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脸色凝重：“他正在突破裂火上限。”


    “这是链火——开始自我拟人化的表现。”


    “他不再是控制火的人。”


    “他是，火的本体。”


    地下识域中。


    顾明远半跪在地，手里的火链还冒着余焰，身边残留的塔执者识碎慢慢蒸发成烟。


    他嘴角挂着血，语气却低沉又清醒：


    “塔想吞我。”


    “但我……已经开始吞塔了。”


    静环集·主战数据层。


    顾明远猎杀A07的战斗数据刚上传不到十分钟，全城警报级联动系统就跳出一串鲜红的警示标记。


    【编号：S-403】


    【识体名称：顾明远】


    【结构状态：火魂态·不完全】


    【主识类型：裂链三段·爆源系】


    【危险等级：S++】


    【处理建议：重点观察·单人维稳失败可能】


    苏漾站在屏幕前，脸色说不清是惊还是慌。


    “他现在这状态……是识海在主动进化？”


    林尧点头，语气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不是进化。”


    “是火链识体在‘再造主人’。”


    “火魂态不是他修出来的，是他那条链……炼出一个‘第二个他’。”


    “只不过现在，那链还认他这个主。”


    “要是哪天链压出界……他自己也会变成链。”


    “成火。”


    “成……灾。”


    苏漾：“那你们还让他出任务？”


    “你们疯了？”


    林尧没回头，只轻轻敲了下指尖上的识控板。


    “我们要疯。”


    “得塔先疯。”


    顾明远没管上头怎么开会，他打完仗，直接拖着链回来往宿舍门口一坐。


    火链三段有一段还在冒烟，像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铁索。


    他手上捏着个纸杯，里面装着泡面。


    “你是个人吗？”苏漾走过来，把他刚抬起来的脚给踹下椅子。


    “刚打完塔执者你坐地儿吃泡面？”


    顾明远抿了一口：“这玩意战后恢复力比你们静环那什么营养液好。”


    “而且你信不信，我这会儿要是再多喝一口识补液，链就给我烧了。”


    苏漾坐在他对面，低声说：“你知道你现在被全城标红了吗？”


    “你识链那第三段……已经不算是人类造链能控的级别了。”


    “你连炼塔执者的链都做出来了。”


    “你现在这状态，要是不稳……你可能比塔执者还可怕。”


    顾明远停了会，认真点了下头：“我知道。”


    “我也怕。”


    “但我更怕我还没烧到塔顶，我就被你们用识链锁死了。”


    苏漾没说话，只从兜里拿出个银灰色识壳样本。


    “塔今天派下来了第二位。”


    “编号A06。”


    “你杀了A07之后，它已经落地了。”


    “而且——它不是来杀你的。”


    “是来‘回收’你的链火。”


    顾明远眉头一跳：“它不是战斗型？”


    “不是。”


    “是塔控‘融合’型。”


    “它要来把你这条裂火链，拆回塔里做新塔构核心。”


    “也就是说，它会找你谈。”


    “然后拿走你的火。”


    顾明远笑了，笑得火链都动了动。


    “它要我火？”


    “那它得先知道，我现在连自己都快烧没了。”


    “更别说交火。”


    梦塔·主控十层。


    A06识体降临报告正在同步。


    【顾明远·编号S-403】


    【火链识爆数据同步完成】


    【适配率：41%】


    【融合状态：不可控】


    【处理措施：计划B——伪和解/识压同化】


    塔内主识流一段低语：


    “火魂觉醒。”


    “必须收。”


    “必须——控。”


    “否则，这城市，会被点成——”


    “灰。”


    夜晚，静环集外区·第九识控缓冲点。


    顾明远被临时叫来参加一个“谈判”。


    地点设在废弃研究所——据说以前是塔实验接收站，被静环打废后封存。


    现在，却重新被“塔执者”用了。


    “你确定是‘非战’任务？”他一边拉着袖口，一边盯着苏漾。


    苏漾把个掌心识控器塞他手里：“是A06自己提出的。”


    “它要单独跟你对话，拒绝监控，要求用识境见面。”


    “你要是真不稳，我就冲进去拉你出来。”


    顾明远耸耸肩，火链没开，只轻轻贴在背后。


    “放心，我不炸。”


    “我得看看，塔是不是又换了一张嘴脸来骗人。”


    识境内。


    顾明远刚踏进去，识压瞬间切换——


    和梦塔很像，却又不是完全的“梦”，像是系统主动伪造的记忆拼贴空间。


    像他儿时住过的旧屋，像塔七那年打的火域，像他梦里苏漾跳下楼那一幕。


    空间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识袍的年轻人，面容极和气。


    “你是……A06？”


    “塔执者？”顾明远直接问。


    那人点头：“我们称自己为‘融合执序’。”


    “任务不是杀你，是——收回你那条链。”


    顾明远嗤笑：“你觉得我会答应？”


    A06不急：“不是让你交出，是‘融合’。”


    “你将链火接入主塔系统，我们会给予你管理权限、主识接触通道、甚至塔律书页的一部分读权。”


    “你会是塔的编写者。”


    “而不是对抗者。”


    顾明远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你们先造出个塔。”


    “把人喂进去炼链。”


    “现在链火不受控了，来找我当你们新塔的打火机？”


    A06语气依旧温和：“你该知道，这世界要稳定。”


    “你那链火，越成长越危险。”


    “你不是坏人。你只是识源太乱，火识太深。”


    “你需要秩序。”


    顾明远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了一句：


    “塔是不是也怕了？”


    “怕自己造出来的火，烧回你们塔心？”


    A06没说话。


    顾明远轻笑，火链一寸寸从识体浮出，整个识境温度直线上升。


    “我不需要你们来教我什么叫秩序。”


    “我也不是你们链火系统下的模板。”


    “我烧我的火。”


    “塔要插手？”


    “那我就把你们那塔——”


    “点塌。”


    识链骤然炸开！


    A06眉头一皱，识境边界直接被火链点破！


    “终止交谈。”


    “他火压不稳，进入火魂临界态！”


    现实中。


    苏漾猛地冲入识压仓，顾明远刚从识境中抽身回来，满脸是汗，火链三段高频震动，像要炸！


    “链压失控了！”


    “快，灌识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