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最后人类

    继上回捡到三只小奶猫后,风栖又陆陆续续捡回来几只猫,连同小狗、野兔什么的捡了不少。院里的毛绒大军陡然新增不少童子军。


    一场大暴雨不知让多少小生命失去家园。幸好风栖是个大大的好人,愿意收留。


    其实还有些不认识的动物,一搜发现挺珍贵,是珍稀物种。不过到了这份上,也谈不上珍稀不珍稀了——人自个儿都难保,还能顾得上珍惜它们?


    但出于习惯和从小到大的教育,风栖没敢捡回去。她又不是打算当宠物养,要么留着有用,要么当储备粮。再说,她深信一点:以国人能把任何食材琢磨出花来的本事,那些没上过大众餐桌的动植物,一律视为不好吃就对了。


    风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抓不到的。


    这场暴雨夺走了不少动物的生命。有的淹死,有的淋透后病死,还有的死于积水带来的病菌。那几天出门“捡漏”,就算口罩头盔捂得严实,风栖也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天一热,气味更浓,很像动物园里的味道。


    在村中四处查探,发现各处还挺符合“查寝规范”——菜地里没菜,果园里没果子,树上没叶子,有些房子也差不多,房顶没了瓦,墙上没了窗。


    风栖还注意到,村口通往国道那条路的电线杆倒了。不知是被雷劈的还是被风刮的,七零八落歪在泥水里。原本紧绷的电线乱糟糟地崩断,缠在树上、墙边,断口处裸露出金属丝。断开的电线杆不远处倒了一头鹿,风栖猜测可能是触碰到了高压电。


    风栖没敢凑近。竖着的电线杆下本就不安全,更别提倒塌的,万一走过去触电就糟了。她只远远地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就看到了这景象。


    暴风雨过后,村里村外、远处山头,倒下的树都不少。这让风栖忍不住怀疑,如果自己当时还在野外,把腿扎进土里,会不会也被拦腰吹断?


    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住脑!


    风栖把这场暴风雨写进了日记,推测很可能是台风造成的。老家所在的乡镇离海边不算太远,台风虽不常见,倒也不是完全没影的事。一年里总有个几次受台风外围影响,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她画了好几幅简笔画给日记配图:树木东倒西歪,无人居住的房屋倒塌,菜地、果园一片狼藉。


    依照这个破坏力,对比风力等级,目测这次大风得有十一级左右。


    暴风雨刚过,没两天又是酷暑。七月底八月初的日子,雨水和阳光一样多。老天爷简直像在模仿她那蹩脚的厨艺:汤多了就猛火收汁,烧焦了就加水补救,最后煲得一锅汤淡而无味。


    到这时,风栖就不怎么出门了。只有必要出行时,才全副武装,挑清晨或黄昏出发。


    只有这两个时间段不会让她被晒死,其他时间,风栖宁愿瘫着。


    正午,窗外不知哪来的蝉叫得欢,风栖蔫蔫地躺在地板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没有空调~没有冰箱~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曾经有一个空调站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能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会对空调说,我爱你……”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冰箱,就是我故乡……”


    风栖就地滚到一边抱住大冬瓜,抚摸着它冰凉的身躯,风栖诗兴大发,涕泗横流。


    嘤,感谢古人的智慧!用冬瓜解暑真是天才的点子!太管用了。只要把冬瓜洗干净,它就是个大个的、香香的、冰冰凉凉的解暑神器。


    其实风栖还想过做竹夫人,以前她就爱看点手工视频,某段时间复古国风火了,各种非遗技艺古法技巧视频满天飞。风栖也爱看,由此知道了竹夫人——一种中空的竹条编制的圆柱形器具,据说抱在怀里可以自然通风,起到很好的降温作用。


    风栖就想过回老家时砍点竹子自己做一个,她喜欢编东西,这玩意儿看起来也不难。但是她每次回老家都做不成,因为她爸不同意。


    那片竹林不是他们家的,风栖父母和他们关系还行,竹子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长得很快,基本上每年那户人家都要送出去很多竹子,或者叫人来砍。


    风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父亲就是不愿意开口,也不准她去要,嫌丢人。她说可以花钱买,她爸就更生气,反对得更厉害。


    有一次她都把竹子买回来了一根,扛在肩膀上拖回来了,在院里劈成十几条削短了晾一晚,她还想着第二天买点砂纸给竹片磨一磨。结果第二天醒来堆在院子里的竹子就没了,全都塞进了炉灶里。


    想不通的事风栖就不想了,通通归结于有时候父母只是想反对你,仅此而已。


    不过那件事后,风栖也没再执着过,到现在也懒了,提不起劲来,好像那股劲儿随着竹片一起被烧成了灰。


    怀里抱着冰凉凉沉甸甸的大冬瓜,听着蝉鸣,风栖昏昏欲睡。


    唔,好想喝冬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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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饭,风栖就切了一圈冬瓜打汤,喝得很快乐。


    到该吃饭的时候就有点痛苦了。


    素菜还好,南瓜、青菜、土豆,这三样是怎么都吃不腻的,随便做都很好吃。


    风栖本来也不是那么爱吃肉,但不是完全不爱吃,可两个多月来,除了早期吃了几天新鲜肉,后面就只有鱼、火腿,或者罐头肉,午餐肉。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吃,本来只有三四分馋,靠着回忆又添成七八分,梦里都在流口水。


    第二天,风栖毅然决然冲进邻家院子,拎了一只小公鸡出来。


    没杀过鸡……


    风栖拿菜刀架在鸡脖子上,手都在抖。鸡声嘶力竭拼命挣扎,风栖一个没抓住叫它跑了,赶紧先冲上前关上院子门,不让它跑出去,之后才坐在鸡舍前,认真反思。


    杀鱼都能做到,怎么杀鸡不行?


    风栖重新抓住那只鸡,一手钳住扑腾的翅膀,另一手握菜刀重新架上,磨蹭了一会儿,咬牙割开口子……


    四个多小时后——


    风栖吃着麻辣鲜香的大鸡腿,方才的不忍、愧疚、不适通通化作食欲。


    真香!


    凡事迈过第一步,就没那么难了嘛。


    一只鸡两天就吃完了,鸡肉和内脏剁碎了加辣椒小炒,鸡骨头水煮了奖励给蛋黄,因为它早上左脚先迈进门。鸡毛被风栖用开水烫过洗了洗,准备日后自己扎个鸡毛掸子。


    过几日,风栖又馋了,想吃肉。站在鸡舍前顿了顿,痛苦地穿上行头,拐道去鱼塘捞鱼。


    杀鸡是简单,但经常杀鸡的朋友都知道,杀鸡容易处理难。放血、烫皮、褪毛、拔毛一系列工作简直不是人干的,那天她用镊子挑了半个多小时的毛茬,眼睛都要花了。


    和鸡比起来,鱼是多么省心的一种食材啊!


    风栖喝着鱼汤,无语凝噎,此刻倒宁愿自己真是个茹毛饮血的野人,就不用考虑那么多。


    至于兔子……在生下小兔子前,风栖都不会把这部分储备粮转正。


    下午,风栖顶着大太阳在果树林附近挖了个陷阱,用来抓鸟。


    果树林此时长出了一堆绿苗苗,由于风栖实在分不清野草和果苗,所以没采取任何措施。等树苗长大点就行。


    巡视一圈后,回到坑边,坑挖的不算深,风栖撒了一堆玉米粒和稻谷粒,还有剁碎的蚯蚓。细竹条架好箩筐斜撑在坑边,只待猎物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