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见山正准备安排，沈知意又改变主意：“订机票来不及了，直接安排包机！”


    “是，沈小姐。”


    季见山跟着沈知意做事也有些日子，但从没见沈知意这么慌过。


    看来江城真是一个能让龙困浅滩的地方。


    半小时后，沈知意出现江城国际机场的VIP通道口。


    行色匆匆，如丧家之犬。


    “沈小姐，这么赶？”


    吴秘书从廊柱后转出，手里的黑伞尖还在滴落水珠，“厉总让我带话。”


    沈知意猛地刹住脚步，盯着吴秘书。


    吴秘书微微颌首，“沈小姐留步，我要把话带到，不然厉总又要罚我了。”


    “说。”沈知意冷声道。


    吴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古井：“第一，你现回京城，交不了差。”


    他模仿的是厉俊臣的酷拽霸语气，有点让人觉得好笑，但又真的很像。


    航站楼的广播正在播报航班延误通知，混着雨声嗡嗡作响。


    沈知意咬着嘴唇，盯着吴秘书，却说不出话来。


    “第二句。”吴秘书继续扮演复读机，“你回了京城，这里烂摊子谁收拾？”


    沈知意握紧拳头。


    “第三句。”吴秘书上前半步，声音放轻，“坐下来谈。当年你帮过我，今天我来还你人情。”


    就算是声音放轻，模仿厉俊臣依然很像。


    而且一本正经，表情严肃。


    很搞笑，可惜沈知意笑不出来。


    沈知意想起三年前手术室外的长椅，她攥着染血的丝巾，数着心跳等了一整夜。


    “让厉俊臣自己来。”她突然冷笑，“派你传话，算什么诚意？”


    “我不是小角色。”吴秘书正色道：“派我来就是诚意。”


    “我是厉总的首席秘书，在厉氏排名在所有副总裁之上。”


    “只有我，最能代表厉总。”


    沈知意无语。


    眼前这个人刻板木讷，说什么都一副严肃的样子，根本没法让你对他发火。


    厉俊臣是怎么打着灯笼找到这么一个奇葩当秘书的？


    “厉总说……”吴秘书突然又换了风格，模仿起某人慵懒的语调，“沈律师要是敢走，我就把相关证据提供给给媒体。”


    “沈律师因案件败诉而买凶杀人，是真正的杀人律师。”


    沈知意瞳孔骤缩，手握成拳。


    “卑鄙！”


    她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


    “厉总还让我转达。”吴秘书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不再模仿。


    “御香楼新到了白松露，你爱吃，他可以请你。”


    沈知意鼻子一酸，雨声忽然变得遥远。


    沈知意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踮起脚，从厉俊臣盘子里偷走最后一片松露时，他眼底纵容的笑。


    这时季见山匆匆跑过，“沈小姐，专机已经准备好……”


    她挥手打断他。


    季见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吴秘书，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立在一旁，不再吭声。


    “告诉厉俊臣，我今天有点累，明天再谈。”沈知意道。


    吴秘书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迈着机械的步伐往外走去。


    “沈小姐，我们不走了？”季见山这才开口。


    “走不了。”沈知意声音疲惫，“我会关机，你给京城打个电话，说……后续我正在处理。”


    “那我们的行动还要继续吗？”


    “停止一切行动，什么都不要做，就在酒店里呆着，不要出门。”


    季见山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是，沈小姐。”


    这边。


    玉玺公馆。


    乐乐盘腿坐在电竞椅上，“妈妈，任务完成了。”


    林星然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


    “他怎么样？”她状似无意地翻开下一页。


    “他很厉害！”乐乐眼睛亮亮的，“那些跟踪车刚包围上来，他就发现路线不对劲了。”


    林星然抬头，“怎么说？”


    “他故意把车开进隧道时，后视镜角度调了15度。”乐乐比划着，“这个姿势能同时监控三个方向的盲区，这是专业赛车手才会的招数哦。”


    “这就厉害了？”


    “他假装中计拐进死胡同，其实早就让接应的车队埋伏在岔路口。”


    林星然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