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作品:《权宦心尖宠

    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在这冬日的尾声上,空气里已悄悄漫进些不同的味道,凛冽的寒逐渐消散,倒带着点湿润的暖。


    楚湉醒来的时候,宋知明早已不在,也不知是何时去上的朝。


    她疑惑自己竟睡得这么熟,连他起床也毫未听到任何动静,而宋知明竟也没吵醒她让她来服侍,这倒是同她预想中的大不一样。


    若是被叫醒倒还好一些,她以报恩的名义入了东厂,总不能就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子吧,这让她欠的宋知明的情又怎么还呢?


    楚湉一个人用过早膳之后,便想着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她对东厂并不熟悉,如今又碍于身份不好外出招摇,几番思索之下,却也只能围着东厂转了几圈。


    东厂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聊,处处皆是一片死寂,连和煦温暖的风都像是被高墙剪断了尾巴,只能在灰瓦间打着无声的旋。


    宋知明所居住的听雨阁尤甚。


    庭院里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像被冻僵的手指指向天空,连一点蔓延的绿意都不敢有,更别提有一丝生气。


    楚湉倚在窗前,惆怅的叹了口气,不过一日的功夫,她就逛完了东厂,以后若都是这样无趣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廊下的风依旧吹着,桌旁热茶的雾气早已散尽,楚湉支着肘腕望着窗外,只觉时光显得格外漫长。


    “咚——”的一声。


    忽然有团白影撞在窗纸上,惊得楚湉猛地抬头。


    风吹得轻柔,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度,怎么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楚湉正疑惑间,那团白影竟顺着窗棂缝隙钻了进来,落地时带起一阵微小的浮尘——原来是只通体雪白的猫。


    那猫浑身毛发蓬松如落雪,唯独爪子沾着点灰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屋里亮得惊人。


    楚湉心头一动,方才的愁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冲散大半,这猫生得实在可爱,引得她放轻脚步想去逗弄,孰料指尖刚要触到猫背,那猫却猛地弓起身子。


    雪白的毛发瞬间炸开,像团竖起尖刺的雪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它后腿蹬在青石砖上,前爪亮出一点粉红肉垫,锋利的爪尖闪着寒光。


    一副防备极了的模样。


    楚湉愣在原地,想要触摸的手悬在半空,原想唤它的声音也卡在喉咙里。


    她幼时便想养一只小猫,于是父亲曾在她八岁生辰那日选了只白猫送给她。可惜妹妹一碰到猫毛浑身就会起红疹,症状实在严重,哪怕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稍不留神还是难以避免。最终养猫的计划也只能作罢,另外给小猫找了户好人家送走了。


    这猫细细看来倒与记忆力有些重合,可惜它实在太过于警惕,楚湉稍稍靠近,它便露出细小却尖利的牙齿来示威,让她想要接近也无法。


    这只自带锋芒的小生灵,让这死寂的院落里,竟有了丝鲜活又带刺的生气。


    楚湉凝神想了下,立马吩咐夏荷去小厨房取来今日膳食用过的鱼羹来。


    她想,有了食物的吸引,大抵会容易一些。


    夏荷很快便取了回来,只是她却有些犹豫:“奴婢在东厂也待了一阵时日,从来没听过东厂有养过猫,这猫只怕是外面跑来的野猫呢。”


    “野猫性子凶,怕抓伤了姑娘。”


    楚湉不以为意:“你看它待在这儿久了也没跑出去,许是和我投缘,又或者是饿极了,我只是喂它吃些东西,应该是没事的。”


    她接过瓷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了这只白猫的面前,满心期待着猫的反应。


    可踏雪垂着头只是嗅了嗅,并未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姑娘还是快些将这猫弄出去吧,等会提督大人回来,要是不喜就不好了。”夏荷忍不住提醒道。


    东厂上下谁不知道提督大人好洁,他居住的住所每日都要派人打扫好几遍,眼里几乎容不得一丝脏污。夏荷还听说曾经有办事不利的太监,因为不小心洒了茶水在地毯上而受了罚,这些都叫她不敢不上心。


    今早服侍楚湉更衣时,她可清楚看到了留在楚湉身上那些刺眼的印记,娇嫩的肌肤上青紫相交,也不知提督大人对这可怜的小姐施加了什么样的手段。


    楚湉听出了夏荷的担忧,心中虽然极其不舍,却也没有其它办法,她如今的境况和当年在家想要养猫却只得放弃差不了多少,何况她还寄居在宋知明的屋檐下,确实只能无奈送这猫儿离开。


    踏雪却不是个好糊弄的,轻声的驱赶它视若罔闻,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巡视领地一般,在这屋里晃来晃去,就是不肯走。


    夏荷愈发着急,快到了提督散值的时间了,怕是不久人就回来了,她可不想让楚湉因为这只猫儿而平白受了牵连。于是她起身拿起支窗的木棍赶猫,刚挪步,在空中虚晃了两下,踏雪却立马灵活地躲开。


    踏雪纵身跃到靠墙的博古架上,架子上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被猫爪不小心一碰,“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顷刻间溅得满地都是。


    楚湉被吓得惊呼一声,又见猫站在架子上摇摇晃晃的,生怕它掉进了那片碎瓷堆。那些锋利的瓷片定然会划破猫爪,楚湉匆忙伸出手来靠近,不顾危险想去抱它。


    她甚至放慢了呼吸,唯恐惊扰到它。


    可就在她终于抱住踏雪的瞬间,这猫猛地回头,尖牙猝不及防地咬住她的袖口,同时前爪狠狠一挠。楚湉品到了痛意,眉毛立马吃痛地皱了起来。


    她强忍着疼,待到把猫终于平稳放在了没有碎瓷片的地上时,才堪堪松了口气。


    “姑娘可有受伤?”


    夏荷顾不了许多,连忙卷起楚湉的衣袖查看,只见那双纤细的藕臂上已经浮现出三道血痕,赤红血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慢慢渗出,染红了银白的绫罗袖口。


    “我没事,快叫人进来收拾。”


    她可不敢叫宋知明瞧见这一地狼藉,这满屋子的人连带着这只猫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等等?猫呢?


    一转眼的功夫,踏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空气中漂浮着几根雪白的毛发,俨然就像没有来过一般。


    “姑娘怎么办呀,大人回来会不会怪罪?”夏荷已经快要急哭了。


    她见过宋知明寥寥几次,每次却都不敢直视他,那样的人即使不说话都带着无形的威压,东厂服侍的奴才个个垂首敛目,谨言慎行,无时无刻不把规矩刻在心里,生怕做错什么事触了宋知明的忌讳,换来凄惨的下场。


    楚湉又何尝不惧怕他,她忍着手臂上的疼,眉心紧皱:“先收拾吧,容我想想。”


    ……


    她不敢得罪宋知明,也没有得罪他的资本,她本意也只是想偿还他的救父之恩,在以后的日子择个机会离开,在东厂的这些日子本就该越平静越好才是。


    想到这,她又叹了口气。


    该怎么能让宋知明这样敏锐的人不察觉到今日的这一切呢?能逃过他的眼睛吗?


    楚湉顿感头疼。


    ……


    宋知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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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归来,推开听雨阁的大门时,屋内的众人都不自觉屏了口气。


    楚湉默默对着夏荷她们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们冷静一些,不要露出马脚来。那博古架上的花瓶她看过了,像是前朝留下来的,名贵异常,她们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够赔的。


    “大人。”


    楚湉心中有愧,比以往都要殷勤许多,宋知明甫一进门,便立马殷勤地迎上去,“你回来了。”


    “嗯。”


    宋知明抬眼望去,发现堂中陈设已然改变了许多——靠墙角的博古架上多了些书本,案几上的砚台换了新的锦垫,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原本空置的梨花木高几上,此刻立着只青瓷瓶,瓶中斜插着数枝腊梅。


    空气中浮动着清冽的花香,混着炭盆里松木燃烧的暖意,掩盖住了一些别的气息。


    楚湉见他驻足,忙垂首解释:“大人屋里太素净了些,我便寻了些梅花过来增添生气。”


    见宋知明不说话,她便维持着躬身的姿态,像株被风拂过的芦苇,温顺又带着几分怯意。她努力想找个时机同宋知明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话要出口却又不敢真的吐露。


    “大人可口渴,我已备好了热茶。”楚湉偷瞄了眼宋知明的神色,又问道。


    “阿湉今日倒是反常。”宋知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还在屋内服侍的夏荷等人何曾听过宋知明笑过,他的笑声不高不低,像冰棱落在青玉盘上,清越却又隐约透着寒意。在她们听来,这诡异的笑声听不出半分暖意,反倒叫她们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啊?”楚湉顿住,莫不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端倪?


    她瑟缩了下,赶忙挥手让夏荷她们先下去,打算自个一个人扛下所有。


    侍女们低着头匆匆退下,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堂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独处。


    宋知明走了两步,坐在紫檀木椅上。再抬手时,广袖在空中划出浅弧,顺势一把便将楚湉拉进了怀里。


    他握住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踏雪抓过的那处,楚湉被拧着腕子,却未挣扎,还温顺地靠在他胸前。


    乌发如瀑般滑落肩头,几缕碎发拂过脸颊,沾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她眉眼低垂,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小巧的鼻尖也沾着点细密的薄汗,许是紧张所致。楚湉唇角抿成一道浅浅的弧线,带着几分怯意,却未显半分抗拒。


    她悄然将被猫抓伤的手臂藏在袖中,另一只手则搭在宋知明的膝头上。


    宋知明睨见那纤细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的指腹默不作声地攥紧了她的衣袖。


    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小鹿,连肩头的颤抖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宋知明哂笑一声:“也就做错了事才这么乖。”


    他的大掌落在乌发上,拿指腹摩挲着她耳后的碎发,动作未带任何暖意,力道却让她颈间泛起细密的战栗。楚湉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闷的呼吸,带着隐忍的低气压,比方才那声冷笑更让人心慌。


    楚湉怔了下,他果然还是都知道了?


    四下无人,楚湉在心中各种权衡,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


    她悄悄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念微动间,她忽然倾身向前,青丝如流水般滑过宋知明的手臂,带着幽幽的腊梅清香轻轻拂过他的下颌。


    极软的唇瓣轻颤着贴上他的嘴唇,轻轻厮磨着他微凉的唇角。


    带着几分讨好,几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