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风月

作品:《风月颂你

    沈积安听着第二次手机里被拒接的声音,实在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又拨通了沈美月的电话。


    那时美月正像只被灌满了酒精的螃蟹,走起路来七扭八歪,旁边的男侍应生连忙扶住了她的腰。美月嘻嘻笑着,就势伏倒在男人怀里,仰起头亲他一口,男人低头,两人鼻尖蹭着鼻尖,姿势暧昧。


    沈美月目前尚待字闺中,不知道未来的丈夫会是圈子里哪一个,但条件不会跟自己家相差太大就是了。他们这样的家庭,除非像四叔那样铁定心思找明星,否则对女性的出身势必十分挑剔。因此更需要保有自己的童真,以便在婚姻里换个好筹码。


    玩归玩,野归野,但在大事上犯糊涂可就不好再弥补了。她不动声色拉开了两人下半身之间的距离,接吻和拥抱倒是一点都不掺水。


    沈积安的电话打进来,恰好浇熄了一些酒后乱性的不端。沈美月不敢不接,推开身边的男人,老老实实问:“怎么了,大哥。”


    “你问我?”沈积安仍是那副不急不躁的腔调,毫无情绪的声音莫名让人警醒,好似要她务必三思后再作答。


    “哎哟大哥,不要生气嘛。”沈美月不打自招,“明明是你害小叶伤心,我是好心才带你老婆出来见见世面。”


    沈积安这边清静得很,越发凸显出那边的暧昧和靡乱。他经多识广,一听声音就知道到底是带她见了什么世面。


    “……让司机把人给送回来。”


    年轻的男服务生又缠上来吻她,沈美月酒劲上头,哼哼唧唧回应着。


    沈积安不耐再听下去,沉着声又强调了一遍,“沈美月,听好了,十点之前我见不到人,明天你就滚回安城去!”


    吓得排卵期上头的沈美月兴致全无。


    *


    叶元因准时准点的被送回来了。


    因为回来的晚,害怕惊动熟睡中的母亲,她让司机把车停在离家百米开外的地方,万幸大门还开着。


    她小心翼翼走进来,控制着吱吱嘎嘎木门响动的声音,动作缓慢地从里面上了锁。


    家里的灯已经全灭了,只留下圆圆一个月亮斜挂在天边。


    她借着月色,脱掉鞋子提在手中,蹑手蹑脚往楼上走。


    本以为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谁料经过沈积安房间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叶元因来不及尖叫,就被男人的手掌给捂住了。


    鞋子从她手中滑落,敲在地上发出短促的“咚、咚”。


    她被他推在书房的门板上,月光从格子窗棱里透进来,照在白皙腻滑的皮肤上。


    沈积安低头,见那双杏核似的眼睛里溢着惊恐,掌下是她的鼻子和嘴巴,细细的娇喘声息喷上来,他的手心被烫了一下。


    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叶元因紧张的情绪褪下去,她抚上他的手,那意思是——我不喊,放开我。


    沈积安偏不想放,笑着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元因想,他不放手自己怎么说话?便用荏弱的手指掰着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溢满了恳求。


    沈积安想,若她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倒也是好看的。好奇心作祟,他又把手往里送了送,她好似因为缺氧往高处抬了抬头,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子。


    叶元因说不出话,又掰不开他的手,急得额上沁出一层细汗。


    他的手,温暖干燥,还带着烟草燃过的味道,覆在她的脸颊和嘴巴上,仿佛世间最隐秘的掠夺。


    叶元因张开嘴巴,想说话,却无可避免碰到他的手,她连忙又闭上了嘴巴。


    沈积安蓦地笑了,慢条斯理地问:“你怎么不回答?”


    这样的明知故问,好像在故意惩罚。


    叶元因骑虎难下,两只手都攀了上来,细细的手指里蕴着很多的怒气,沈积安抬起另一只手,扯下来,攥住了,也推到门板上去了。


    这个动作,实在让人难堪。


    她无法,张开嘴咬在他手掌上,沈积安吃痛,劲道一松,就放开了她。


    叶元因夺门而出。


    沈积安攥着肩膀又把她扯回来,月光下,安静的眼泪糊了她一脸。


    他没预期会是这样的场景,心中一窒,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叶元因大力推开他,匆匆走了。


    门板被飘然而逝的衣角划破了脸,难耐地呜咽着。风从外面吹进来,好似两个人的心里都裂了个洞,长风呼啸而过。


    抬头看,月亮正遥遥挂在天边,今晚月色好美。


    *


    早饭时,叶元因没下去吃。


    龙婶都准备好了,纳闷问:“她昨晚回来了没有?几时回来的?”


    沈积安放下手中正在浏览新闻的ipad,抬眼看了下二楼的方向,道:“十点多回来的。”


    龙婶摇着头,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


    沈积安隐忍的又往楼上看了一眼。


    外面的大门被推开,郑有山面带喜色走进来,手里用网兜提了两条鱼,还话蹦乱跳的。


    “阿婶,我从集上买了两条鱼回来,怪新鲜的,晚上可以做汤喝。”


    龙婶明眼人,见他是奔着沈积安来的,心想大概是有事要求他帮忙吧,便推辞客气了两句。


    “阿婶,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郑有山蛮劲大,催逼着她收下了。涎着脸坐到沈积安旁边,小心赔笑道:“沈总,阿因没在啊。”


    沈积安想,这引人不悦的开场白,还不如不说。


    便冷着脸问一句,“找她什么事?”


    “不不,没事,我不找她,我找您。”面对着他,郑有山用词儿都斟酌起来了,“您看,我那茶园的石头——”


    他这才抬起头,轻缓的目光放到他脸上,“怎么了?”


    郑有山哪有那个心眼儿跟他斗法,索性直说了,“沈总,别介啊!您好人管到底,不光我那石头,还有石头上的字儿呢。您不是说了,要请个画家给设计设计?”


    这时叶元因从二楼下来了,她穿了件浅鹅黄色汉麻圆领上衣,下身穿了条直筒的麻本色长裤,衣服宽松,她纤瘦的身子裹在里面若隐若现,无端引人遐思。再细细打量,见她长发散着,黑眼圈浓墨重彩的挂在脸上,像是一宿都没睡好的样子。


    郑有山看见她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忍不住诉苦道:“阿因!阿因!你不是夸沈总是个爽快人吗?我的石头这会儿还没着落呢,你可得帮我作证啊。”


    叶元因看也没看坐着的那个矜贵人,冷言冷语道:“我从没说过。”


    说完便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你们……”郑有山瘫坐在石凳上,脸垮得跟只八哥犬似的,只差一口气,血就要喷出来,“你们俩,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风一吹,海棠树上最后的花瓣打着旋儿落下来,沈积安扫了扫落在肩头的嫩红色,道:“下午石头就运过来了,马秘书会联系你。”


    说完便起身走了。


    “哎哟,我的妈!”郑有山手对着手用力拍了一下,左右脚交替蹦跶着,哈哈大笑:“你倒是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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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辞跑出门,沈积安循着叶元因的脚步走了进去。


    *


    屋里很暗,龙婶也不在。


    叶元因嘴巴里叼着发圈,双手拢起脑后的头发,利落的挽起来,三两下便扎了个低马尾。


    她低头,弯身就着脸盆洗了把脸。水声淅沥,每一滴都下在他心里。


    沈积安连忙把毛巾从架子上拿下来,递到了她面前。


    叶元因仿佛久处黑暗早已习惯的人,她有自己熟悉的行动路线,眼盲般将他无视掉了。


    沈积安盯着自己手上无人问津的本白色毛巾,面上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他从小长到大,谁敢给他脸色,谁又敢如此践踏他的殷勤?


    叶元因洗漱完了从屋里走出来,龙婶正在院子里晾被子,见了她忍不住就数落起来,“要死了!什么天气你就穿这么单薄,不知道春捂秋冻?万一冻出感冒来那可怎么好。”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想要去厨房找点饭吃。


    龙婶见她不堪受教的样子,越说越来气,“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回来的这样晚?”


    叶元因抬头,见沈积安从屋里走出来,他挑了挑眉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连带着语气也不好,“妈妈,我都二十五了,连点自己的私生活都不能有吗?”


    “你还结婚了呢!看现在有个结婚的样子吗?”


    “结婚应该什么样啊?”


    “反正有了老公,晚上就不该乱跑,”龙婶道,“你外婆是这么教我的,我也是这么教导你的。”


    轻蔑的笑意爬上嘴角,她问阿妈:“凭什么?”


    龙婶被她给问住了,“你说什么?”


    “凭什么男人结了婚可以像往常一样,女人十点以后回家就不可以?我脸上是刺了‘活该’这两个字吗?”


    叶元因的怒火来得汹涌且磅礴,她微微抬起下巴,从眼皮缝里盯了沈积安一眼,傲慢问:“你为什么不管管他呢?让我守妇道之前,是不是先让他守守夫道?”


    厨房的门被她甩得震天响,龙婶看着兀自还在晃动的门板,愣怔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怎么了,吃呛药了吗?”


    沈积安便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应该——是我惹的。”


    “……”龙婶想,这夫妻间的事,她管不了也不能过多干涉,搜肠刮肚想一想,只好说:“过日子,吵架也难免,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说完却又觉得失言,他们本来也不是夫妻,这就更难办了,连个和好的机缘都没有。


    这时季荃来家里找沈积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又处理不了的事情,她看起来非常着急,可能也是因为着急,情不自禁就越过了界限。


    “走吧,”她主动拿过他本来搁在臂弯的外套,眼睛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路上我再详细跟你汇报。”


    季荃的表现,看在龙婶眼里就有失分寸。毕竟人家已婚,她作为一个女同事,这么随意又顺手,也太没有分寸感了。这样的想法,过分明显的表现在了脸上,于是她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沈积安毫不意外想起叶元因说他“不守夫道”的话。


    “外套给我吧,你先去处理。”沈积安态度明确,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小叶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不过去了。稍后你电话汇报就可以。”


    季荃咬唇,他的话让她好想酗酒又酗咖啡,可惜这山沟沟里,竟连一家像样的避风港都没有。


    沈积安交代完,无意识的深吸了口气,才又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