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狐狸圈套

    乌米和常不醒没有来上学。


    黎语千到了颂今,才得知了她们双双请假的消息。乌米也没有给她发轻讯,解释原因。


    【为什么没来上学?】


    乌米没有回复。


    她去三年级找简,想向她询问缘由,却得到简同时缺席的消息。失去了这三个人的颂今,对她来讲,完全的陌生了。白色窗子不再是白鸽,而是死人照片旁的一圈白色裱花。


    她干脆也请了假。却没有走出校门,而是去了图书馆三楼,想要找到那个自称管理员的女人,却发现,连她也不见了。


    她不是一个真的学生。


    失去了和阮言的联系,失去了获得的一切线索。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长夜都的联系是那么的微弱,之前的十三年,她一直在地下室,其实她不认识外面的任何一个人。


    杀掉阮成寿,一切就能结束吗?


    她得找到阮言。


    或许得先去阮家。她当然知道阮家在哪儿,但是去阮家前,要做好准备,最好想个说辞,就说自己是找阮言的。但是,也不能不做对方忽然袭击的预想,空着手过去……


    阴天乌云密布,路上的行人稀少,连地铁站也空空荡荡的。天气或许会因为心情阴沉,更加不好,但人群一定不会随着心情变化,


    黎语千瞥见商场内熙熙攘攘,预感到或许有事发生,凑过去看。


    商场一楼的巨幅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最新消息:


    “今日上午十点二十八分,阮成寿于家中猝死。同时,未明制药现任董事长阮言对外承认常算死亡,为这位对长夜都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表示哀悼……”


    屏幕上,还在向大家介绍着阮成寿死讯,介绍未明制药的情况。黎语千却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一声“嗡——”的细响。


    猝死?


    假的。


    这是黎语千的第一反应。阮成寿这么容易就猝死了?


    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刻,她的心中不是高兴,而是觉得自己是浑身力气,似乎并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应该在全体市民与柯莱特的面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人想着替天行道,但天行了其道,反而觉得似乎太便宜。


    她摇摇脑袋,理清思绪。屏幕切换,未明制药大楼前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阮言站在最中心处,穿一身哀悼的黑衣,面露沉痛之色,拒绝一切提问。


    “我父亲的葬礼将在明日上午举行,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这些问题,之后我会一一解答。”


    记者还在追问。


    通讯器响动,一条轻讯,来自阮言。


    【纤纤,什么都不要做,明天上午十点,来我父亲的葬礼。】


    黎语千低下头,独自回了家。


    淋浴时,她把水温调得很低,比砸在窗户上的雨还要冰凉。在头上打泡沫时,她瞥了一眼浴缸,最后也还是不想用它,她没觉得那是享受,也不想享受。


    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吗?


    但是一切又忽然变得很不真实。


    她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心头总忽然浮现起吉尔斯的脸。


    他像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在长夜都,她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第一个包藏祸心的坏念头,让她知道,有的人金玉其外,毒瘤其中。


    转天不到六点,她打开窗户,向楼下望。九点三十分,一辆雪白的长轿车准时停在她家楼下。


    这一次离开,不一定会再回来。


    她穿了一件没穿过的黑色西服套装,长袖长裤,带上了最基础的工具,甚至带上了飞镖,希望白色百合花能带给她好运。


    走进葬礼礼堂,迎面就是一张阮成寿的照片。


    葬礼规模很小,但典雅气派。长夜都太小,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下葬,都是直接烧成骨灰,撒进大海。但阮成寿当然能够买得起一块儿墓地,以完整的身躯下葬。


    “纤纤,怎么了?”


    阮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淡金色长睫垂下,静静地对着她。现在他当然没在笑,但是唇角依旧天然上翘,配上哀愁的目光,这倒像是一个很自嘲的苦笑。


    她走近他,问:“他真的死了吗?”


    “嗯。”他轻轻应一声。


    “常不醒说她知道日光片的配方,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嗯。”


    “确定棺材里装的是他?”


    “是的。”


    阮言似乎比网上更温柔了,温柔的让人害怕。往日他捉摸不透,现在简直是虚无缥缈。


    “纤纤,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做什么?”


    确定?


    阮成寿死了,黎语千终于松口,说出了那个名字。


    “柯莱特呢,我要见他。”


    阮言轻笑一声,告诉她:“不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马上是什么时候?”


    “很快,真的很快。”阮言垂眸,“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等着和我在一起,杀掉他——我们已经得到未明制药了。”


    他的意思是,他作为伪装的继承人,先继承未明制药,再去深究日光片的配方……但,杀掉阮成寿这件事,真的有必要说出来吗?这明明是他们共同知道的信息。


    “我要见到他的尸体。”黎语千道。


    “好。”阮言从摆放悼念帖的铺黑布的桌子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端来另一杯,递给黎语千,“等葬礼结束。”


    “嗯。”她喝下水,从昨天到现在的焦虑终于有所缓解,低声问,“阮言,你真实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呢?”


    “纤纤……”他低声道,“你真实的名字又叫什么呢?”


    我叫……


    一阵头昏脑胀,没来得及回答,一股酸软无力,无可抵抗地自脚踝直到头顶地贯穿她全身。就像是被柯莱特捡到前,昏倒在贫民区的垃圾桶旁一样,她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时,她在一个全银色金属制成的房间里,面前是一台嗡嗡响的机器,她的双手被沉甸甸的手铐拷在椅背上。


    这是哪里?


    她转转手腕,没费任何力气,就哐的一声扯断了手铐。


    就算再困,她也绝不会昏倒,那杯水里面下了药。短暂的昏迷,反倒成了她的睡眠,使她此刻的思路异常清晰。


    阮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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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他。


    这杯酒足够她昏睡三天,然而她只花了半天就醒来了。柯莱特告诉过她的,她的身体代谢速度比普通人快,就算是,阮言没打算让她这样快醒来。


    她身上的所有家伙,全都不见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一样,是蓝色条纹的病号服。


    钢铁制成的门紧闭着,没有一丝缝隙,高科技的智能锁,只能从门外用密码打开。


    她抄起手铐,敲敲打打,不到三分钟,就找到了机关的位置。不管是什么电子锁,最终都要靠物理驱动。她虽然学不会课本中的知识,却学过上千种开锁方法。


    门最终缓缓打开。


    黎语千已经醒了,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独自走在寂静的实验室中,像一个瘦而窄的死神,无声地行走,无声地用打开每一扇门。


    其他的门不像关住她的那扇一样难搞,她很快就能打开。每一扇门的背后,都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实验室,以及滴答作响的陌生仪器。


    “纤纤?”


    在打开第四扇门时,她看到了乌米和常不醒,被绑在实验室的两头,相隔甚远。


    乌米还在挣扎,但早已没了力气。常不醒竟然还在睡。


    黎语千现在相信,她真的有轻骨病,必须进行某种类似于病症的睡眠。


    “纤纤,你怎么会在这儿?”乌米不知所措。


    黎语千冷静道:“我也不知道。”


    “啊?”


    黎语千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应该是常不醒妈妈的实验室。我之前来过一次。我刚还和常不醒一起上学,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应该是有人袭击,但是,我没有看到是谁……”


    黎语千拉起她的手铐,乌米肩膀一紧。


    “不知道手铐的钥匙在哪,这个拿铁丝能不能打开……”乌米其实觉得铁丝肯定不行,这把手铐一看就没那么好开。


    黎语千沉默不语,只用些力气,拉住铐链一扯,哐的一声,手铐从中间断开。再把锁扣一推,手铐当当的两声,分别打开。


    她自由了。


    乌米惊讶地晃了晃手,看着上面的青紫痕迹,像第一次认识黎语千般看着她:“纤纤,你的力气……是怎么回事?”


    黎语千只答:“天生的。”


    乌米不太理解,但是又想到,世界上有长不醒这样天生聪明的人,那或许就会有黎语千这样天生力气大的人吧。


    黎语千用同样的方式,松开常不醒的手,向门外走。


    “纤纤,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阮言。”


    “阮言?”乌米不知道,阮言和这些事能有什么关系,只看着黎语千的背影消失在面前。


    她独自走在走廊里。


    她还是没有懂,他为什么要迷晕自己?如果阮成寿已经死了的话,不,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该这样做。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背叛了组织。


    某一刻,她的动作忽然停下。


    她听到了柯莱特的呼吸声。


    就在前面那扇门里。


    阮成寿的声音响起:“柯莱特,我们得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