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东城区老九井。


    这片区域早年是炼火堂旧址，早废了。


    可顾明远蹲了三天，愣是从一堆破屋砖墙后头，发现了一条古修封印残阵。


    他抬脚踩下去那一瞬，识海震动。


    “这阵……压着的不是灵气，是——活火。”


    苏漾在他身后低声提醒：“这下面不对劲。”


    “你那第五段链一靠近，就躁得跟要断链一样。”


    顾明远盯着那破阵看了半天，火链顺着他小臂爬出来一段。


    “它在饿。”


    “下面那火，是活的，有魂。”


    “这链——想吃。”


    “我也想。”


    下一秒。


    “破阵·炼火链压开！”


    他直接暴力开启阵门，一脚踏下，身影消失在旧井之中。


    地底二十三丈，火魂暗井。


    顾明远一落地，热浪就扑面而来。


    整个空间像一座被封锁多年的古修炼火牢场，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残链、锁魂钉、火供图。


    中央，一尊炼火炉正在轻轻震动，炉下火红裂缝直通识脉地底。


    有人正在用火魂“炼人”。


    “终于来了。”一个声音从炉后响起。


    “顾明远，你早该来。”


    黑袍火修缓缓现身，识火围身，手中一条血色锁链正在滴火魂残识。


    “你这条链，是五段。”


    “你若愿归我，我能让你炼出第六段。”


    “真正——火成链主，炼魂成神。”


    顾明远冷笑：“你是东岭余脉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


    黑袍人点头：“你是都市第一火魂。”


    “但你太干净了。”


    “火不该干净，火该脏。”


    “烧人，炼人，吃人魂。”


    顾明远不再说话，火链三段滑出，火纹压满臂膀。


    “老火修那一派，要么滚出都市。”


    “要么我送你们回灰。”


    “炼链——火压·崩式三段！！！”


    轰！！


    火链爆燃，顾明远冲入场中，识链横扫！


    黑袍人暴喝一声，血链腾起，正面对轰！


    “炼魂·反锁！”


    “火链·贯爆！”


    两道火魂力量直接在炉边炸裂！


    火纹、血识、炼魂气交错如龙。


    整座地底空间开始震动！


    苏漾在地面井口上焦急观战：“你们动静太大，快塌了！”


    顾明远怒吼：


    “那就一块塌！”


    “老派修魔留不得！”


    “你们不该还活着！！”


    最后一击，顾明远将三段火链融合成“识火贯穿龙”，猛砸炉心！


    轰隆！


    炼火炉直接炸碎！


    地底火魂识流反卷，黑袍人被连人带魂吞入火井！


    识海内，第五段火链微微一亮，像是饱餐之后，安静沉入主识。


    顾明远站在火海之中，低语一句：


    “都市修者，不留鬼火。”


    “老路——我来断。”


    地底爆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


    那座封了十几年的炼火古牢，被顾明远一人、一链、一火，烧了个干净。


    当他从井底爬出来的时候，苏漾已经在外头等得急红了眼。


    “你知道你炸了多久？”


    “整个东区地下管网都快被你链火烧穿了！”


    顾明远咳了口血，脸上却带着压不住的火气：“这才刚开始。”


    他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那口火井里的火不是普通灵火，是“魂火”——


    魂火最毒，但最补。


    火链第五段吸得最多，明明没吃撑，却安静得诡异。


    “这段链……不像是在修炼。”


    “像是在孕……”


    “第六段链？”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火纹，发现火纹延伸到了脖子以下，一直爬到心脉识海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团沉火。


    他没招惹它，但它一直在“长”。


    静环集，火链观测室。


    技术修者调出顾明远的识频图。


    “火链第五段吸收地底魂火后，结构稳定性反而下降了。”


    “这不合理。”


    “正常链吸收能量应当逐步稳固，但他的链——在‘拆自己’。”


    林尧走进来：“拆？”


    研究员颤声道：“像是……第五段链在自解识火，把‘链本体’拆成两段。”


    “它不是爆发式成长。”


    “它是在……裂变。”


    “他可能会拥有——”


    “第六段火链。”


    全场死寂。


    与此同时，东区火修会馆。


    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正在抚摸一条血红锁链。


    “塔已经退。”


    “地底那群余脉也被顾明远一个人踩灭。”


    “都市修界，该换人主事了。”


    一名青衣青年低声道：“您说得对。”


    “顾明远这火修路，走得太野太猛。”


    “我们这些‘正统火脉’修者，若再不出手，怕是整个都市修界都要被他烧得乱七八糟。”


    老者叹息：


    “修火之道，本应传承有序。”


    “他却连天火宗的名字都不拜。”


    “他若成六链，恐怕整个火修体系都得改姓‘顾’了。”


    青年压低声音：“要不要请‘断脉主’出山？”


    老者点头：“通知他。”


    “该由真正懂火、控火、压火的人，把顾明远请下来了。”


    夜，顾明远独坐静室。


    第五段火链在识海盘旋，火息时强时弱，像是个在吐息的怪物。


    他能感受到，火链正朝识海深处延伸，似乎在“搭建”什么。


    识火炼魂、炼识归链、链转识压。


    是——第六段链的前兆。


    这时候，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苏漾推门进来，一手拿着通讯器，一手拎着一封卷轴。


    “你摊上事儿了。”


    “火修会馆、天火宗、内城烈炎派，联名要求你‘归火考核’。”


    “说你火链不经师传、不入正统，不能再随意用在都市修界战斗里。”


    “这就是在给你上枷锁。”


    顾明远一听，火纹就起了。


    “我火链爆塔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跳出来说我不是正统？”


    “我下井烧魔火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拦着？”


    “现在链要变第六段，他们开始怕了？”


    苏漾没劝，反倒坐下来，盯着他说：“你要是硬顶，他们就不会‘请’你，而是‘打’你。”


    “这次来的不是塔执者，是——火修界‘断脉主’。”


    顾明远眼神一滞。


    那是个传说。


    “火修断脉主”是旧时代火链体系最强传人，掌控“焚识锁魂链”，据说能断火魂链段。


    “他出山了？”


    “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