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迈步走进第一层藏书阁。


    刚一进门一种浩瀚如烟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阁内空间之大远超想象简直自成一方小天地。


    目光所及皆是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以某种玄奥的阵法排列层层叠叠无边无际。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还混杂着一种凝练到极致的文气闻上一口都觉得神魂被洗涤了一遍脑子都清明了几分。


    而在阁楼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足有十丈的巨大光球。


    光球内无数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动时而凝聚成一本书的模样时而又散开化作光点。


    许映尘仰头望着那光球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动容之色。


    “这是……文气本源？”


    叶寒声颔首：“正是。”


    “翰墨仙宗自开宗立派以来历代先贤的文气皆汇聚于此滋养着阁内的每一本典籍。”


    沈蕴听得咋舌款步走到最近的一排书架前。


    这书架不知是何种灵木所制触手温润其上摆放的典籍虽书页泛黄却无一丝一毫的尘埃与破损显然被保养得极好。


    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第一页。


    墨迹清晰笔力隽永。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沈蕴的表情凝固了。


    她又翻了一页。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


    沈蕴面无表情地将书“啪”地一下合上塞回了原位。


    “……怎么是《千字文》？”


    她扭头看向叶寒声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在逗我”。


    合着她兴冲冲地跑进来就为了看幼儿启蒙读物？


    这玩意儿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叶寒声被沈蕴那嫌弃的眼神逗笑了。


    他走到她身旁温声解释：“你没看错这第一层藏书阁匾额上书‘启蒙’二字收录的自然都是些启蒙典籍供刚入门以及心性未定的弟子打熬基础磨砺心境。”


    沈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抬头向上望去。


    透过阁顶可以隐约看到上方还有第二层、第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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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层递推，直至隐入云雾，望不见尽头。


    “那上面的呢？


    “越往上，典籍便越高深。


    叶寒声的目光也随之望向高处，如数家珍。


    “第二层是修行基础，第三层是诸子百家，第四层是秘术神通……以此类推。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遥不可及的峰顶，声音里多了一丝郑重。


    “而最顶层，收录着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绝世秘典，其中不乏早已失传的孤本残卷。


    “不过，那一层被列为禁地，只有宗主与几位太上长老才有资格进入。


    沈蕴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烁着好学的光芒：“那咱们能上去开开眼不？


    叶寒声沉吟一声：“……理论上，不行。


    沈蕴立刻追问：“那实际上呢？


    叶寒声对上她那亮晶晶的眼神，沉默片刻，终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实际上……你要是真想去，我倒是有办法。


    沈蕴眼睛一亮：“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你随我来。


    叶寒声说完，便转身朝阁楼深处走去。


    沈蕴立刻迈步跟上。


    其余三人见状，也下意识地想跟过去，却被叶寒声抬手拦住了。


    他回过头，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语气却带着一丝凝重：“诸位稍待片刻，此法特殊，一次只能带一人上去。


    话音落下，叶寒声直接牵着沈蕴的手，缓缓走远。


    司幽昙站在原地气得半死：“……怕不是瞎掰的吧，什么法子只能带一个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宋泉看着二人相牵交握的手，嘴角笑意更深，眼里的寒意也更浓了。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折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映尘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


    叶寒声领着沈蕴穿过一排又一排望不到头的书架，最终在阁楼最深处的一片空地上停下脚步。


    空地中央，立着一尊足有三丈高的巨大青铜鼎。


    那鼎造型古朴，三足两耳。


    鼎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古老的篆文，每一个字符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看久了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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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头晕目眩。


    沈蕴盯着那些鬼画符似的字瞅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认出来。


    “这是什么？”


    “通天文鼎。”


    叶寒声松开她的手，走到鼎前，抬手轻抚鼎身，“乃是我翰墨仙宗的镇宗之宝之一。”


    沈蕴：“……”


    又是镇宗之宝。


    这翰墨仙宗到底有多少镇宗之宝，怎么掏了一件儿又一件儿？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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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底厚实是吧？


    沈蕴撇了撇嘴，正腹诽着，便见叶寒声指尖在鼎身上轻轻一拂，那些古篆立刻亮起淡金色的光芒。


    紧接着，鼎内涌出一股极其浓郁的文气，在空中凝成一道光梯，直通阁顶。


    沈蕴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吧，这玩意儿还能当电梯用？”


    “电梯是何物？”


    “……就是一种能直接把你送到楼上的梯子。”


    “那应该算是了。”叶寒声点了点头，“不过，此鼎只认宗主与几位太上长老的文气烙印，旁人无法开启。”


    沈蕴眨眨眼，指了指他：“那你怎么开的？”


    叶寒声转过身，温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像是春日里融化的第一捧雪。


    “我曾在此地参悟百年，这鼎，早已认下了我的文气。”


    他说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沈蕴却听得眼角一抽。


    百年？


    叶寒声在这地方对着一口破鼎，坐了一百年？


    就为了让这鼎认他的文气？


    “你……你磨了它一百年，它就从了？”


    这是什么烈鼎怕郎缠的戏码？


    也太没节操了，骚鼎。


    叶寒声看着她那精彩纷呈的表情，笑意更深。


    事情自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但过程……也大差不差。


    的确是硬生生磨出来的。


    他不再多言，只是对着沈蕴伸出手，掌心向上。


    “走吧。”


    沈蕴哼了一声，嘀咕了句“卷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被他稳稳牵住，踏上了那道光梯。


    光梯看似虚幻，踩上去却无比凝实。


    每向上一步，脚下便有无数金色文字如潮水般浮现，又迅速隐去。


    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变幻，一层又一层的藏书阁在眼前如流光般闪过。


    沈蕴看着那些几乎要溢出来的典籍，啧了一声。


    “你们这宗门的人，是不是除了读书就没别的爱好了？”


    “儒道修士，以文养道，自然要多读书。”


    “那你现在还读吗？”沈蕴随口问道。


    “偶尔。”


    叶寒声偏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低沉的笑意。


    “不过现在，更喜欢读你的心思。”


    沈蕴：“……”


    死嘴。


    还挺会说。


    怪不得那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