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辰停下脚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的震惊渐渐被怜惜取代：“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你为何要女扮男装？还谎称是纳米尔族人？”


    夜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本就不是纳米尔族人。我叫夜宸，是人族英雄夜惊风与妖族狐仙胡月瑶的女儿。”


    “夜惊风？”李霄辰心中一震，这个名字他曾在史书上见过——百年前，人族与妖族爆发大战，夜惊风是人族的领军将军，骁勇善战，却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爱上了妖族的狐仙胡月瑶，两人不顾两族反对，私自结为伴侣。此事曝光后，人族骂他通敌叛国，妖族斥胡月瑶背叛族群，最终夜惊风战死沙场，胡月瑶也被妖族长老囚禁，而他们的孩子，却从此下落不明。


    “原来你是他们的女儿。”李霄辰喃喃道，终于明白了一切，“你女扮男装，是为了躲避两族的追杀？”


    夜宸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娘被囚禁前，将我托付给纳米尔族的长老。长老怜悯我，让我在族中长大，还教我仙界法术。可我身上流着妖族的血，始终无法被仙界接纳；而妖族因为我爹的缘故，也视我为异类。这次下山，是因为我娘留下的信物有了反应，说妖皇要找一样东西，会危及仙凡两界，我才乔装出来探查。”


    她顿了顿，看向李霄辰的目光里满是复杂：“黑石寨是我娘当年的旧部所在，所以我才能在这里通行无阻。白天对妖踏万马手下留情，是因为他曾受过我娘的恩惠，我不想与他彻底撕破脸。”


    李霄辰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疑惑，看着眼前这个身世可怜却又坚韧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蹲下身，放缓了语气：“你的脚扭伤了，我先扶你回去吧。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帮你的。”


    夜宸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美得惊心动魄。她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将手递给了他。


    就在两人准备起身时，芦苇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李霄辰脸色一变，将夜宸护在身后，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只见芦苇丛分开，菲力和林小婉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惊讶的神色。林小婉连忙摆手：“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见你们都出去了，担心出事，就跟过来看看。”


    李霄辰顿时头大，刚要解释，却见夜宸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站直了身体。


    虽然衣衫依旧湿冷，但她的眼神却重新变得坚定：“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隐瞒。妖皇的目标，恐怕就是林小婉姑娘身上的‘圣灵珠’，我们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圣灵珠？”林小婉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身上有这东西吗？”


    夜宸点了点头：“圣灵珠是仙界至宝，能净化一切妖邪，当年我娘将它藏在你祖先体内，代代相传。妖皇想要得到它，是为了炼制能控制三界的‘妖神丹’。”


    李霄辰和菲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原本只是想送林小婉下山，却没想到卷入了如此重大的纷争。而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妖族女子，将是他们接下来旅程中最重要的伙伴。


    夜宸看着众人，眼神里满是决绝：“黑石寨不能再待了，妖踏万马回去后，定会带更多妖兵前来。我们今夜就动身，前往圣山，那里有我娘留下的结界，能暂时庇护我们。”


    李霄辰点了点头，扶着夜宸，与菲力、林小婉一起，趁着月色，悄悄离开了黑石寨。


    黑石寨的轮廓在晨雾中彻底消失时，李霄辰才敢让众人稍作歇息。


    夜宸的脚踝肿得像个发面馒头，林小婉正用随身携带的草药捣烂，小心翼翼地敷在她伤处，菲力则提着佩刀在四周警戒，刀刃上还沾着昨夜突围时妖兵的黑血。


    “昨夜那些妖兵来得蹊跷，像是早就守在寨外等着我们。”菲力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沉声道，“若不是夜宸姑娘用仙术引开了大半追兵，我们恐怕走不出那片黑松林。”


    夜宸靠在树干上，脸色因失血和疲惫有些苍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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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却只是轻轻摇头：“不是巧合，是我低估了妖皇的眼线。黑石寨的旧部里，定有被他收买的人。”


    她从怀中摸出一块残破的甲片，甲片边缘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前面就是圣战坟墓，只有修复了神甲衣，才能真正挡住妖皇的追兵。”


    “神甲衣？”李霄辰接过甲片，指尖触到的瞬间竟传来一阵灼热的暖意，“这就是你说的能对抗妖皇的宝物？”


    “是纳米尔族的至宝。”夜宸眼中泛起一丝崇敬，“百年前仙妖大战，我族先祖为圣战战士打造了九十九套神甲衣，能吸收仙力、抵御妖邪，可后来战事惨烈，神甲衣大多损毁，只剩下这套残缺的‘镇岳甲’留在我族。妖皇想要圣灵珠，除了炼制妖神丹，更想毁掉所有能克制他的神物。”


    她顿了顿，看向林小婉，“而林小婉姑娘的圣灵珠，正是激活神甲衣的关键。”


    林小婉攥紧了胸前的衣襟，眼中满是忐忑：“我……我真的能帮上忙吗？我连圣灵珠在哪都不知道。”


    “它就在你体内。”夜宸温和地笑了笑，“圣灵珠会认主，当年你祖先受我娘所托守护它，如今它已与你血脉相连。等修复神甲衣时，它自会觉醒。”


    休息片刻后，众人沿着山涧一路向西。


    山路愈发崎岖，两侧的岩壁上渐渐出现了斑驳的壁画——画中是身披银甲的战士与青面獠牙的妖族厮杀，天空中有金甲神人降下金光，地面上血流成河却无人退缩。


    李霄辰越看越心惊，这些壁画的笔触古朴苍劲，每一笔都透着舍生忘死的决绝。


    “这是圣战遗迹。”夜宸指着壁画中最显眼的一个身影，那人身披龙纹甲，手持**刺穿妖首，“他就是我爹，夜惊风。当年他就是穿着镇岳甲，单人独骑冲进了妖皇的大营。”


    李霄辰望着壁画上威风凛凛的身影，再看看身旁纤弱却坚韧的夜宸，心中五味杂陈。百年前的爱恨情仇，如今全压在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