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黄肌瘦，一身衣裳脏兮兮的，赫然就是那被皇帝暗中换出来的秦申。


    秦申见到顾止渊脸色大变，这荒郊野岭的，他也不再是从前的朝廷命官，若是这顾止渊起了杀心，他今日怕是真的要断了小命。


    “你，你要做什么！”


    秦申面色警惕，嘴唇都有些颤抖，顾止渊却只是摆弄着手指冷哼一声。


    “没什么，过来送送秦大人。”


    “上次在刑场送了一次，可以没送成。”


    秦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顾止渊这是什么意思，他真想杀了他！


    “你想得到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


    说着，顾止渊抽出腰间的匕首，拿在手里摆弄着。


    “本侯回京已有一年，当初给本侯调回来，也有你的手笔吧。”


    “不，不是……”


    顾止渊却毫不理会秦申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本侯原本在边境待的挺好的，是你们非要把本侯调回来。”


    “既然你们想玩，那本侯就陪你们玩儿。”


    “如今这个局面，你事先没想到吗？”


    秦申哪里能想得到，他原本以为顾止渊只会领兵打仗，一旦回了朝堂，这里边勾心斗角，可不是他那种莽夫能应付的了的，可没想到这人心里深沉，如今更是将他与三皇子双双拉下马。


    “如今既然是本侯赢了，那你就应当任凭本侯处置。”


    说着，用手里的匕首抬起秦申的下颌：“说吧，前段时日在你府中假扮秦远恒的那人是谁？”


    秦申冷汗直冒，顾止渊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这人当真隐藏的够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毕，下颌猛的传来一阵疼痛，锋利的匕首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顾止渊俯身逼近：“听不懂？”


    “秦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到底能不能听得懂。”


    “不然，我这匕首，可不一定能不能拿的稳。”


    冷汗瞬间遍布全身，秦申吓得瞳孔缩小，额头上掉下豆大的汗珠。


    “我，我听得懂，听得懂。”


    顾止渊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将匕首收回，在秦申的衣裳上擦了擦。


    “听得懂就快说，本侯没时间同你在这耗。”


    秦申松了口气，调整姿势在地上坐好：“那人如今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他每次同我见面都戴着面具，我只知道，他叫墨隐，我一直叫他墨大人。”


    “他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但又不属于朝廷，更不会只为陛下效力，我和他接触这么久，也没摸清他的底。”


    刚说完，身后的阿阳猛的一脚踹过来，秦申只觉得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我劝你别耍花招，认清自己的处境。”


    秦申只觉得胸腔里火辣辣的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色煞白。


    “我，我没说谎。”


    “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秦申已经有了崩溃之态，顾止渊蹲在秦申面前，手中的匕首猛的向眼睛扎去，电光火石间，秦申瞪大眼睛喊：“我知道，我知道了！”


    刀尖堪堪在眼皮前停住，顾止渊冷声呵斥：“说！”


    秦申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我只知道，他在京城里和郑家走的很近。”


    “郑家？”顾止渊这才收回匕首，秦申猛的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此事暂且放下，下一个问题，当年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申沉默，他就知道这事儿顾止渊一定会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证据都被皇帝销毁，即使他说出来，顾止渊也没办法。


    “老侯爷是被敌国奸细杀害。”


    “那奸细名叫肯多尔，侯爷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前去打探。”


    那肯多尔早就死了，告诉顾止渊也无妨。


    顾止渊看了眼阿阳，阿阳立刻出门，将找人的任务交代下去。


    “你最好没骗我。”


    说着，抬手挥了挥，示意十七将人带下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顾止渊揉了揉额头，心里自是不相信父亲的死只是如此，还没等他细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顾止渊迅速冲了出去，只见刚刚走到大厅里的十七已然倒在地上，胸前被箭矢射中，地上已经淌了一地的血。


    “十七！”


    闻声冲出来的江妩趴在栏杆上，见十七受了伤连，又连忙拉着玉尧跑到十七身边。


    顾止渊已经将人架了起来，十七忍着痛，指向门外：“我没事侯爷，侯爷秦申被人救走了，你快去给他抓回来。”


    “阿阳已经去追了，你别操心了。”


    话音刚落，顾止渊只觉得手臂一沉，十七已然晕了过去。


    屋子里只留下玉尧替十七医治，江妩在门外担忧的踱着步，顾止渊见状将人拉到身边：“别担心，十七不会有事的。”


    在江妩点头，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期间阿阳回来了一次，表示人没找到。


    不多时，房门总算打开，玉尧手上染了血，正拿湿布巾擦着手。


    “怎么样师姐？”


    江妩连忙上前，玉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箭没射到要害位置，我已经为他上药包扎，休息几日便好。”


    知道十七没事，江妩这才松了口气：“此处不适合再留下去了，等十七好些，咱们便启程回京。”


    玉尧点头答应，又看向一边的顾止渊。


    “侯爷，这是取下来的箭头。”


    箭头已经被玉尧清洗过，顾止渊接过来看了眼冷笑出声。


    “还真是自己的好狗。”


    江妩没明白顾止渊的意思，正疑惑的看着他，顾止渊注意到，将手里的箭头递到江妩面前。


    “这是皇宫暗卫的箭。”


    说着，指了指箭头上的图案，正是独属于皇宫暗卫的标志。


    “是皇上给他救了？”


    “可是皇上为什么是救他，正常来讲不是应当杀了他？”


    按照现在的局势，秦申对于皇帝应当已经没了什么用处，更何况他被顾止渊抓到，以皇帝多疑的性格，怎么会还将秦申留在身边？


    顾止渊摇头：“不清楚，也许他手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皇帝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