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惊蛰天(四)

作品:《宿敌失忆后

    进了长乐宫几日,珂宁琢磨着他这一进来,公主必然不会全然被他那几句花言巧语给完全迷惑住,至少会猜忌他入了这长乐宫的真实意图,可是这几日,公主只叫他照料着那株兰草,其余的也从来不管,不管他在长乐宫四处走动,不管他到底为何进来。


    仿佛真是让他留在长乐宫替她打理兰草。


    珂宁还打算出去一趟,问一旁的内侍,“我想要出去一趟,可要得到公主应准?”


    内侍回他,“公子想要出去,尽管出去就是了,不必上报主子。”


    珂宁心里犯嘀咕,公主莫不是就等着他出去吗?那他可就不能真出去了。


    “算了,外头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去了,我去园子里逛逛。”珂宁戳了下兰草的叶子,往园子走去,去的地方都畅通无阻,自然他还是谨慎的,这几日不曾去那些个一看就会让人起疑心的地方。


    这几日是有戏班子入了长乐宫唱戏,他跑去陪公主听过一个时辰,只是他听得直打哈欠,再不去了。


    这种莫大的自由,只叫人觉着有更深的意图在其中。


    珂宁今日一早,就逛着逛着走到了一处西北角的院落,他去时,刚好院门被打开,他一眼看见院中于一棵才发新叶的大树下坐着的身影,他眼前一亮,正愁待在这长乐宫里无趣的很呢,这行宫虽好,人也很多,可是一点儿都不热闹,公主大抵是心情不好,日日听戏,根本懒得正眼瞧他,下头人没事也不会和他闲话。


    他又计较不能出去,这几日快要将长乐宫逛了个遍,好容易见着个说得上话的人,一时就抬脚往里走。


    刚走到院门前就被人拦下,是罐儿拦住了他,“公子来此作甚?”


    “是你?”珂宁恍然大悟,“我们那日见过,你忘了吗?”


    罐儿当然记住此人,只是没想到这才几日,对方竟能得了主子应准,留在长乐宫。


    珂宁朝着树下已经朝他看过来的无言挥手,笑容灿烂,他身着一身红色胡服,又年纪小,瞧着就像七八月的火红太阳似的,充满了朝气,“兄台,是我,我能进来吗?”


    无言答应了,“让他进来吧。”


    他不能出去,但公主也没说其他人不能进来。


    而且他也想到这少年进来有何目的。


    他放下了书,倒了一杯茶。


    珂宁还挺高兴,走进来四处望看,走过去毫不客气坐下,端了茶杯就喝了一口,“我说为何觉着你面善,那晚我们见过,只不过你戴了一张银色的面具,对吧?”他还伸手在半空挡住了无言的脸,恍然大悟,“果然是你。”


    “嗯。”无言微微颔首。


    对方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几日公主日日听戏,兄台怎么不去?”


    “我身体不大好,所以在房中静养,戏好看吗?”无言神色自如,温声解释着。


    珂宁瞧见他披着的白狐大氅,雪白的狐狸毛围着他脖颈处,衬的他更是面色如玉了,这样的天气,一个青年男子还能穿的如何厚重,必定是身体不大好了。


    “你们中原的戏,我听不大懂,一时听着他们咿咿呀呀的,我就直打瞌睡。”比起戏曲,珂宁更好奇,“那日发生了什么,我看这几日公主心情都不大好。”


    “你和公主吵架了?”


    这样毫不遮掩问出来,打了无言一个措手不及,他端着热茶,迟了一瞬,方才道:“没什么。”


    他绕过了整个话题,只问,“我还不曾问过你姓名。”


    “我叫珂宁,我那日听他们唤你无言公子,这倒不像是真名,兄台真名是什么?”珂宁问着。


    “我不记得了。”无言仍旧神色淡淡,轻描淡写。


    “啊?”珂宁疑惑,“你不记得你叫什么?这世上哪有人会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无言垂下眼,看着杯盏中轻晃的水,他只是笑笑没说话。


    “珂宁公子,你若是无事还请回罢。”罐儿在旁听了半天,此刻忍不住赶人,“公子也请回房吧,您该用药了。”


    珂宁却不想走,“兄台得了什么病,我替你把把脉如何,我娘可是北都名医,我也略懂一二。”


    无言想了想,竟答应了,还客气道:“有劳。”


    “兄台与我这么客气做什么。”珂宁还真就搭手上去,给无言把脉了,他认真了下来,就给了无言打量他的机会。


    罐儿在旁边冷眼看着,过了一会儿就叫了人去传话,而后回到树下,看着珂宁把过两只手的脉象,他倒是要听听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珂宁把着把着就认真了起来,半晌才说,“兄台这脉象,行气郁滞,是心脉受过重创之相,不对,不止如此。”


    “兄台如今用的什么药,药方可能让我看看?”


    “药方自是在大夫那儿,怎会留在这里。”罐儿不想给他。


    他们正要说什么呢,九歌从外头走进来,与他们二人见礼,“珂宁公子,主子召见您,请吧。”


    珂宁这才收了手,起身,还不忘和无言说,“等我有空了,我再仔细看看兄台这病。”


    “我还没见过兄台这般病症。”


    九歌催了一回,“珂宁公子,请吧,不要让主子久等。”


    珂宁自去了,九歌朝着无言行了一礼,方才离去留下无言坐在树下,春风带着寒凉吹过,他喉间一痒,忍不住低声咳嗽着。


    不知何时,曲声停了。


    *


    走在路上,珂宁还在思考公主今日怎么想起来召见他了?


    行至一般,忽而从他左侧传来一股强劲的掌风,他迅速躲开,与已经欺身上前的身影缠斗起来,他身法灵动,而对方却是掌法厚重,招招往他身上要害袭来,二人一时难分高下。


    他终于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疏漏,飞踢一块石头过去,他力道用了十成,对方只能抽身退开,这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才停下。


    珂宁捂住肩膀,看着与他打斗之人,那石头从对方腿上擦过,裤子都破了一块,是输了。


    只他这赢家也没显得有多高兴,戒备的看着对方,“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


    对方年纪看着也不大,穿着一身短打,没回答他,忽而就一言不发跪下。


    珂宁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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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才见一旁廊下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常服,面色白净没留须,看着是个普通人,此刻也正静静地看着他,他诧异,这么大人站在这里,他竟此刻才有所察觉,可见对方内力深厚,极会控制内息。


    鲁公公走了出来,悄无身息。


    “儿子输了,求父亲责罚。”那和他打斗之人这时才开口,是认错来的。


    “你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鲁公公只是点了他一句,“还不退下。”


    他又问珂宁,“小子,你师承北都何门何派?”


    能在长乐宫让人动手试探他功夫,这人身份不简单呢,珂宁回道:“我父亲便是我师父,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


    “问别人之前,难道你不该先报上名来吗?你又是谁?”


    鲁公公笑了笑,当真报上名字,“小子倒是狂妄的很,我没什么名号,我乃公主府总管,鲁青行。”


    “行了,公主既召见你,你且去,莫耽误了时辰。”


    说得好像是他自己想要耽误时辰一样,珂宁嘟囔了一句,跟着神色如常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九歌一行继续往前走去。


    不过鲁青行这个名字听上去颇是耳熟啊,珂宁琢磨起来,他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


    夜深了,长乐宫四处静悄悄的,主殿自是不例外,珂宁站在殿内,打量着四周。


    他还在奇怪呢,公主召他一见,先让他沐浴,又是让他陪着一起用晚膳。


    待到晚膳过后,侍从们撤下了碗碟,裴雁回也没有叫他离开的意思。


    于是此刻,他留在了殿内,而这间寝殿的主人,此刻正在沐浴,他依稀能听见另一扇连着浴室的门口传来的水声,是裴雁回正在沐浴。


    忽而门开了,罩着桃粉纱衣,披散着一头及腰黑发的裴雁回走了出来,还带着一股裹着热气的香。满屋子弥漫着沁鼻的香气,他又在裴雁回身旁闻见过,说不上来是什么香,久之不散却是不腻,


    见他站在那儿,裴雁回一笑,不着粉黛的一张芙蓉面,泛着微微的红,好似晚霞灿烂,“你站着做什么?”


    珂宁张嘴,准备告辞,“夜深了,公主要就寝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他方才没多想什么,此刻却反应过来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裴雁回却绕过他,走到榻前坐下,青丝如瀑般搭在她肩头,“你又何必回去呢?”


    “这,这,这不大好吧,这里是公主的寝殿,我留在这里不合适吧?”珂宁张口,开始磕磕巴巴。


    “本宫这寝殿,这张榻,难不成还不能多住下你一人?”裴雁回略抬了眼,唇边仍有笑意,却又透着冷,“你不想?”


    珂宁哪里敢过去,他极速地想着法子,“公主有所不知,我睡觉不老实,梦里头还在练功夫,我师兄都被我踹下榻过。”


    “我要是伤了公主,怎么办?”


    裴雁回看着他脸色逐渐变红,歪了歪头,状似天真的问,“你钦慕本宫,想要留在本宫身边,该不会都是假话,只为了哄骗本宫吧?”


    “嗯?”


    珂宁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