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权宦心尖宠

    宋知明到的时候,正好遇见楚家下人抬的轿子返程回来。


    不知里面坐的是谁,小厮们的步子放得极慢,就像是生怕颠到了里面的贵人一般,一群人分外小心。


    “主子,可要我们出手?”来福立在宋知明身后,不知自家主子是做的什么打算,只能揣测地先问问宋知明的意见。


    来福犹记得上次楚湉家中遇困时的情形,多亏是自家主子出手相助才能解决。否则以楚姑娘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能斗得过这群掉进钱眼里的蝗虫呢。


    可来福却也想不明白,楚姑娘既然要找人帮忙,这次为何不像上次一样请他家主子出手呢?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既然到了这儿,心里肯定是有她的,她若是开口,主子未尝不会答应。


    最让他好奇的是,楚姑娘究竟请的是谁过来?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提督更显赫的身份吗,还是说楚姑娘又找到了新的靠山。


    后一个想法让来福大骇,若是楚湉敢背叛宋知明,他想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端的宋知明并没有应声,只是凝神注视着那顶缓缓落定的轿厢,等着里头坐着的那人出来。


    就在这时,楚湉猝不及防闯入了他的视线。楚湉提着裙摆快步朝那顶轿子走过去,很快便在轿帘前停了下来。


    她垂首侍立在一旁,等到轿帘缓缓从里面拉开时见到伯祖时,指尖先自袖中微微蜷了蜷,鼻尖竟涌出些许酸意来。


    伯祖是楚湉祖父的兄长,两人模样肖似,她记忆中祖父便是长得这副样子,头发两鬓斑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却对她们这些小辈总是和蔼可亲笑眯眯的,从没见过祖父发过脾气。


    可惜祖父因病逝世得早,她来得及尽孝,如今面对年迈的伯祖,她有些怀念起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劳烦伯祖辛苦跑一趟,”楚湉屈了屈膝躬身行了一礼,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有了湿意,“家中出了变故,还要烦扰伯祖帮忙辩个是非。”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楚廉叹了口气,“来的路上我也有所耳闻,既是家族里的事,还闹得这样大,若是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就当一回判官。”


    陈淑华不曾想到楚湉竟搬了楚家的长辈过来,忙道不好。


    楚廉虽已致仕,说话却又一定分量,若是被楚湉这丫头得了先机卖惨,岂不是让自己落了下风?


    “叔父,”陈淑华连忙去迎,“你可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楚湉这丫头欺人太甚,对我们这些穷苦亲戚非但是爱答不理,甚至想要赶尽杀绝,你别看她小小年纪,心肠却歹毒得很啊。”


    陈淑华用帕子掩住眼角,一面哭喊着一面偷偷打量楚廉的神色。


    她叫得撕心裂肺,把楚湉骂得狗血淋头,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引得围观的人纷纷为她打抱不平。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得这么清秀的姑娘家,怎么却又这么一副黑心肠。”


    “对自家亲戚都没个好脸,以后我看哪个婆家敢娶了她。”


    ……


    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陈淑华掩在帕子后面不由得偷偷扯了扯嘴角,她倒要看楚湉怎么和她斗。


    “这人真是不要脸!”隐在人群后的来福没忍住骂道,“她哭得这么大声,可是细看眼角哪有半滴泪水?”


    “大人你说,楚姑娘真能为自己讨个公道吗?”来福望向宋知明。


    虽然这是个问题,却好似早已有了答案。来福觉得胜算实在是渺茫,楚湉这一家子亲戚吃人不吐骨头,被利欲蒙了心,即使手上并没有证据,也能把黑的信口雌黄成白的,楚湉这样单纯柔弱的姑娘家,岂能是他们的对手。


    “你何时这么话多了?”


    宋知明瞥了来福一眼,眼底一丝波澜也无。


    来福却明显被震慑道,连忙给自己掌嘴,“是奴才多嘴了。”


    来福跟随宋知明多年,办事一向得力可靠,既然在东厂做事,素日里绝不会是会为旁人求情的人。


    “收了楚湉的好处?”宋知明掀了掀眼皮,指尖摩梭抚弄过手上的玉扳指。


    来福听了这话吓得心跳都要停了,一把跪在了地上,头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大人明鉴,奴才不敢,奴才只有大人这一个主子,奴才对大人的衷心天地可鉴。”


    “慌什么,问问罢了。”


    此时陈淑华已经搀上了楚廉,把楚湉挤在了一旁,楚湉跟在他们身后入了府中,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很快在关门的动静下彻底不见。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去,离开时犹有好事者在嚼着舌根:“我看呐,闹了这么一出,这个家产会到谁手里已经显而易见了。”


    “就算那楚家的大姑娘留住了家产又如何,名声都已经臭了,不如想想以后该如何吧,这上京城里谁敢娶她?”


    “李兄,此言差矣。”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忽地笑了笑,眼里流露出痴痴的神采,“她长得那样好看,若是她愿意带着家财嫁给我,我也是愿意的。”


    “再不济,我娶她当个小妾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幻想着凤凰坠落枝头,自己得了个富有的美娇娘的场景,一时间得意得忘了形。


    不曾想两人刚拐入巷子中,头便被黑布蒙住,随后拳脚如雨点般砸在他们身上,直把他们疼得抱头求饶:“敢问是得罪了哪位好汉,我们知错了,求求别再打了。”


    黑布朦胧间,隐约只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摆了摆了手,好在殴打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感恩得连忙叩头:“多谢好汉饶命。”


    却不曾想腹部猛地被踹了一脚,随之迎接他们的是更汹涌的痛感,最终在鬼哭狼嚎中晕厥了过去。


    ……


    楚府正厅内,楚廉端坐于主位的雕花太师椅上。


    “伯祖明鉴,当年二叔家搬出主宅,当时便已分清。”楚湉令人取来当年分家的文书,“上头还有二叔按下的指印,伯祖尽可以比对一下。”


    陈淑华听到文书二字立马反驳,当年分家时她明明也在,压根没有文书这回事。


    “叔父你别听这小蹄子胡扯,肯定是她捏造的!”


    可是看着楚湉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本来信誓旦旦的,此刻却有些慌了,连忙撞了下自家男人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可记得当时你有签过?”


    楚正义努力回想,最终却拍了拍脑袋,“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我记不清了。”


    陈淑华低声骂了句:“废物”,若真是有文书,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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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叫她还怎么抵赖呢?


    念及此,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抢过楚湉底下丫鬟手上即将呈上来的文书,狠狠撕了个粉碎,还丢在地上踩了几脚,“什么狗屁文书,完全是莫须有的东西。”


    她心中隐隐称快,就算有又如何,这下死无对证楚湉手中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撕了?”楚廉呵斥道,“是真是假,比对一下就清楚了,这下该怎么办?”


    “伯祖无需担心,”楚湉望着陈淑华得意的眉眼,不怒反笑,“我方才拿上来的是昨夜让丫鬟誊抄的一版,有签字的在我这里。”


    她扬起手来,手中赫然举起几张泛黄的契纸,飞快地递给了楚廉查阅。


    陈淑华显然没料到楚湉竟然还留了一手,她听到这话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东西都到了楚廉手上,她想抢也抢不了了。


    楚廉翻阅查看了两眼:“白纸黑字确实都有写明,契约上明写着老宅和田产归大房所有,作为补偿,大房拿出一千两贴补二房。”


    “胡诌!这定然是她伪造的!当时分家,明明只给了我们八百两,哪来的一千两银子!”


    听到这话陈淑华立马有了底气,她拿了多少银子记得一清二楚,府中都还有账簿登记入册,她就是再糊涂也绝不会把这个弄错。


    她挑衅地看向楚湉,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心道小丫头想要和自己斗还嫩着呢,就这点手段而已,还不是一下就被她给戳破了。


    “这确实是伪造的不假。”楚湉点了点头。


    “婶婶记性真好啊,隔了这么久还记得这么清楚,”随即她夸赞地叹了一声,忽然却像想起了什么的,眉间微蹙,有些疑惑地问道,“婶婶是说当年已经分过家了是吗?”


    陈淑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原本的得意顷刻间凝成了霜,气恼得直打自己的嘴,恨自己一时间心直口快上了楚湉的当。


    “你这小贱人敢算计我!叫你牙尖嘴利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话音还未落下,已有两个家丁猛地钳住了她的胳膊,死死地扼住了她。此刻她犹如一头困兽般,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能大声嘶吼道:“放开我!”


    “够了,”楚廉拄着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呵斥道,“闹到这份上还嫌不够丢脸吗?”


    迫于楚廉的威严,陈淑华的嘶吼戛然而止。她望着叔父阴沉的脸色,再瞥向楚湉。


    楚湉面上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她发间银簪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嘴角漾起的笑意比冬日融雪还冷。


    对视上陈淑华的眼睛,那笑意自她唇角漫开,脸颊的梨涡旋得愈发深邃,眼尾微微扬起,杏眼也弯成一轮月牙,眼瞳深处似有银河倒悬,漫天星辉闪烁其中,看得人挪不开眼。


    屋外巳时的日光斜斜掠过飞檐,檐角挂着的铜铃被风拨得叮咚作响。


    宋知明斜倚着廊柱,玄色衣摆垂落在青石板上,微微眯起眼睛,方才楚湉的一举一动尽数拓印在他眸中。


    自然也未错过她的眼波流转间,狡黠与锋芒交相辉映的模样。看到陈淑华落败那一刻,楚湉活脱脱就像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站在他身后的来福只听到宋知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倒是不算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