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只是引着关羽和张飞走进茶楼，其余人留在了外面。


    茶楼的店小二早认出了曹风，忙不迭地躬着身子引路：“公子，您的雅间一直留着，小的这就给您掀帘子。”


    这茶楼也是貂蝉负责的魅组织的一个据点。这里的人，照旧称呼曹风为公子，而不是陛下。以此来避开耳目，确保曹风的身份不被泄露。


    二楼拐角最深处的那扇雅间门被推开时，一股清雅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楼下大堂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雅间里没有寻常权贵喜好的山水字画，整面西墙都挂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


    地图边角用铜钉钉在木架上，地图上用朱砂、靛蓝、赭石等颜色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地名，有些字迹旁还沾着干涸的墨点，显然是时常被人摩挲指点。


    靠窗的八仙桌上摆着茶具，旁边三足铜炉里燃着南海沉水香，青烟袅袅缠绕着炉顶雕刻的云纹，缓缓飘向屋顶。


    让人心神稍安。


    曹风走到桌边坐下，目光却落在关羽紧绷的侧脸上。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关将军威震华夏。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天下，从来不止大魏这一块地方？”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如今满心都是为大哥报仇。”


    “孙权那小儿害我大哥丧了性命，此仇不共戴天！”


    “我只想杀了孙权，荡平东吴。至于其他，我家一概不想。”


    曹风点了点头，沉声道：“朕当年和你结交，不单是想学你的刀法，更是因为敬佩服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曹风话锋一转，看了一眼张飞，说道：“朕承认，你们兄弟二人确实是当世猛将。但只凭你们两个，要想杀孙权，恐怕还是做不到。”


    关羽沉默不语，心里一阵酸楚。


    他知道曹风说的是事实。


    当初自己手握重兵，尚且败在陆逊手里，更何况如今身边只有十余人？


    张飞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兄弟二人可以潜入建业城，直接刺杀孙权！就以我俩的武艺，孙权的侍卫根本挡不住！”


    曹风打量了一下两人的面容，忍不住笑了：“潜入？除非你们会《太平要术》里的易容术。就凭你二人这相貌——红脸长须，燕颔虎须，谁认不出来？”


    张飞腾地站起身，还想争辩，可转头瞥见关羽那副极具特点的面容，顿时语塞，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猛张飞，蔫了。


    曹风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开口道。


    “朕的大魏，如今兵马强盛，粮草充足，只要关将军点头，五日之内，朕便陪你一同出征建邺！”


    “孙权的人头，朕会让你亲自取；东吴的土地，朕帮你踏平！但朕有一个条件！”


    关羽丹凤眼微眯，静静看向曹风，并未接话，只等他继续往下说。


    张飞一下子又来了劲，扯着嗓子提醒关羽：“二哥！你别信他胡说！这小子比那诸葛亮还会算计人！”


    关羽抬手按在张飞肩上，轻轻一拍，叫他先别急，听曹风把话说完。


    曹风没理会张飞，目光始终锁定关羽那双丹凤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待东吴平定之后，你便归顺我大魏。随朕一同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朕要让你关云长的威名，响彻这真正的天下！”


    关羽闻言愣了愣，丹凤眼中满是不解。


    他伸手抚了抚长髯，眉头拧成个川字：“陛下，若孙权覆灭，东吴归魏，那天下便只剩你大魏一家。届时四海升平，又何来征讨之说？”


    曹风闻言笑了，指了指墙上的羊皮地图，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关将军，你且过去看看，这才是朕眼中的天下。”


    关羽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从熟悉的中原之地缓缓移开，越往西看，眉头皱得越紧。


    地图上标注的“西域都护府”之外……


    还有“贵霜帝国”“萨珊波斯帝国”等从未听过的国号，有些地域用黑色线条勾勒出山脉与河流，旁边还写着“葱岭”“阿姆河”等陌生地名。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萨珊波斯帝国边境的位置，插着三面蓝色小旗，旗面上除了醒目的“魏”字，还分别绣着“孙策”“周瑜”“太史慈”三个名字。


    墨迹新鲜，显然是刚插上不久。


    关羽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丹凤眼中满是震惊：“原来这天下竟如此广阔！驰骋西域，征伐异国，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业！”


    “哈哈哈！”曹风的笑声在雅间里回荡，他端起茶杯，朝着关羽的方向举了举。


    “五日之后，咱们在襄阳城外集结，定要踏平建邺，让孙权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曹风轻轻拍了拍手，雅间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红鸢双手捧着一杆被青色粗布层层裹住的兵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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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风亲自上前，指尖勾住布条一角缓缓抽开。


    粗布滑落的瞬间，一道寒光乍现，正是那柄赫赫有名的青龙偃月刀！


    关羽原本半眯的丹凤眼猛然瞪大，呼吸也重了几分。他望着那刀，就像望见了阔别多年的亲人。


    关羽从红鸢手中接过刀时，余光扫过那女子纤细的手臂，心中惊讶。


    这女子好大的力气，竟然能捧起自己八十二斤重的的青龙偃月刀！


    这曹风身边，竟连一个女子都有如此身手……


    他带给自己的意外，当真是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了！


    关羽拄着青龙偃月刀，对曹风说道：“五日之后，你我襄阳城外相见。”


    张飞用那双虎目盯着曹风。


    他对曹风始终带着几分本能的警惕，可看到二哥点头，他也不再犹豫。


    张飞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道：“俺也一样！只要能为大哥报仇，俺听二哥的！”


    对他来说，眼下只想报仇。至于归降曹风与否，只要能杀了孙权，其他都不重要。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欢呼声、哽咽声、孩子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曹风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


    楼下的情景映入眼帘：


    先前在城门口卖粮的老汉正抱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老泪纵横。


    小女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扬起，小手紧紧抓着老汉的衣襟。


    不远处，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押着五个五花大绑的人走过来，那几人衣着华丽，却满脸狼狈，正是昨天强抢老汉孙女的大户人家。


    水军副都督蔡瑁穿着一身紫色官服，站在老汉面前，腰弯得几乎要碰到地面。


    他双手抱拳，声音带着歉意：“老丈，是下官管教不严，让家中亲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下官已经下令抄了他们的家产，赔偿您的损失，还请老丈息怒。”


    老汉带着孙女，对着曹风所在的二楼连连磕头。


    “多谢曹脩公子帮忙传话！多谢陛下为小民做主！”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欢呼，声音此起彼伏。


    “陛下万岁！陛下英明！”


    “有曹脩公子和陛下在，咱们老百姓再也不怕恶人欺负了！”


    曹风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轻轻关上窗户，将外面的喧闹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