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不该多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我未必是福。】


    【可即便李玉芙与我关系不好，大家相处这么久，也不能坐视不理。】


    胤禛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事是我做主的，你不要担心。”


    【嗯，不让我担责就好，我肩膀柔弱，担不起任何事。】


    没过一会儿，室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稳婆欢喜道：“谢天谢地，小阿哥平安。”


    李玉芙却仍在昏迷中，换句话说，她处于危险期。


    天微微亮了，张大夫虚弱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松开了手中的针线，也松了口气。


    李玉芙有没有被感染，还要进行后续观察。


    耿芊芊听说她醒过来后，也是轻松了不少。


    过了几日，李玉芙的精神又好了一些，还派人送来了一对金钗，一对步摇，一对金镯子。


    经历了那些事，蓉姐不得不成熟了一些，她笑道：“我额娘说了，等她能动了，便亲自来谢你。”


    能化干戈为玉帛，耿芊芊心中也欢喜，道：“这主要是张大夫妙手回春，我只是说了两句话，你额娘这般厚礼，我怎么敢当呢？”


    蓉姐道：“当得起，不止我额娘要谢你，我也要谢，诺，这是我编制的花圈，好看吗？送给你。”


    耿芊芊接过了花圈，无奈道：“好看是好看，只是谁教你用黄白绿三种颜色配色的？”


    蓉姐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清淡怡人，带着芳香，不好吗？”


    耿芊芊道：“若是再填些粉色才好呢，正好最近的凌霄花开了，我一会儿采些。”


    蓉姐拍手笑道：“那也很妙。”


    耿芊芊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串珍珠项链，道：“这个送给你，你皮肤白，戴上去很好看的。”


    蓉姐见了，喜不自胜，伸着脖子道：“你快帮我戴上。”


    第二天，耿芊芊便去看望李玉芙。


    李玉芙脸色、身材依旧不好，当初的容姿焕发，已经变成了身心俱疲，脸色泛着灰气，全身都松垮垮的，肥肉堆在脸上、身上，一下子竟是似乎老了十岁。


    她每次生孩子后都这样吗？所有女人刚刚生育后都这样吗？


    耿芊芊心中开始忧虑了起来。


    李玉芙看着她那悲悯的眼神，若是以前，或许会生气会记恨，如今只是感慨道：


    “经历了生死大关，我方才醒悟过来，原先竟是我错了，看不出你是个心眼好的。”


    耿芊芊道：“我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喜欢做些举手之劳的善事，你那日难产，我在产房外面听着也很是心痛。”


    李玉芙坦率道：“你没生过孩子，一定是吓坏了吧？


    其实也不必害怕，生的时候确实痛苦，但是过了几个月，伤疤长好了，我又会拥有满足感。


    漫漫长夜，当四爷不来的时候，我的孩子便是我的慰藉，我的快乐。”


    耿芊芊喃喃道：“孩子与母亲之间的爱，确实是人类最珍贵的感情。”


    小婴儿在一旁睡着，新出生的小孩并不可爱，红通通的。


    但是李玉芙脸上仍旧带着慈爱的神色，道：“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四爷取名为弘时，希望他能生逢其时。”


    生逢其时吗？


    唉，这不就是那个长大后被除籍，送了八阿哥当儿子的傻狍子吗？


    庆幸的是，他能平安长大，比皇室那些夭折的阿哥们要强。


    不过这个时代医学不发达，平民的孩子夭折率也不低。


    耿芊芊道：“这孩子看起来很健康，虎头虎脑的。”


    唉，也不知道后来弘时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胤禛大动肝火至此。


    德妃宫里，胤禛坐在那里陪她下棋。


    德妃道：“你又新得了一个儿子，怎么不在贝勒府多抱抱儿子，反而来这里陪我这个丑老太婆？”


    胤禛道：“额娘说笑了，您正是年轻漂亮的时候，您若是丑，那儿子和十四弟的颜值也丑吗？”


    正说着，十四阿哥进来了，冷着脸道：“四哥又在背后说嘴什么呢？”


    胤禛面无表情道：“说你丑。”


    十四阿哥立即怒道：“你！”


    德妃皱眉道：“好了，你们兄弟两个，一见面就吵个没完。胤禛，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胤禛僵着脸道：“额娘说的是。”


    十四阿哥冷笑道：“前几日四哥在朝堂上请假了，说是要去寺庙礼佛。这礼佛礼佛，竟然还是这般浮于表面，在意皮相，怪不得回来的时候，要与小妾在大街上共乘一骑呢。”


    德妃的语气中带着不满，道：“哪个小妾，这般不懂规矩？这岂不是丢了皇家颜面？”


    胤禛道：“额娘，你别听他胡说，那是因为儿子还有公务在身，想要快些回来，而那条路多土匪出没，她一个人坐轿子不安全。


    十四弟，有空在背后嚼舌根，倒不如多生几个儿子让额娘抱抱。”


    十四阿哥不屑道：“我这是当面说的话，可不是背后嚼舌根，再说生了儿子便是有本事吗？也不是你生的，你邀什么功劳呢？”


    德妃各看了他们兄弟一眼，举起手上的佛珠道：“阿弥陀佛，我是糊涂了，也管不了你们兄弟的事了。最近额娘新得了一些红麝香珠手串，胤禛，你拿回去给院子里的女人戴吧。”


    胤禛一怔，道：“多谢额娘，那胤禛就先告辞了。”


    当晚，胤禛又来到了耿芊芊这里，这反倒让耿芊芊有些不好意思了。


    耿芊芊委婉的劝道：“爷，李姐姐刚刚生育完，九死一生，你怎么不多去陪陪？”


    胤禛道：“你不吃醋？”


    耿芊芊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她也是你的女人，还刚刚为你产下了孩子，我若是连这都要计较，又成什么人了？”


    胤禛神色复杂道：“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呢？只是芙儿每次生育完，都是不愿意见我的，既是如此，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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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好违她的意呢？”


    【原来是这样，就好比李夫人临终前不愿意见汉武帝，不愿意汉武帝见到容颜衰败的自己，这样也能保证她死后汉武帝仍旧念着旧情，该说不说，李侧福晋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胤禛道：“她这便是将我看轻了，都相处了这么久，我又怎么会因为看见了她容颜丑陋的一面便从此嫌弃呢？”


    耿芊芊道：【那倒未必。】


    胤禛瞪着她：“你说什么？”


    耿芊芊忙捂脸摇头：“老天爷啊，这不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


    “那也是你心里想的，说明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胤禛坐在那里，顿感十分委屈。


    “四爷，我错了，我以后把你当神明看，可以吗？”


    耿芊芊好话说尽，他却理也不理，仍旧是生着闷气。


    耿芊芊叹了口气，下去喝了杯茶，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的症状，又挺尸般躺在床上，独自在心里哼着歌。


    胤禛的视线落在了她大喇喇裸露在外的小腿肚上，道：“这几日你的腿肚倒是紧实了不少，又是怎么回事？”


    耿芊芊道：“我若是说了，又怕你生气，你先答应饶我不死。”


    胤禛道：“好，我饶你。”


    耿芊芊张了张嘴，又停住了。


    【你就是饶我，那我也不敢说。】


    胤禛试探道：“你是不是跟那反贼……”


    他不继续说了，似乎更不敢再想。


    其实这几日一直有这个隐忧，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猜疑，最是要不得，若说出来了，那一颗心也就被伤到了。


    可耿芊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宁愿自己听不明白，此刻她只有愤怒，似乎炸了毛的小鹿：“你怎么会一下子想到这种事情上来？”


    胤禛捏紧了拳头，忍不住道：“两天两夜，你即便是……那也是被迫的，我不会追究的，只要你跟我说实话。”


    【停停停！你住嘴！】


    他也闭上了嘴，一双黑眸紧迫地凝视着她。


    耿芊芊冷笑道：“他们虽是反贼，但也是君子，没有什么邪念，更没有与我有任何过分的肢体接触。


    我不是想要学习武功吗？那个黄义竹的二哥轻功很好，我就向他请教，他就教了我一些练习基本功的法子。”


    胤禛松了一口气，道：“哦，我倒忘记了这事，可我不是说过我来教你吗？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在乎我说什么？”


    【哪敢啊？你一句话我得花八百个心眼子揣度着。】


    耿芊芊道：“你这么忙，我又怎么好意思打扰呢？退一万步说，你会轻功吗？”


    胤禛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耿芊芊又道：“那你会点穴吗？”


    胤禛咬牙道：“我会摔跤，会的都是实用的功夫，那些华而不实的空架子，我身为大清皇子，是不屑于去学的。”


    【那也就是不会了！】


    【那我没拜错师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