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知为何面前方才草包模样的人视线变得锋利，仿若一把刀试图拨开周茹楠隐藏的真相，她微微后仰，而对方追上前拉进距离，袖子里似乎藏了什么，右手悄悄探入其中。


    虽然觉得在里陈夫人屋外的游廊中，罗玉忠应该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事情的，可周茹楠还是提起精神警戒，怕对方从袖子里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周姑娘，原来你来了，”关键时刻染秋出现，她看都没看罗玉忠，敷衍地行了礼，看向周茹楠又换成一副热情的模样，见状周茹楠也暗自松了口气，“我们夫人已经等不及想用你昨日说的那些，周姑娘快同我来。”


    周茹楠向染秋投去感激的目光，顾不上和罗玉忠告别，跟着染秋离开。只是身后的黏着的目光在告诉她，或许今日之事还不会结束。


    来到陈夫人屋内，她觉得安心多了，而陈夫人让染秋给她倒茶，瞧周茹楠这副模样心中有了猜测，“我那丈夫刁难你了？”


    “也……算不上刁难。”周茹楠将方才的事情讲述后，想起罗玉忠的目光，感觉那一瞬自己仿若被一条毒蛇缠上般窒息，她把这件事带来的不适也告诉了陈夫人，问，“明明之前说话时还透着一股傻气，不知为何忽然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周姑娘有这种感觉便是对的，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时看着人模狗样，实际心里满是阴暗的心思……不然林姑娘也不会沦落至此。”


    的确……还是自己小瞧对方了，周茹楠下定决心这段时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段时间我会让染秋或是盈春接送，若有其他人找你，你千万不要跟着去。”


    周茹楠点点头，对陈夫人的周到感到心暖。


    “对了——”陈夫人脸上的严肃转变成好奇和调侃，“我听昨日车夫说，周姑娘并未坐车回去，而是同一名书生走路离开了？”


    “那名书生我见过几面，好像是叫慕之安，记得是在附近学堂当夫子，他上下课的时间似乎和周姑娘差不多，若是不介意，你们可以同乘马车，省得在路上晒那毒辣的太阳。”


    “谢谢陈夫人！”周茹楠本也想过这方法，但觉得不妥就没提，没想到陈夫人竟然主动提出让她们同乘马车，就在她沉浸喜悦，思索着要怎么报答对方时，没注意到陈夫人眼里的笑意加深。


    “不过有件事我有些好奇，”陈夫人抿了口茶，视线落在周茹楠脸上琢磨着，“周姑娘和那公子似乎挺亲近的，二人是什么关系呢？”


    “是比较亲近的朋友。”周茹楠不假思索，甚至十分坦荡。只见陈夫人动作一顿，眉头微微抬起，像是有些疑惑，她盯着周茹楠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只好失落道：“原来是朋友啊。”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周茹楠“噗嗤”笑出声，“对不起让夫人失望了，不过我和他真的……”


    昨日的口脂出现在脑海，还有那人害羞的模样，阳光落在身上，将他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来，镀了层柔和的金边的画面闪现。周茹楠不自在地停顿了一下，眨眨眼，不知为何方才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再开口时，少了些底气。


    “真的只是朋友。”


    “……”陈夫人意味深长地勾勾唇，“朋友也好。”


    “对了，夫人不是急着做面膜吗，我都带了好多东西，还有给你和林姑娘调理身子的药，这些是喝的，这些是药浴……”周茹楠不知为何会感到心虚，她低头把药箱里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转移话题。好在陈夫人也没有追问，也顺着她的话题进行下去。


    与陈夫人做完包养后，她又随着染秋去探望林姑娘，并把每种药的功效和使用方式细细告诉地方。只是在林姑娘这里就没有陈夫人那边自然，她能感受到屋内来自婢女打量审视的目光。


    她看向对面的林姑娘，用视线询问对方是否还好，林姑娘无奈笑笑，微不可查地摇头表示无碍。周茹楠便不再纠结。


    从林姑娘居所出来后，那些目光还停留着，直到她进入一个拐角才彻底阻挡了那些视线。


    “周姑娘若是觉得不适，日后可以叫奴婢给林姑娘送药，周姑娘不必亲自前往。”染秋好心提议，周茹楠却拒绝了。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林姑娘在那种环境下倒是十分压抑，况且我身为医者，本就要亲自为病人把脉看诊，根据病人的情况时刻调整用药剂量，这种事不可让他人代劳。”


    染秋听后，深深看了周茹楠一眼，不再多说。


    周茹楠送出府后，染秋留了个心眼，定要目送周茹楠乘着马车离开才肯回去，周茹楠表示她想等慕之安一起离开，两个人同行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让染秋不必等待。


    说完她朝人群中看去，发现了慕之安的身影，她回头道：“染秋姑娘，我等的人来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染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后点点头，“那周姑娘路上小心。”随后又对车夫吩咐了几句。


    与染秋告别后，周茹楠朝慕之安挥手，恰好对方也看向她，疾步走过来。


    周茹楠简单说明了一下陈夫人同意二人乘坐马车后，她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动作，俏皮地眨了下眼，“还得是我啊，一天时间解决了交通问题，上车一起回家吧。”


    “那这马车费用……”


    “陈夫人不收费，至于这份人情你放心，我之后会为夫人制作一些好东西的。”


    见对方犹豫，周茹楠直接推着对方上马车，慕之安连忙表示不用这样，他会上去的，周茹楠才松开手。


    马车内的空间十分宽敞，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慕之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周姑娘，明日就要搬家了，你在医馆的行李可有打包好？”


    “啊……”周茹楠张张嘴，一副茫然的模样，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她忘了明日便是进入新居的时间，之后要与慕之安余芳华同住一屋。


    见她这副模样，慕之安便知晓了答案，“周姑娘这段时间太忙了，怪我没有及时提醒，我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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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周姑娘若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搬些东西过去。”


    “没事的，我东西很少，很快就能收拾完。”周茹楠回想了一下自己房间，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东西却少的可怜，几件衣服，几本书，药材和制药工具可以存放在医馆，还有……一盒口脂。


    不明白今天怎么回事，总会想到昨日的事情，周茹楠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暑了，摸了摸头和脉发现正常，又安慰自己估计是昨日中暑，今日不清醒也正常。


    “周姑娘不舒服吗？”慕之安关切地看着她，周茹楠摇头的幅度增大，“没有没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明日下午申时搬东西进房间？”周茹楠回忆之前慕之安说的时间，见对方点头便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免得又忘了。


    说到搬家这事，本早该提上日程，可这段时间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光是官府周茹楠就去了三趟，更别说被打受伤在医馆修养等事，想来大部分都是周茹楠这边耽搁，才让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而且二丫和慕之安家是邻居，自然也因刘仁德那把火烧尽了不少东西，若早日搬进官府赠予的房屋……


    想到这，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这段时间感觉给你和你母亲带来了很多麻烦，不好意思呀。”这几天慕之安婉拒了李白庄和李郎中的帮助，同母亲找了个小酒馆住下。


    周茹楠也问过原因，慕之安说正因为了解李白庄和李郎中两人，知道他们不会收取自己一分钱，而且还会给他和母亲提供各种便利优待，他不愿意给他人带来太多麻烦，所以选择了房主比较便宜的小酒馆。


    “那些事也不是周姑娘能控制的，而且我和母亲并不觉的麻烦。”知道这不是安慰，而是慕之安发自内心的话语，周茹楠张张口，最后只好点点头，“谢谢。”


    “而且……”慕之安注视着周茹楠，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缓慢低沉，“我不希望你与我算的太清。”


    “嗯？”周茹楠不自觉地抓紧马车座椅边缘，她困惑地歪头盯着对方，虽然没开口，可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为什么”。


    慕之安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问周茹楠今日是否还顺利，有没有再遇上那罗老爷？周茹楠想起罗玉忠的眼神，露出嫌恶的表情，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已经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又被刁难了吗？”慕之安皱眉看来，从袖子露出的半截手已握成拳，似乎是愤怒又或是在忍耐。周茹楠连忙解释，将当时的情景和陈夫人的评价告诉对方，可慕之安的神色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深吸一口气。


    “这种人接触起来最为棘手……虽然有婢女送你，可——”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马儿受惊的叫声，二人便感到车厢一阵剧烈晃动，慕之安眼疾手快将周茹楠护在怀中，一手还挡着后脑勺，倒下时脊背撞上什么尖锐之物，发出一声闷哼。


    周茹楠听到动静，连忙抬头，手在他后背摸索，急切询问道：


    “慕之安，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