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帝被萧允身上的伤打动，又被朝臣们的请求所逼，只得点头。


    “此事事关皇家，便由五皇子萧澈主审此案。”


    站在朝臣中的五皇子萧澈闻言，赶紧出来接旨。


    嘉明帝又看向端王和宁王：“你俩事涉重案，暂先幽禁府中，非召不得出。待案件查明，再做定夺。”


    两人脸色惨白，颤声应下。


    嘉明帝从龙椅上起身，走到萧允面前，亲自为他穿上了衣服，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再抬眼看端王和宁王时，目光已冷如寒冷，冻得两人都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嘉明帝的目光又从宋轻瓷身上扫过，轻皱了下眉后，还是上前扶起了她。


    “宋姑娘救了太子，于天下有恩，朕要重赏。”


    宋轻瓷赶紧道谢。


    很快便散了朝，嘉明帝离开后，众朝臣也纷纷散去。


    宋轻瓷、萧允、端王、宁王和五皇子萧澈，是最后走的。


    宁王看着站在萧允身侧的宋轻瓷，目光几欲喷火。


    “宋轻瓷，本王真是小看你了，居然敢出卖本王……”


    宋轻瓷面色平静地打断他：“王爷，民女从未与王爷合作，何来出卖一说。”


    “我只不过想为未央山冤死的百姓，我宋家冤死的奴仆，讨个公道。”


    宁王冷笑一声：“他们不过一介草民，能死在本王手下，是他们的荣幸。”


    这话说得也未免太过狂妄。


    五皇子萧澈轻咳一声，提醒宁王：“皇兄，我还在呢。”


    这般迫不及待自曝，他也很不好办啊。


    萧允瞥他一眼：“皇弟，皇兄都承认了，这也算是证据之一。”


    五皇子讷讷点头。


    几位皇子之中，宁王年纪最大，其次是端王，再是萧允，最后是他。


    萧允年纪虽然不如宁王，但他是真正从冷宫到战场一路厮杀出来的，气势比出身高贵的宁王和端王还强，在萧允面前，他也不敢太随性。


    宁王恨恨地看了萧允一眼。


    “可恨，我在余州时，应该早些把你杀了。”


    又看向宋轻瓷，冷哼：“也早该把你办了。”


    萧允语气凉凉地看着他，讥嘲道：“难道在余州时，皇兄没尝试过杀我？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宁王被萧允怼得说不出话来，怒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萧澈轻叹一声，赶紧寻了个借口离开。


    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王爷，如果不是此案涉及皇家，需要皇子坐镇，他实在不想掺和进来。


    见宋轻瓷还静立在一旁，他朝她招了招手。


    “宋姑娘，一起走吧，本皇子与你商讨下案情。”


    宋轻瓷心下了然，端王许想和萧允谈条件了。


    她跟着萧澈一起出了大殿。


    宁王一走，端王开口了。


    不同于宁王的咄咄逼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已经明了形势，所以姿态放得很低。


    “放我一条生路，我和你做个交易。”


    萧允看着他，眉头微挑：“我不觉得你开得起条件。”


    端王转头看了眼殿外侯着的宋轻瓷，她正和萧澈低声说着什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顺着他的目光，萧允也看了出去，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你心仪宋轻瓷，我猜得对吗？”


    萧允大方承认：“没错。”


    端王收回目光，看向萧允。


    “那你知道她现在最想要什么吗？”


    萧允淡笑：“送你和宁王下地狱。”


    端王神色微僵，随即恢得复正常。


    “皇兄血洗了宋府，她在世上亲人寥寥，但其实她还有一个，不，两个弟弟。”


    萧允脸上笑意收敛，看着端王的目光也凝重了不少。


    “你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知道宋轻瓷一直想找到两个弟弟，只是剿匪案未了，她才一直拖着。


    他很确定，剿匪案办结后，她会去找她弟弟，甚至有可能离开京城。


    端王笑了笑：“你忘了吗？宋楚盈曾是我的谋士。”


    萧允神色一顿：“她与轻瓷的弟弟走失有关？”


    端王回道：“宋轻瓷的二弟，真正的宋回走失，与宋楚盈无关，她那时也不过几岁孩童。”


    “但宋轻瓷的三弟宋煜，是经过她的手，被卖到京城的。”


    萧允微愣。


    宋煜竟被宋楚盈卖到了京城？


    看萧允的神色，端王就知道这场交易有戏，继续说道。


    “这些时日，宋楚盈跟在我身边，我发现了她对京中局势相当熟悉。”


    “你说，她一个商户之女，从未来过京城，为何会知晓京中局势呢？”


    萧允心下微惊。


    他虽在宋府待了两月之久，但极少与宋楚盈单独相处，并不知晓她与京城有关。


    宋轻瓷从未来过京城，不清楚京中情况，即便宋楚盈露出破绽，她也未必能发觉。


    若是宋楚盈与京城有关，她将宋煜卖到京城，倒也合理了。


    端王看着萧允：“我把宋煜可能的下落告诉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成交吗？”


    萧允正准备回话，宋轻瓷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我三弟的下落，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王爷还是待在府中，乖乖配合五皇子查案吧。”


    闻言，殿内两人都一怔，看向殿门外的宋轻瓷。


    她面色平静，语气平稳，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宋煜下落。


    端王脸色灰白。


    宋轻瓷没有理会他，看向萧允：“殿下，走吧。”


    回东宫的路上，萧允问宋轻瓷。


    “你不想找到煜儿吗？”


    他承诺过，等事态平稳了，会陪她一起去找煜儿。


    宋轻瓷回道：“我来京城前，见了孟祈年，他告诉我，宋楚盈把煜儿卖到了柳家。”


    萧允迅速在脑海中过滤起京中姓柳的官员。


    宋轻瓷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宋楚盈并非我堂妹，我怀疑她就是京中人。”


    “我堂妹应当是被她夺舍了。”


    这说法可谓惊世骇俗，听得历经世事的萧允都有些震愣。


    宋轻瓷继续坦白：“我知道这事很难相信，但我自己便是重生而来，由不得我不信。”


    萧允又是一愣：“你是重生而来？”


    宋轻瓷点头：“上辈子，我死得很惨，是你为我报的仇。”


    萧允身体微僵，片刻后，握住宋轻瓷的手，紧攥着她手心。


    “上辈子，我们有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