错的机会。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们是谁?”


    突地,被麻布盖住的笼子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奥佩莎对叫嚷的阿姆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走到板车前拉掉遮盖木笼子的粗麻布。


    车上一共三个笼子,皆是妇孺,一个仅仅半人高的笼子却塞进了三四个人。她们全都蜷缩在角落,长久的黑暗让她们有些避光反应,身体却提前一步害怕起来,不住地颤抖。


    她们的身上没有遮盖,手脚都被捆绳磨破了一大块皮肤。奥佩莎看的心里发揪,迅速喊来阿姆拉帮忙。


    阿姆拉毁掉笼子上的铁锁,奥佩莎打开笼子,向前打算解开她们身上的束缚。


    然而,那些奴籍却瑟缩着后退,即将碰到的绳子也移出了视线。


    “不要怕。”奥佩莎放轻声音,双手摊开举在脸侧,尽可能的给足他们安全感,“我不是坏人,我会救你们出去。”


    女人和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奥佩莎和阿姆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自由。


    她们胆怯地互相对视,终于,那个胆大的女人说了话:“……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如果你说不出来,我立刻大声呼叫!”


    即使知道大声呼叫也不会改变既定的结局,这个勇敢的女人依旧想在眼下护住怀里的孩子。


    “我只是一个来救女儿的母亲。”奥佩莎沉静地说,“我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所以我才混进这里,想带他们回家。所以,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这样我们才能一起逃出去。”


    “那你腰上的匕首又怎么解释?你是交易行的杀手对吧!”


    “不,这是我的……”说到称谓,奥佩莎的话直接卡在了舌尖。


    她和辛德瑞尔现在是什么关系?


    母子?不,辛德瑞尔说过,他们无法再有亲缘关系。


    那算是表白吗?可他又没说过喜欢,或许只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呢。


    那到底算什么?朋友吗?


    “那是……我儿子的。”奥佩莎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好解释的说法,“我儿子被交易行抓去抵债,为了活下去,他选择成为杀手。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成了杀手。现在,他因为泄露身份被抓回去了。”


    女人们听了她的话陷入沉默。


    是啊,在这里,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奴隶,如果不联合起来,就无法逃离出去。


    笼子里也有初为人母的女人,她们与奥佩莎共情,率先伸出双手,请求奥佩莎解开束缚:“请放我自由,我会帮助你的。”


    奥佩莎微笑:“谢谢你们信任我。”她一个个解开他们的束缚,带着几个女人走出笼子,伏倒在一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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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声问,“你们有谁进来过这里吗?”


    “我之前来过……”一个少女怯生生地出声,“我平时在花窑里做娼,有时候会来这里服侍一些权贵。”


    “那你知道这里有没有监狱之类的地方吗?”


    “监狱的话……是有的,关着被权贵玩病了的奴隶,你真的要去那里吗?”


    “去。”奥佩莎眼神坚定,“一定要去。”


    “那好……”少女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她们……可以先离开吗?”


    “当然,如果你知道如何安全撤离,就让她们先走吧。”


    她原先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少女要确认她是否要前往。


    因为这里,才是整个奴隶场最恐怖的地方。


    令人作呕的恶臭重新席卷鼻腔,甚至比外面更烈,奥佩莎差点没忍住呕吐的冲动,这次连阿姆拉也皱起了眉头。


    这里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百倍。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排泄物和腐烂的气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地上到处是污水和粪便,蚊蝇嗡嗡飞舞。


    狭小的牢笼里关着数个女奴隶,她们早已被挤压或玩弄的无法行走,长时间坐靠在潮湿发霉的环境下,双腿肿大而生出烂疮,有些更是爆出了脓液,顺着腐坏的组织融进污水。


    “这是……”奥佩莎几乎窒息。


    “看来,是被淘汰后的奴隶。”阿姆拉倒吸了口凉气,语气沉重,“这里的女人,要么盆骨裂开,要么脊柱碎裂……总之,是人为的。”


    奥佩莎看见了几个怀孕的女奴,她们的下半体拖着长长的、暗红的、已经干瘪萎缩的子宫,怀里抱着一截早已死透烂坏的婴孩尸体。


    “这里,是怀孕女奴的处理站。”那个少女承受力太低,忍不住啜泣起来,“怀孕的女人都会被送来这里,活下来就是活下来了,活不下来……就会烂死在这里。”


    她心中一阵剧痛。


    一个可怕的认知击中了她。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在改变世道吗?


    她自以为在限制文里做情/趣生意是绝对的王道,以为这样不仅能赚钱,还能改变弗尔兰混乱的风化,降低离婚率,并让所有女人都获得自我认可,为自己的所好做主。


    但这一切,不过是在助纣为虐。


    她完全忽视了底层人民的痛苦。


    她在呼吁大家开放自己,却完全忘了,这也是对女性的一种剥削。


    她更应该做的,是普及,是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男女世界,让女人在追求自己的同时保护自己。


    而不是在这里,穿着漂亮衣服成为濒死的人偶。


    羞愧和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奥佩莎感到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幸好被阿姆拉及时扶住。


    “你还好吗?”阿姆拉担忧地问。


    奥佩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我没事。”


    她强迫自己继续向前走,目光扫过一个个铁窗,寻找着杜苏拉和安娜塔莎的身影。每看到一张绝望的面孔,她的心就揪痛一下。


    她想起自己曾经沾沾自喜的成就,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和可悲。那些所谓的理想,完全没有帮助到这里被剥削的奴隶们。


    奥佩莎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必须集中精力找到安娜塔莎和杜苏拉。


    她握紧拳头,目光变得冷厉。


    她会救出女儿们,救出这里的人,然后彻底改变这个腐朽的制度。


    她的刀也不会比辛德瑞尔慢多少——如果遇到佩斯的话。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奥佩莎顿时屏住呼吸,迅速和两人寻了个空档处藏身。


    那脚步声十分密集,起码有三人以上,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


    奥佩莎紧紧贴着墙,身上冷汗津津。


    “殿下,你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一墙之隔响起了错杂的声音,似乎是在阻拦谁前进的脚步。


    “殿下!”


    “是他先违背诺言!他和我说过,绝不会再去干涉辛德瑞尔的生活!”


    听到熟悉的名字,奥佩莎的眉头一动。


    谁?


    她悄悄往外瞄了一眼。


    她先看到的,是那无论何时都惹人瞩目的皇家徽章。


    再而,才是亨利那张无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