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s 2

作品:《驯服恶役的日与夜

    辛德瑞尔退出了房间。


    他背对着门板,冷眸看着掌心里的手帕,苹果和碎片,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盯了半晌,他把东西塞进口袋,迈步走上楼梯,回到阁楼上,那个属于自己的破败屋子里。


    他站在破损的镜子前,缓缓脱下染满血渍和脏污的衣服,镜中照映出他精壮平坦的身子——他是个男人,却不得不穿上女装伪装成女人苟活。


    屋子是那女人来之后命令他搬入的。父亲死后,家中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目的还未达到,只能忍气吞声的搬入阁楼这个荒废已久的房间。


    房间陈设老旧,原来是当作仓库使用,连一个完整的家具都找不到,他只能随便找一块木板当床,铺上一层薄布入眠。


    身上的疤痕纵横交错,他坐在木板床上,从柜子里翻找出药品开始包扎。


    他早已习惯疼痛,从前便是,如今这样的折磨更是家常便饭,他一声不吭地处理,脚边逐渐围满灰色的老鼠,徘徊着,吱吱地发出叫声。


    辛德瑞尔低头,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它们,随后把揣在口袋里的那颗苹果拿出来放在了地上:“吃吧。”


    耗子们围着苹果上蹿下跳,兴奋地吱吱叫,然后开始分食苹果。


    辛德瑞尔微微抿唇,看着他的朋友们说:“很开心?开心就好。”


    “你问我的伤?是的,是她做的。”


    “……对,今天就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划破她那张虚与委蛇的脸。”


    “你说我为何没动手?因为威廉还在她的手上,这个房子也在,我不能冒险……我也不想脏了我的匕首……对,我答应那个人的事情还没做成,还没看见天使。”


    那是辛德瑞尔为数不多的朋友,一群耗子,除此之外还有家中饲养的一匹马和几只牲畜,那些都是他能倾诉的伙伴。


    他生来便孤寂一人,过去苟活在黑暗时只能和动物作伴,而最长伴随身边的,便是暗渠中流窜的老鼠群。


    时间长了,他便能通过它们的叫声频率、高低,分辨出它们的语言。


    后来,为了生存,不仅是老鼠,他逐渐学会了别的动物的语言。


    动物是最纯粹的,他宁愿只跟它们交流。


    看着它们那副开心的模样,辛德瑞尔的心情也平复了些许,但很快,这份短暂的轻松便被浓厚的阴霾取代。


    “你说,那个巷角的老东西烂掉了没有?”


    他头埋的很低,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请快些处理掉吧,最近总闻到一股恶臭,时间久了,会被人发现的。”


    掌心,手帕已被红色浸染。


    那是那个女人的东西。


    他从床底拉出一个篮子,而篮子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物品,甚至还有头发丝。


    那些全都是女人的东西——自打第一次被折磨后,他开始收集有关于女人的一切物品。


    这一件件,全都是女人一次次施加折磨的证明,多的几乎数不清了。


    他刚把手帕丢进去,一股略略的清香便从鼻息间拂过。


    那一瞬间,辛德瑞尔的动作陡然顿住。


    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味道,但他确定,香气是从手帕上来的。


    跟当时,仿佛错觉的香一模一样。


    他把耻辱悉数还了回去,奇怪的是,女人没有踹开,也没有打他。


    他抬眼往上看,与女人的目光交汇。


    鼻间萦绕着一阵淡淡的香气,像水一样干净,夹杂在浓烈的香气中,他过去一点都没注意到。


    紫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责怪和嫌恶,他觉得是错觉——因为他居然看到了几分释然。


    这是为什么,他从来没从女人的眼里看出这样的情绪。


    按照常理,接下来应该是继续的折磨才对,或者是拿起鞭子再次抽打,这样他才能用掌心的碎片杀死这个女人。


    诧异着,连嘴上的力气都松了。


    但那绝对是错觉。


    老鼠继续吱吱吱地说话。


    辛德瑞尔静静地听着,果然,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


    “朋友们。”他淡淡地开口,手指依旧轻触老鼠的皮毛,“该到你们行动的时候了。”


    “……不,不杀她,那样没意思。”他想到女人最后说的话,“只是给一点点教训。”


    仅此而已。


    *


    直到辛德瑞尔离开,奥佩莎这才松懈下来。


    手指的疼痛瞬间袭来,她捂着手呜呜直嚷,眼泪差点飚飞出来。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得来不易的纤纤玉指上出现了一圈咬痕,血肉模糊,几乎深可见骨,那小兔崽子实在狠心,一定是想着报复这才下这么重口。


    虽然痛,但她总算不再良心不安,权当是一报还一报了,毕竟那么羞辱人家,要是自己指不准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来。


    而且,自己后来说的那通话让她更加确认了一点:说真假参半的话不会被系统制裁。


    她那话一部分是关心,一部分是为了不违反系统规则而说。她想让辛德瑞尔意识到现如今的处境,最好尽早觉悟,只要辛德瑞尔想到脱离家庭,那她就能卡bug让自己不获得骨灰盒惨痛下场。


    毕竟男女主一定是相互吸引的,只要有牵线的机会,他们一定会因为世界法则相遇,只要他们能见面,后续发展就全看他俩了。


    好在,尝试是成功的,这让奥佩莎有了渺茫的希望。


    但只有一点点。


    她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小说也只看了个开头的桥段,连故事背景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她必须想办法先了解这个世界,而能了解情况的最佳办法就是从自身找起。


    她是魂穿,大脑里根本没有一丝关于原主的记忆,只能从原主的物品里找线索。


    想着小命重要,奥佩莎也忘了手指上的痛,想找手帕包扎却找不到,这才想起来她刚才把唯一的手帕丢给了辛德瑞尔。


    没法,她开始在房间翻找起来,一边找着原主相关的东西,一边找着包扎用品。


    好在包扎用品很好找,她潦草的绑了绑,然后继续翻看物品。


    找了一圈,奥佩莎没找到任何有效线索,原主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些陈放的物什又看不出什么,她悲愤地跺了跺脚,无语地靠上墙壁。


    这就像是你有一份满分回答,但考卷却是一片空白的操/蛋感。


    只能去屋外看看了,正好,她对这座房子超级感兴趣,毕竟这可是存在于小说里的屋子。


    这估计就是穿越后唯一的一个好处了吧。


    奥佩莎搓了搓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她怀揣着期待摸上铜把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会是什么样子呢?


    十分钟后,她的嘴角垮了下去。


    这哪里是主角住的屋子,分明就是个摇摇欲坠的破木屋,甚至连现代乡下的小别墅都不如。


    屋子整体的确很大,可仅仅只是大,再让她提优点她是一个都提不上来。


    且不说那不知道用了多久四边都磨脱漆的家具,这勉强能说是古朴做旧风,那碎掉的玻璃窗甚至只用几张报纸潦草的贴上,经过风吹雨打变得千疮百孔,根本挡不住一点风。


    整个房子无不透露出凄惨俩字。


    除却原有房屋结构上的装饰,那些本应该陈放着装饰物和古董的地方全部空着,显得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还有些头重脚轻。


    奥佩莎撇撇嘴,沮丧地走到门口想看看主角照顾的庄园,左脚刚踏出门,面上就扑来一张薄薄的纸片。


    她揭下纸片瞧了眼,那上面写了一大串数额,密密麻麻又写了一堆条款,奥佩莎没那么耐心去看,笼统一遭后概括成四字“欠债还钱”。


    她蓦地想起了被她忽略的小说开头:


    原主本是个低阶贵族,后家道中落,背负着家里的债务嫁给了现任,奈何现任依旧怀念亡妻,打算把庄园里所有的东西留给主角,而非妻子的她。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她彻底对爱情失望。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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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任又在做生意的路途上意外死亡,又欠下了一笔不小的违约金。


    家中对于原主的遭遇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想要帮助的意思。原主就此自怨自艾,把一切怒火发泄在主角身上,觉得她过于完美纯洁,而自己却绝望狼狈,一心只想要女儿们嫁入上层,脱离现在一屁股债的生活。


    如今看这房子的现状,那些装饰品和古董估计是被抵债了,手上的纸片却还显示有一笔巨债要还。


    纸片末尾还写了债主——佩斯交易行,一看就是已死的现任丈夫留下的烂摊子。


    奥佩莎微笑地撕碎了纸片,并用力碾压在脚底。


    她哪是穿越,分明就是渡劫来了。


    凭啥穿越了还得被迫继承原主的债务啊,她可是一个子都没用上啊?


    况且看那数额,估算成小说里的汇率,那可是她三辈子都还不起的巨债。


    纸片上还写了下次的收款日期,要是还不上她都不用等主角登上巅峰来报复,直接就可以跟这个美丽的世界说拜拜了。


    天崩开局,奥佩莎无语得要命。


    她又到死去丈夫的房间和书房看了一圈,虽说除了有关于国家历史和世界地图外并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但那些藏书还是震碎了奥佩莎的三观——


    这哪是藏书房,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风月文集合包。那些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文学书上密密麻麻写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不可描述,啥样的都有,她不能说是博览群书,但也算是个老书虫,面对眼前这一堆书,她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看俩眼脸就烫到要爆炸。


    真不愧是限制级世界吗……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她迅速合上书,用手背疯狂降温,然后回客厅沙发上坐着缓气。


    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女仆,女仆从厨房走出,见她面色不佳,便端上了煮好的鱼汤放在桌上:“夫人,请用。”


    奥佩莎顺着自己的胸脯,连连点头:“谢谢。”


    眼看女仆愣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露出了马脚,迅速摆好脸色,慢悠悠地端起碗抿了口,赞叹道:“你的手艺一直都是最好的。”


    女仆被她一阵又一阵的转变弄得有些迷糊,毕竟这是她分内的事,主人并不需要道谢。但她的教养让她无法过问主人的事情,认为主人又被债务困扰,便低头要撤下。


    奥佩莎突然想到什么,喊住了女仆:“慢着。”


    女仆回了头:“夫人,请问还有什么事?”


    其实奥佩莎想借着女仆的嘴套出些话来,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转而换成了别的话:“辛德瑞尔呢,她在厨房吗?”


    如今家中这个情况指定是请不起仆人的,但这女仆却还能在家里服侍,显然跟原主有着极深的牵绊,多嘴一定会被发现端倪,倒不如先关心一下辛德瑞尔的状况。


    “回夫人,辛德瑞尔在擦地板。”说到辛德瑞尔,女仆恶狠狠地骂了一声,“那个该死的孩子,她今天又让老鼠在厨房捣乱,那些刚买的菜都被老鼠啃了!请上帝宽恕,她居然这样浪费粮食,一定要得黑死病来谢罪!”


    奥佩莎沉思。


    主角十分孤僻,却能跟动物流畅交流,朋友们也没一个是人类,全都是动物。


    小时候她还觉得与动物对话这件事实在太酷了,如今想来实在后怕。


    那可是一窝老鼠,时代背景还在黑死病泛滥的十七世纪,还得是主角,要换做常人早就投胎无数回了。


    奥佩莎看着手里的鱼汤再次沉默,想着要不要去抠喉咙。这灰姑娘是个有仇必报的,万一她特地让有黑死病的老鼠来偷袭,就算是圣人再世也得挨上一顿。


    她可不能吃一个孩子的亏,奥佩莎放下鱼汤,想出了一招:“给辛德瑞尔盛一碗吧,送到门口,记得,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她怕系统又警告她,谑笑道,“我可不希望家里再出现什么糟糕事,本来就够倒霉了。”


    这样既可以关心到辛德瑞尔,又能强行把他拉下水,要死一起死,简直就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