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断贪念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襄儿抬眼看向那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大哥哥,后者俯身凑近他,眸色平静,却格外让人有压力,襄儿从未见过穿着锦袍的贵人,此刻自然是吓得不敢出气。
“襄儿是如何知道你娘亲在这里的?”洛卿龄摸了摸襄儿的头,温声问道。
“村子里的人都说,娘亲和京城里的厨子跑了,襄儿跟着大娘进京赶集,就来找娘亲了。”襄儿冷静下来,接过洛卿龄递来的茶水,大喝一口。
“那你找到娘亲了么?”
襄儿摇摇头,继续道:“襄儿来到楼外就碰到了拐走娘亲的厨子,厨子说要去找娘亲……”
“这是何时的事。”秦砚珩插了一嘴,吓得襄儿又闭上了嘴巴,洛卿龄斜斜看了秦砚珩一眼,默不作声挪到襄儿面前,挡在二人中间,硬生生将秦砚珩那道颇有压力的视线拦了下来。
“襄儿不记得了,襄儿只记得是快入夜的时候。”
快入夜?
洛卿龄回头与秦砚珩对视一眼,而后对着襄儿安抚着笑了笑,追问道:“那你可记得,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崔夙夙。”
*
花满楼里没有第二个和素素同音的女子,襄儿口中的崔夙夙八成就是孙府那位横死在江边的素素,况且,根据襄儿所述,崔夙夙死后,与其相识的花满楼厨子竟无故告假归家,实在是巧合,很难不让人多想。
二楼厢房,秦砚珩双手抱胸站在栏杆边,略微垂眸看向底下鱼贯而入的官兵,眼里墨色翻涌,洛卿龄换回女装坐在其身侧,正替襄儿手剥糕点。
方才听完襄儿的话,秦砚珩即刻下令封锁花满楼,不许任何人进出,还派人传令大理寺少卿宋玉台过来审讯花满楼众人。
片刻后。
马车停在门外,侍卫上前拦下不停伸头观望的百姓,将宋玉台迎进了花满楼中。
只见那宋玉台前脚刚跨过门槛,眼睛就已经看到站在二楼一脸阴沉的秦砚珩,见状,宋玉台对着他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牙齿白净,像他的脑子一样——一点墨水也没有。
“噗呲。”
洛卿龄没忍住,侧过脸避着秦砚珩轻轻咳了一声,佯装被水呛到,秦砚珩也不恼她,只是无奈地看了洛卿龄一眼,而后朝着底下仍在傻笑的宋玉台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个时辰后,宋玉台走了上来,他看了几眼坐在一旁的洛卿龄和襄儿,本想与人打个招呼,却又碍于表兄秦砚珩在场,宋玉台硬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径直走到秦砚珩面前,对着他摇摇头。
“襄儿口中的娘亲的确就是横死在江边的花满楼琴娘素素,至于其他的……无人知晓厨子和崔夙夙的事儿,众人只知自从崔夙夙进了孙府后,原先贫苦的厨子竟突然间阔绰起来,每隔一段时日还要进京‘享受’一把,也不知钱是从何处来的。”
突然阔绰?洛卿龄顿觉有些不对。
按照先前孙府众人的说法,孙珍宝极为宠爱死者崔夙夙,说不定孙珍宝平日里会给崔夙夙大量的钱财,莫非那崔夙夙拿孙府的银子来补贴厨子了?
思及此,洛卿龄略微抬眸看向对面的秦砚珩,二人视线在半空相遇,她不知为何竟心里一震,只好快速移开视线。在外人面前,尤其还是那个极为嘴碎的宋玉台前面,她真不敢与秦砚珩有过多的接触,生怕哪日又在京城里传开了。
“洛娘子是有话要与本王说么?”秦砚珩嘴角噙着,不知是何意。
栏杆边的宋玉台上下左右扫了二人几眼,语调扬起“哦”地一声,他连连点头快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你们聊你们聊,聊完再干正事儿!不急,不急。”反正急的也不是他。
宋玉台自觉很有眼力见,转身就把坐在二人身侧的襄儿也扯了出来,下楼的瞬间还不忘替二人掩门。
他这位表兄什么都好,就是情感方面不太灵光,明明早就到了知事儿的年纪,还硬要冷着脸拒绝皇后给他相看的贵女,真不知道表兄心里在想什么,莫不是……宋玉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嘴角压不住笑。
表兄莫不是在欲擒故纵罢,多老套的手段啊。且看表兄待那位洛娘子也是不一般,他何时见过有小娘子能一直跟在表兄身边的——表兄这人向来乖张,一身反骨,若非有人开口提起,他可不会主动询问,可方才……
洛娘子是有话要与本王说么?
宋玉台将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愈发觉得表兄与洛娘子之间绝非表面看的那般疏离,否则,为何洛娘子不过一个眼神,表兄便能猜到其意。
“啧啧啧,看来不久后的家宴上,要多一个洛娘子了。”宋玉台自言自语。
“什么娘子?”襄儿抬头看着这位时不时露出诡异笑容的大哥哥,不解地问道。
察觉到有人在身边,宋玉台将思绪拉回现实,他低头看了一眼刚到自己腰间的襄儿,下巴朝二楼厢房扬了扬,意味深长回道:“他要有自己的小娘子了。”
秦砚珩不知自己的心思,常年跟在他身后厮混的宋玉台还能看不出来么。
房中。
洛卿龄双手放在膝盖上,略微仰头看向秦砚珩,后者倚着栏杆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神色不明。她心下有些慌乱,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
“小殿下,莫非那厨子真是去找崔夙夙了?”洛卿龄被他盯得手足无措。
“有这个可能。”秦砚珩移开视线,点了点头,而后站在一旁也不说话,房中陷入沉寂,让洛卿龄愈发觉得手脚多余起来。
半晌,就在洛卿龄忍不住要继续说话时,只见秦砚珩像是想到了什么,推开门令人将花满楼的赵妈妈押上来,亲自审讯。
“昨夜,花满楼可有外出的女子?”秦砚珩坐在洛卿龄身侧,单手执着茶盏缓缓转动。
他是在问昨夜被孙珍宝的乳娘带回孙府的舞女,洛卿龄心里明白。
奈何赵妈妈不知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她跪在地上摇摇头,片刻后吐出两个字:“并无。”
“舞女也无?”秦砚珩看着赵妈妈,眼神冷冷。
“我们花满楼的女子外出都需要经过分管的妈妈批准后才能出去,楼中舞女均是我在管理,”赵妈妈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本姓名册,她递给秦砚珩后继续道,“小殿下可亲自翻阅,别说是昨日,这几日都没有舞女离开花满楼。”
秦砚珩接过姓名册随手翻了翻,上面记载最近一天出楼的舞女则是在半月前,也就是说从崔夙夙死的那日起至今没有舞女出去,那昨夜乳娘带回府的花满楼舞女又是何人?
“乳娘怕不是在说谎罢。”洛卿龄贴近,小声耳语。
如此看来,赵妈妈并未撒谎,而乳娘又为何称从花满楼带了个舞女回府给孙珍宝暖床,而后二人连夜消失在孙府里,乳娘此举又是何意。
秦砚珩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因果,他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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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从方才开始一直躲在门边偷听的小影子,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招。只见秦砚珩默不作声走到门边,半弯着身子与襄儿平视,开口道:“襄儿,你想见到你娘亲么?”
听闻此话,洛卿龄有些疑惑。崔夙夙已经死了,又如何能见到?秦砚珩究竟想作何。
门边,襄儿仰着脸看向秦砚珩,终于露出了笑意。许是提起了崔夙夙,又或者是一同相处了好几个时辰,襄儿对秦砚珩并没有先前那般惧怕的心理,他软软回答:“襄儿想见娘亲,襄儿想娘亲了。”
*
“小殿下,洛娘子,”赵妈妈推开一间布满灰尘的厢房,侧身站在门边说道,“这间便是以前素素住过的厢房,素素和李青青离开后再无人进过这间房了。”
房中粉尘遍布桌椅,一看便知赵妈妈说的是实话。秦砚珩也不嫌弃,挪开脚步甩着袖子就这么进了厢房,身后宋玉台看了洛卿龄一眼,主动退到一旁示意她先进去,后者神情疑惑,却还是小步跟在秦砚珩身后跨进房内。
身后木门缓缓阖上,木屑飘荡,在烛光下白茫一片。
洛卿龄忽感心底发凉,不自觉靠近秦砚珩,后者默不作声地垂眸看她一眼,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反倒是将手上的烛台移到洛卿龄身侧,照亮二人周围。
反观房中另外两人——宋玉台和襄儿抱在一起,面上皆有些慌张。只见宋玉台牙齿打颤问道:“表兄,这死人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对呀对呀秦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娘亲吗?”
自从秦砚珩答应襄儿定会让他与娘亲见上一面后,襄儿便对这位冷脸的大哥哥有了些许信任,他仰着脸看向秦砚珩,声音甜甜。
秦砚珩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红绳捆在襄儿手指上,随后从袖中掏出符纸分别贴在四面墙上,他转身看着襄儿,出声安抚道:“襄儿莫怕,我与洛姐姐会保护你的。”
“那我呢?”宋玉台冷不丁开口。不给他安排活儿,那他跟进来干嘛,难不成就为了听表兄说一句“洛姐姐”?
听闻,秦砚珩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护阵,莫非还让洛娘子冒险不成?”
得。
表兄今后定是个护短的。
宋玉台气愤上前抓住红绳,瘪嘴走到一旁等待秦砚珩发话,不等他站稳,手中红绳微微颤动。
猛然间,洛卿龄感到一阵阴风拂过,她蓦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秦砚珩,后者墨发高束侧脸对着她,烛光下少年眉目如画,她只觉得他的确当得起“丰神俊朗少年郎”的名号。
“五岳朝天,镇定乾坤,请神入,斩汝魂,敢不从,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秦砚珩单手掐诀,阴风在脚下盘旋,堪堪吹起他的衣摆。
“起阵——”
只听秦砚珩大喝一声,下一瞬连着襄儿手指的红线忽地振动,他继续厉声说道:“崔夙夙,何不敢现形?”
红线振动幅度更大,阵法内却没有崔夙夙的身影,秦砚珩正要换阵,那晃动的红绳猛然间割破了襄儿的手指,鲜血滴落。
坏了!
那尸妖嗜血!
秦砚珩即刻令宋玉台护阵,谁知阴风忽地吹过众人身边,引得人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眨眼的瞬间,花满楼内顿时灯火全熄。
房中方才为了起阵而点燃的红烛亦是,一缕灰烟从烛台内飘出。
有什么东西被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