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天难得有空，顺脚到龙兴殿，看孙子。就看一群人坐在一块吃肉。


    萧承嗣和凤娘共用一张几，一人一个大碗，用米饭拌着炖好的肉，汤汁特别鲜美。


    皇帝看着都馋了，先说道：“都免礼。”


    一群太监宫娥放下碗站起来，虽然皇帝宽仁，但大家依旧行了礼。


    皇帝问：“还有没有？给朕来一碗。”他闻着锅里还剩一点。


    凤娘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剩一点菜，还有几块肉。”


    皇帝心情好：“无妨。”


    余怀恩看着也不说啥了，和马保忠一块忙起来。


    先搬了椅子给陛下坐。再要来一碗米饭，把锅里剩的菜、汤都倒到米饭上。


    余怀恩小心的捧到陛下跟前。


    皇帝闻着就是这个香气，浓的很，有一股乡野的味道。他拿着勺子舀一勺米饭，慢慢的品尝。米饭吸收了汤汁，就是香。


    皇帝说道：“米饭得干一点，太软了没嚼劲。”


    凤娘飞快的吃完，和皇帝解释道：“豇豆干有嚼劲，要是菜多刚好。”


    可怜皇帝碗里没几根菜，他舀起一根豇豆干吃着，就是这样。想想乡下农民的样子。若是老百姓都能吃上豇豆干炖肉，那就算盛世。


    萧承嗣吃完饭，在祖父边上候着，想起之前祖父问过他纳妃的事，他不想纳妃。至少他现在还小，他想好好学，什么都想学，算账、医、兵……能学的都想学。


    何况他听说，不少人要进宫打压凤娘，不说他和凤娘的感情，对于这种人他都排斥。不说和，先想着搞事，想着利益。好的姑娘或许有，但各方面都好、比得上凤娘的不多。他有一个凤娘就够了。


    皇帝吃饱喝足，看凤娘确实安分，如今更显得沉稳大气，和这个年纪不符。和她那几个妹妹倒像，姐妹四个也是奇了。这样的奇人，还都赤诚，淡泊名利。


    皇帝问道：“据说赵子明病重，你怎么看？”


    凤娘应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当从容处之。生离死别缘聚缘散，不可强求。想来父亲也会有更多的感悟。”


    皇帝无语，赵黼写的那些诗才气是有酸气更足，有才的人朕见多了，无德之人也见多了。


    皇帝从容下旨：“赵氏改封淑人。”


    凤娘跪下应道：“妾不敢当。”淑人是三品，赶上皇太子良娣，不再是一般的妾。


    皇帝解释道：“凤奴大了，今年有一些人要进京，你得替他应酬。”


    凤娘秒懂，帮皇孙拉拢人心。虽然有些老东西不是东西，但有些不错，或者是能争取。皇帝决定把皇孙推出来，让人看到皇孙长大了，别乱站队。这样的话她不好推辞，只能谢恩。


    皇帝看她明白就好，这个样子也拿得出手，朕下旨：“过几日你去看望长安公主和永庆郡主。”


    凤娘忙领旨。


    皇帝又说道：“你进宫到现在哪儿都没去过，元宵节可回去与家人一聚，也可出去赏花灯，带上内卫。”


    凤娘忙谢恩。


    萧承嗣跟着谢恩。虽然这样能让凤娘更忠心，但也是祖父仁慈。有些人是对他再好都不知足。凤娘是真正想念家人。


    皇帝很满意，对于乖孩子朕可以更仁慈。


    ***


    福宝在家，准备出摊。她小的时候练过摊，后来赚到大钱了就没再摆过。


    但她始终觉得练摊有意思，就像在地下通道卖唱。


    不过现在不用她操心，温老太太有着丰富经验，大家都听老太太的。


    田福过来，看这热闹的很，就这就够了。他咳嗽一声，向夫人姑娘回话：“陛下有旨，大姑娘改封淑人，元宵节能回来一聚。”


    福宝激动的喊：“大姐姐要回来省亲？”


    陶淑娥抱着福宝眼眶湿润，凤娘离得不算远，但要见一面太难。


    福宝在想某位贤德妃，其实省亲谁都能省，凤娘算是妾，要见亲人也难，但现在封了淑人又不一样。


    大家都高兴！


    青梨到京城都没见过做了娘娘的大表姐，现在大表姐又封淑人，这样以后在皇孙身边地位也不会低，实实在在的娘娘。


    月娘问：“我们还去摆摊吗？”


    福宝忙喊道：“摆呀！虽然大姐姐不能去，但我们能说给她听！去娘娘庙帮大姐姐拜拜。”


    月娘、青梨都很高兴，先摆摊，再见凤娘，是双份的快乐。


    田福慢悠悠的走了。主子们对于摆摊的乐趣，不会因为凤娘封了淑人而改变。


    京城不少人请夫人去吃酒，现在又要来贺喜了，田福心想最大的喜是摆摊，他们不懂。


    钱氏笑道：“大姑娘回来了在哪儿歇？”


    陶淑娥想都没想：“就我屋里。”


    她屋里宽敞的很，现在眉娘自己住一个院子，燕娘还住在西稍间，福宝多数时候和燕娘睡，她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偶尔才能和福宝睡。凤娘回来了当然要在她跟前。


    青梨忙问奶奶：“我们给大表姐准备什么礼物？”


    温氏笑道：“你随便给她做什么都行，要是逛庙会看到好玩的买回来送给凤娘也行。”


    就是个心意，温氏也没打算送特别好的，还得考虑到有些东西不能带进宫里。


    钱氏看主人都高兴又松弛，她和翠柳商量一下怎么迎接。


    凤娘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住在宫里又不是娘娘，封了淑人就照着淑人来，还不算复杂。


    叶氏说道：“大姑娘身边肯定有宫娥和内侍。”还是得照着宫里的规矩。


    之所以这么特殊，是因为皇孙，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想，对皇孙应该用哪一套，好在他封了郡王，照着郡王来也大差不差。


    至于宫里特殊的规矩，京城很多人都和宫里打过交道，大概有数。


    福宝很高兴，这就是班底的重要性。国公府出来的人还有张甲他们，在处理这种事的时候会显得游刃有余，不会手忙脚乱。凤娘或许不在意，但不能传出笑话。


    陶淑娥回过神，又和钱氏商量一番，要好好招待跟着凤娘回来的宫娥内侍，还有内卫。


    钱氏说道：“把东边的院子再收拾一下。”那院子过年收拾过倒也整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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