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断贪念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江面平静,一连两日无事发生,尸妖依旧不知所踪。


    因着淇县乃进出京城的必经之路,若是一直封锁着,怕是要耽误好些事儿。况且,近日正逢京中举办中和节,圣人不日后便要在宫内宴请群臣,眼下已有不少官员千里迢迢从州县赶来,总不能将人都拦在淇县里。


    于是秦砚珩昨夜便下令放行,只是通行审查较平日里严格些——守门的官兵总不能认不出有明显死状的尸妖罢?


    翌日,天边浮现鱼肚白。


    宵禁刚过,城门未开之时,几人抬着床板朝守门的士兵走来,床板上女子阖眼躺在被褥里,头上金钗摇晃。领头男子一脸担忧,只见他从袖中掏出公验,其上盖有淇县印章,载明几人身份。


    “这几日淇县封锁,家中娘子重病在床,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眼下需进京求医,还望大人放行。”男子皱着眉头,眼下乌青,应当是为了自家重病的娘子熬了好几夜。


    士兵困意未散,匆匆检查几人的公验后便将人放出了城,就在几人抬起床板带着金钗女子准备入城时,一名级别略高的官兵从城门上下来,出声叫住他们。


    “慢着,”官兵单手持着长刀走过来,他眯着眼看着城门处抬着床板的几人,似乎有些眼熟,他扬声道,“又是你们,前几日不是进京找了医师么,怎的又病了?”


    “是呀官爷,”为首的男子抬起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有些无奈,“我家娘子隔三差五就犯恶疾,前几日封城前,我们的确是进城找过医师,奈何医师开了几幅方子便让我们回家休养,谁知我娘子昨夜又上吐下泻,这才一早赶着进城再让医师瞧瞧。”


    听闻此话,官兵上前查看,躺在被褥里的女子脸色青灰,一看便知定是久病之人。只见那女子睁开眼睛看了官兵一眼,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朝他点点头。


    女子无异样,既不是死人也不是尸妖,只是个病重之人。


    “赶紧走。”官兵招了招手,示意几人进城。


    淇县驿站。


    眼下虽是开春,早晚却仍是寒凉,洛卿龄一早便穿戴整齐,眼下穿了件白色鹤氅。


    好在是阿耶远在边疆,京中洛府只有赵叔赵婶二人居住,平日里他们并不会过多询问主人家的事儿,否则洛卿龄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几日她究竟去了何处。


    本以为自己起得很早,下楼时却见秦砚珩坐在堂中,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古籍。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他竟目不斜视地看着书,眼球一动不动,仿佛对她的到来并不感兴趣似的。


    洛卿龄撇了撇嘴,明明前两夜还同乘一马,今日又变成陌生人了。


    想来也是,人家金贵小殿下,连送上门的京中贵女都不屑一顾,更何况她这个边疆来的人?罢了,待抓住真凶回到京城,把这捆绑二人的金龙剑解开后,她与秦砚珩应当也不会再相见了。


    洛卿龄真是十分后悔当初为了能让阿耶尽快调回京城治病,竟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画像送到秦砚珩面前,还白白遭人嫌弃了一番——甚至京中早有这一段传闻了,她眼下是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行,都怪秦砚珩!


    “孙府这两日有何动静?”


    秦砚珩头也不抬,冷不丁问了一句,不知是在问何人,洛卿龄走到桌前正要开口,却见客栈门边一位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应当是秦砚珩的暗卫——玄影。


    “并无。”玄影抱拳回答。


    听闻,秦砚珩终于抬起了头,他盯着玄影半晌,而后又将视线移回古籍上。怎会如此,莫非他猜错了,难不成那杀害素素的真凶并不在孙府么,否则为何撤兵两日孙府上下竟没有一丝动静,真凶这么耐得住性子?


    “只是……”玄影顿了顿,似是在观察秦砚珩脸色,“听闻孙府那乳娘担心孙珍宝无人暖床,又……又叫了一名舞女来……”


    叫舞女来暖床?这孙珍宝过得可真滋润,少一夜都不行,废物。秦砚珩点点头,正要示意人退下,却又想起什么,他蓦地出声问道:“那舞女从何而来?”


    “从花满楼而来。”


    “把孙珍宝那乳娘和暖床的舞女给本王抓起来!”秦砚珩突然合上古籍,站起身下令。


    洛卿龄仰头看向秦砚珩,眼里满是意外。半晌,她也反应过来为何秦砚珩单凭这点便能断定乳娘和舞女有问题了。


    前两夜回客栈的路上,秦砚珩提到过,在审讯孙府众人时,一个奴籍的乳娘竟能使唤得动良籍家仆,这便罢了,身为官家子弟的孙珍宝竟也如此听信乳娘的话。


    奴仆越权这事儿,在京中任何一个官家里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孙府上下竟对此习以为常,二人当时便觉得可疑。乳娘嫌疑颇大,秦砚珩撤兵一举实则是在降低乳娘的警惕心,好让她露出马脚,这不,马脚出现了。


    也怪不得秦砚珩听到这个消息会即刻下令抓人。


    “小殿下,我也和你一起去。”洛卿龄快步跟上秦砚珩,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她还急着要给素素找到真凶,否则指不定哪天夜里素素又来她梦中喊冤。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


    眼下天色尚早,四道士还未起床,刚刚下楼的德望住持左右看了看,秦砚珩并未发话,他也不敢跟上去。毕竟他一个湘山寺小小住持,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留下来替小殿下看管四道士——德望住持总担心四道士离了小殿下又要闯祸。


    “德望住持。”


    就在德望住持纠结如何开口时,只听秦砚珩说道:“待四道士醒来后,你们便守着原先布好的阵法,若那尸妖出现即刻告诉本王。”


    一炷香后。


    两人两马杀到孙府,身后跟着不少官兵,众人乌压压一片,飞驰在山道上。


    “孙珍宝,何不来接见本王?”


    秦砚珩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从正门走进孙府,洛卿龄小跑跟在身侧,二人来势汹汹,吓得看门小厮背贴红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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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多言。


    越过拱门,孙珍宝一边急了忙慌地穿衣服,一边踩着鞋子,整个人稀稀拉拉地迎上来。


    秦砚珩并不理会此人,带着洛卿龄反客为主径直坐在孙府正堂里,桌案上茶水冰凉,只剩几块的点心摆在玉盘里,是那夜他与洛卿龄吃剩下的残羹,两日了竟无人收拾。


    来者不妙,孙珍宝被秦砚珩吓怕了,一跨进门还未等人开口便跪了下来。虽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何罪,但这位小殿下吃软不吃硬,跪下总比不跪的好。


    “孙珍宝。”


    开口的是洛卿龄,声音温软,让孙珍宝沉到谷底的心又提起来了一些,他只觉得这位跟在小殿下身边的美娘子应当比小殿下好说话。


    “你的乳娘去了何处?”洛卿龄出声询问。


    “乳娘?乳娘她应当在府内忙着,这会儿已经有人去喊她了。”孙珍宝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何二人一上来便要问他的乳娘。


    谁知堂上那位从方才进门开始,一直挑眉盯着他却迟迟不说话的小殿下,听闻此话竟嗤笑一声。只见他略微低头,额间碎发堪堪落在鬓角,将俊美的容貌遮了些许,眸中阴沉,不知在思考什么。


    方才,玄影又来报,称乳娘和昨夜临时喊来暖床的花满楼舞女一早便消失在了孙府内,这次依旧是孙府上下无人知晓。


    一个素素莫名消失在府中,秦砚珩还会觉得只是意外,两个人一同消失……他才不相信这孙府没鬼!且不管那作祟的是人是鬼,他秦砚珩定要将人揪出来。


    “你不知道你的乳娘和舞女昨夜消失了么?”秦砚珩冷不丁问道。


    “乳娘不见了?”孙珍宝眼中的讶异丝毫不像装的,他愣了半晌,继续说道,“乳娘昨夜还给我找了舞女来陪床,怎会不见,小殿下莫不是唬我呢。”


    秦砚珩懒得跟这痴儿解释,他“啧”了一声又问:“那舞女叫什么名字?”


    “……回小殿下,我,我不知道那女子叫什么,乳娘只是让她来暖床的,我昨夜完事儿后睡得也快,没问她叫什么,今日醒来舞女没见踪影,应当是睡完后乳娘带着离开了。”


    “废物。”


    秦砚珩冷哼一声,孙珍宝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他平生最厌恶沾染花草的人,这孙珍宝一点也不尊重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止孙珍宝,京城不少官家郎君都是这般拈花惹草,简直非人哉,秦砚珩不愿与这种人为伍。


    眼前孙珍宝依旧是一问三不知,李青青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边,仍是保持着冷傲的姿态。看样子,李青青既不喜孙珍宝,也不喜秦洛二人,就这么冷着脸站在那儿。


    洛卿龄看出李青青的不愿,又主动问了她几个问题,后者虽也配合回答,却也能从语气重听出几分不耐烦。


    “我从未欺辱过素素,无论是在花满楼时,还是在孙府,我李青青行得正坐得直。若小殿下和娘子怀疑我害死素素,那大可把我抓起来。”李青青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