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怀疑，家里的电路出了故障。


    具体表现在，他刚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屏幕猛地闪过一道明亮的电弧，亮得简直闪花眼。


    林深：！！！


    漏电了？


    他毫不犹豫往后退，直到距离电脑三米远，提防任何可能到来的意外。


    然而，1分钟过去，2分钟过去……


    10分钟过去……


    电脑还是那个电脑，安安静静躺在桌面，没有丁点儿异样。


    没问题？有问题？


    林深不敢心存侥幸，一旦线路有毛病，触电妥妥的致命威胁。他翻出绝缘手套，拿起电笔，小心翼翼的四处检测。


    检测结果既意外又不意外，没有短路没有其余故障，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他皱着眉又瞅了眼电脑，是电脑坏了，还是今天的开机方式不对，或者是睡觉没睡醒，恍恍惚惚看错了？


    这会儿，陆迷已经去了项目组，仅林深自己在家，找不到谁商量。


    他思来想去，这点小问题没必要打扰陆迷。目前新提出的“数据世界”，有大量的技术难关等待攻克。要实现“眼内全息实时成像技术”，不是一件轻松事，项目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陆迷专注正事，林深不想用这些琐事打扰对方的工作。


    同样的，自身安危不能忽视。林深果断联系阿甲，找一位相关技能的组员帮忙查看，先瞅瞅电脑和书房的线路正常不正常，再仔细检查一遍家里的其他线路。


    甲组组员来得很快，带着沉甸甸的全方位检测设备，至于检测的结果，和林深自己测的没多少区别。


    对方告诉林深：“林先生，家里一切正常，不用担心。”甚至可以称为布置极其合理，优化程度满分，找不到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深：“……”


    对啊，家里一直很安全。


    有统子把关，不可能冒出这种漏电的危机，自己怎么会忽然忘记了还有统子在家？


    是什么导致他忽略了系统的存在？


    应该是系统很久没叮叮叮，一不留神，居然把统子忘了？


    送走了甲组的组员，林深开始今日份的召唤。


    “统子，忙不？问你点儿事？”


    可惜，统子不愿回应的时候，完全不给反应，假装不在线都假装的不用心，假得一目了然。


    林深想不到别的办法，召唤不了就不召唤，等系统愿意出来，它会直接蹦跶叮个没完没了。


    回到书房，林深继续当天的工作，首先查看地府迷宫的运行情况，有没有紧要问题必须马上处理。


    大事往前提，小毛病往后挪一挪，可有可无的暂时放着。


    自从全息地府在清明节拉开序幕，由于沈先生的缘故，地府迷宫的热度始终火爆，全息地府的名额除了难抢还是难抢。


    为这事，林深和天际科技那边多次讨论。是否有必要拓展全息地府的容纳极限，何时添加新设备，以及已有设备的升级，等等各项细节。


    根据近期数据，天际给出的建议是缓一缓，以当前状态维持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步。


    全息地府的防备事宜，其中一条是如何有效应对，类似上次的大规模攻击，对方的手段是不是有后续。


    一旦继续增加设备，维护现场的技术员压力陡增，不利于保障全息地府的安全。


    林深想了想，接受了天际的建议，总不能每次等着系统反击，也得多手准备，有备无患。


    好在上次出手的震慑力绝佳，病毒至今仍在遍地跳舞，一时半会清除不干净，对方没精力继续针对山雾工作室。


    此外，林深琢磨着，对方的根本目的在于逼迫林深低头，让林家停止调查。偏偏林家那边出人意外的爆出一些秘密，对方捂着真相的愿望没能达成，这才不得不处于消停状态。


    林深检查完了地府迷宫的现况，接着处理另一件重要事。


    进入5月，陆迷的生日一天比一天近，可送给对方的生日惊喜迟迟没有头绪，找不到最最特别的礼物。


    他最近一直偷偷忙着这事，日常记录某些灵光一闪的有趣创意，到时实在没有格外突出的好点子，就从剩余这些挑一个相对最好的。


    林深和陆迷习惯了一起庆祝生日，只不过，今年与往年不同。


    今年的身份有了新变化，嗖嗖嗖的上升到了男朋友，谁不想给男朋友一份生日的特别惊喜呢。


    林深一边翻看各种约会攻略，一边寻找灵感写写画画。想到甜甜蜜蜜的一天，他忍不住笑。


    下一秒，林深的笑容僵住了。


    这光线认真的吗，怎么看怎么蓝幽幽？


    他伸出手，皮肤明显发蓝，又低头瞅瞅生日创意记录本，纸张已经被映得变蓝了。


    林深：？？？


    他疲惫地揉揉眼睛，今天这个家是怎么了？


    紧跟着电路之后，家里的灯又出了毛病？


    还是说，他的眼睛不对劲，看什么都自动添加一层蓝光？别人在减少蓝光，唯独他家的灯反向操作，加蓝光加到不能直视。


    林深抬头，毫无悬念的，一盏明亮的天蓝色的顶灯。


    下一秒，顶灯闪过一道更明亮的蓝光，刺啦刺啦冒着电弧，接着恢复了正常。


    林深满心无奈。


    谁来告诉他，究竟怎么回事，这是要一秒迈进灵异片现场的节奏？


    林深起身走出书房，随手打开客厅的灯。


    客厅的吊灯没有爆发蓝光，但电视屏幕窜过一道明亮的蓝色电弧，伴随着一声“嘻嘻”。


    林深：“……”


    声音有点耳熟……


    这不是统子制作病毒那会儿用的音效吗……


    林深揉揉额角：“统子，是你吗，吱一声。”


    统子没有吱一声，也没有叮叮叮，它只回应了两声“嘻嘻”，以及在投影仪闪烁的蓝光。


    好消息，找到了问题根源。


    坏消息，系统似乎比以前更不正常了。


    林深想了又想，还是摸出手机，给陆迷发去消息。


    林深：陆哥，有没有比较管用的杀毒软件


    陆迷：怎么了？


    林深：统子它啊，大概，也许，可能，是疯了吧


    陆迷：……


    下一秒，陆迷的电话过来了，第一句问的就是：“现在在家还安全吗？”


    林深哭笑不得。


    不至于，不至于，还没凶险到这种地步。系统这副鬼样子，大概率是自己疯自己的，伴随着遍地冒蓝光，有音响的再补几声“嘻嘻嘻嘻”的音效。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大问题……大概吧。


    陆迷之所以担心，主要是系统的存在十分特殊，它在意识里，住在大脑的东西，多小心都不过分。


    在外制造漏电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万一在脑袋里漏电，分分钟入土。


    这会儿，陆迷先给林深打电话，而不是直奔回家，也是由于手环的数据反馈，一切仍处于平稳。尤其在林深发觉不对劲后的时间段，身体健康指数始终正常稳定。


    系统疯归疯，还没彻底乱疯，让陆迷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只不过，看完林深拍给他的蓝光现场，陆迷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陆迷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系统只在兴奋，有了新皮肤？”


    林深笑不出来：“所以，还是疯了吧，乐疯了。”


    陆迷：“……”


    林深：“……”


    唉，能怎么办呢，只能原谅这个没怎么正常过的系统。从人工智障升级到人工智能难度太大，要跨过一道天堑。


    陆迷这么说不是胡说，他放慢速度放大视频慢慢的看，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林深认为的电弧，其实不是真的电弧，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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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外显的某种具象化形态。而且，电弧最前方的小尖角相当眼熟。


    陆迷自己画过的，他记得很清楚，那是给系统设计新皮肤的时候，添加的那对小翅膀的……翅膀尖。


    也许是系统跑得太快，视觉无法捕捉到完整形态，只看到了欢乐甩出翅膀尖的天蓝数据。


    他们还没来得及给系统制作皮肤，系统已经先一步达成最终转变，如此自动自觉，自力更生，只是表达高兴的方式稍微有点别出心裁。


    系统从出现到现在，没走过寻常路线，大概是天生就爱与众不同吧。


    等陆迷下班回家，他收获了一个倒在沙发、一脸生无可恋的林深。


    这个时间点，家里的蓝色电弧还在乱窜，嘻嘻笑声也没停止。


    林深终于等来了男朋友，他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气呼呼：“陆哥，我们还是安装一个强有力的杀毒软件吧，”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统子这回病得不轻，既制作病毒攻陷敌方，又制作要命病毒折磨己方。


    林深有点理解，此前程叔被病毒海洋包围的头疼。很想一巴掌把统子拍到地上，抠都抠不起来的那种。


    有这本事，做点什么正经事不好，整天在奇奇怪怪的道路狂奔到底。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很忙，忙着抽风吗。


    陆迷抱着林深，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没事，就是得了新皮肤激动两天，兴奋劲儿过去了，就正常了。”


    “真的吗？”林深表示怎么有点不信呢，系统的思考方式和正常人天差地别。既然陆迷这么说，林深当然要给男朋友面子，等两天就等两天。


    蓝光之下，嘻嘻不断的环绕立体声。


    一丝一毫的暧昧，都被灭杀得干干净净。


    林深无奈地枕在陆迷的肩头，要不搬到工作室住几天，发挥场地留给系统，随便它在家怎么疯。


    稍一琢磨，他又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万一统子就喜欢人来疯，前脚进工作室，统子后脚就到，如今的统子已不是曾经的统子，想去哪儿就能眨眼去哪儿。


    林深和陆迷在蓝光环绕的氛围，迅速结束晚饭，打算出门散散步，然后回家早点休息，免得被家里的光线闪花了眼。


    在他们出门前，阿甲的消息到了。


    阿甲着重查了查林深他们选出来的几家医药公司，有没有明面和暗地里的仇敌。在用心且低调的进行了调查后，得到一个挺出人意料的结果。


    这几家有一个相同的对手，或者说曾经对同一家公司出过手。


    而这个公司，它叫做乐宇生物。


    陆迷：“……”


    林深：“……”


    乐阿姨和陆叔叔不愧是白手起家跨越阶级的夫妻档，实力毋容置疑，他们的优秀引来了嫉妒和针对，甚至是联手打压。


    就算这样，他们仍然把乐宇维持得非常好，生机勃勃的向上发展。


    如果不是他们出了车祸，如果不是陆家人抢夺乐宇，引发内讧，又有外来压力，如果不是程叔当年带走了部分重要资料。


    乐宇的状态不会下滑得那么快。


    眼下的问题是，他们调查的本意是找一个对手对付这些医药公司，保证自身不被注意。结果查了一圈，竟然回到了自己身上，这不是搞笑吗？


    林深看向陆迷，征求对方的意见，他们自己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理由充分，该打就打，后续麻烦点儿也无所谓。


    陆迷权衡再三，摇摇头：“别急，再查一查，当初他们具体是什么原因，或者为了什么项目，和乐宇发生矛盾。同时扩大范围找一找，乐宇那会儿还有哪些竞争对手，是我们没留意到的。”


    在陆家人手里的乐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发展势头迅猛的乐宇，仅仅虚弱的维持着一口气。


    他们需要知道更多相关信息，瞧瞧是哪个项目触动了这些公司。进而判断当年的车祸，最大谜团指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