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风暴

作品:《凤凰涅槃

    海水变得狂暴,平稳的小船忽然颠簸,风未凝一时不防,向前扑倒,扶住陆霜行的手腕。


    陆霜行垂眸,她手指纤细莹白,温软的触感一触既离,她转而扶住了船舷。一直被压制的涅槃朱雀火躁动起来,让陆霜行未能及时控住小船。


    海底暗流涌动,小船翻滚,风未凝在天旋地转中惊呼着被甩出去,陆霜行抓住她手臂助她稳住,惊慌失措的风未凝顾不得其它,慌忙攀住陆霜行的肩膀,又在颠簸中撞入他怀里。


    他的胸腹肌肉坚硬如铁,整个人如山岳般不可撼动,是混乱空间里唯一稳定的存在。炙热的男子气息铺面而来,让风未凝想躲,却又无路可退。


    那一瞬间馨香入怀,沁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彼此体温晕染,仿佛春风拂过,涅槃朱雀火温顺地俯首帖耳,又微微升起贪婪的躁动。


    陆霜行很快稳住心神,掐诀操纵小船深潜入更深的海底,避开风暴。


    小船很快平稳,风未凝后退坐稳。她偷偷看对面人的反应,深海里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对面男人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


    很安静,黑暗中近距离的相处让人不安,风未凝犹豫了片刻,找了个话题,“可有避开风暴的修仙手段?”


    陆霜行的声音沉稳,说:“有,但是驱散风暴需要太多灵气。此处灵气不足。”


    这两日两人之间沟通顺畅许多,但用词还是不那么精确,风未凝问的是“避开”,陆霜行认为下潜已经算是避开了,于是回答的是“驱散”。


    风未凝理解为躲避风暴对于仙人来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有些担忧地看着上面,心里希望来找她的船队不要遇到风暴。


    她想了想,又问:“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黑暗中女孩小心翼翼的语气让陆霜行心生柔软,于是他跟她慢慢讲述外面的事情,“外面最大的陆地是北陆,同时海上也有许多强大的修仙门派,剑修以昆仑雪宗为首,我们东海这边的诸多门派大多擅长炼丹炼器……”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着磁性,刻意放慢的语速显得温柔。然而因为语言问题,这样长篇大论对于风未凝而言听着还是费力。他描绘着外面的事,风未凝看着他,看似认真倾听,心思却有些飘远。她对这些信息兴趣不大,不过好在不用在黑暗中沉默以对。


    “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助你修行。”最后,陆霜行向她保证。


    风未凝并不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但她还是真诚地看着这个掳走自己,打破自己平静生活的的陌生人,努力释放出信任和善意,“我相信你。”


    女孩的眼睛清澈干净,虽然是刻意言不由衷地讨好,却也不讨人厌。陆霜行垂眸避开目光。


    因为这场风暴,陆霜行又过了七八天才再次找了个岛靠岸登陆让风未凝休息。


    风未凝踏上陆地,低头看了看裙摆,愣了片刻,她长高了。她的身体过去亏损过多,丹药填补了那些亏损,让她短时间抽条长高。


    陆霜行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目光。女孩子真是奇怪,日日相对,可从含苞到盛开又好像是一瞬间。


    他取出遮阳的亭子让风未凝休息,自己却是去了一旁的树林查看岛上地形。涅槃朱雀火与他融合已久,虽未完全收服,却也难分彼此,涅槃朱雀火对风未凝的渴望润物细无声,他只能尽力警醒,尽量远离。


    风未凝再次拿出几瓶丹药,找了隐蔽地方藏好,手指拂过腰间的玉佩。


    休息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陆霜行放出小船继续出发。


    风未凝睡在拔步床上,陆霜行依旧在船头打坐。然而到了半夜,陆霜行就觉得不对,这一晚,涅槃朱雀火格外的躁动。


    陆霜行努力入定,物我两忘。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忽然有一种难以忽略的血腥味。


    陆霜行如利剑出鞘一般站起,神识扫过去,见风未凝安然无恙地睡在拔步床中,方能维持住几分理智,立在拔步床外唤她,“风未凝。”


    风未凝过了片刻才回答,声音睡意未醒,有些软糯,“什么事?”


    “你流血了?我可以进去吗?”事情蹊跷,陆霜行直言相问。


    “没有啊……”风未凝回答完,忽然意识到不对,慌乱地坐起来,“我……我,你别进来。”


    风未凝跪坐着不敢乱动,一时间六神无主。她发育比一般女孩子都晚,也就前几个月才来了初潮,而且还不怎么规律。上次来痛的她想打滚,没想到这次这么悄无声息。可是她现在在船上,前些日子的旧衣随用随扔,身边没有可用之物。外面只有一个不熟悉的男人。


    陆霜行的手指停在拔步床的帷幕前,心里根本没往女子癸水之事上想。毕竟他从小入道,习惯独来独往,身边鲜少有女人。


    他担心的是,风未凝不愿与他去北陆,找了机会自杀。


    因此他虽然未闯进去,神识却仔细探查。


    这一探查,陆霜行终于发现问题所在,神识仿佛被烫了一样,迅速收敛回来。


    陆霜行沉默片刻,见拔步床上的小姑娘不敢开口求助,遂主动开口,“这些绢布,你拿去用。”


    女子癸水,不过是正常生理现象,陆霜行本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空气中的味道诱的涅槃朱雀火在他经脉中涌动不息,让他心烦意乱。


    留下绢布和干净的衣物,陆霜行索性离了小船,穿行在海里平息心绪。


    风未凝听到外面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才打开床帏。


    “陆霜行?”风未凝轻声唤他。


    无人回应。


    “陆霜行!”风未凝大声喊,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借着防护罩的微光下了床,看到了船上的绢布,而那个人打坐的地方却空空荡荡。


    “陆霜行!”风未凝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他去哪儿了?独自一个人在这深海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发抖。说来可笑,她这个年纪了还怕黑,在皇宫里的时候身边都有宫女值夜,她从未在深夜里一个人独自呆着。


    理智上清楚他没有丢下她的理由。但在这黑暗的深海,坐在一艘不由自己控制的小船上,强烈的孤独和害怕还是让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他。那个掳走她,破坏她平静生活的人,此时是她唯一的依靠。


    风未凝上床颤抖着整理好绢布和裙子,又不敢一直躲在床上。床四周帷幕遮蔽了视线,陆霜行在的时候,她会觉得独处的空间给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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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感,但如今陆霜行不在,黑暗的床帷内反而让她更加害怕。


    她下床依靠着床柱蜷缩起来。船里的温度适宜,她却觉得冷。


    包裹着小船的软膜发着淡淡的荧光,船里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隐约的月光照不透幽深的海底,时不时有大大小小模糊的影子在船周围穿梭,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光一闪而过,仿若鬼火。


    风未凝不敢看海底那些模糊不明的影子,却又不敢缩回床帏中闭目塞听。


    风未凝努力摈弃对危险光怪陆离的想象,思考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之前她留那道退位诏书,陆霜行给施了一道法术便于圣旨被发现。而她偷偷藏的那些丹药,她却借用秘法标记了位置,确保能被涅槃天的人拿到手。


    鸾凤和鸣佩可以定位,可以感应另一半玉佩的位置。前些天找她的人已经出海,相对于小船的速度,涅槃天的船速度十分缓慢。也正是巧,此时另一半玉佩的位置,恰巧在她留圣旨的那个岛。


    终于到了那个岛啊。他们看到那道圣旨,会如何选择呢?


    虽然是风未凝理智权衡后留下的圣旨,希望那些人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但她心里难免有点不切实际的期盼。


    风未凝一眼未合,终于盼到海面一点一点亮了起来。鸾凤和鸣佩感应到的另一半的位置,却返航了。


    涅槃天放弃她了,叶云朗也走了。当他们拿到诏书,知道她放弃了帝王身份,他们便真的放弃她了。即使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此时这个认知依然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给她的痛苦比她预期的重太多。


    六亲不眷,百无一用。挫败感让风未凝胸口像是压了石头一般。


    放弃她也好,不说断灵海这样的天堑难渡,就算真的平安到了北陆,叶云朗一个凡人也做不了什么。风未凝努力开解自己。


    时光无声无息的流逝,到将近午时,陆霜行仍然没有回来。


    陆霜行呢?也放弃她了?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惹怒了他?是女子癸水犯了他什么忌讳?他是不是找到了别的压制涅槃朱雀火的办法?他是不是丢下她不会再回来了?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脑子里无数念头喧嚣地吵着,风未凝头都要炸了。


    小船依旧在海底前进,白日的海底有水草,有奇形怪状的鱼。往日里这些场景让她觉得新奇有趣,今日只剩她一个人,一点点风吹草动,每一次与鱼群的擦肩而过,都让她胆战心惊。


    “陆霜行!”她站起来再次喊他。


    声音仿佛惊动了鱼群,有几只鱼朝小船游过来,好奇地穿梭游曳。那鱼体型不大,远看色彩斑斓,颇有美感,然而离近了却能看到灰白的眼睛和森森牙齿。


    风未凝呐呐地住了口,小心地再次蜷缩起来。


    又过了片刻,她鼓起勇气伸手触向包裹着小船的软膜,软膜随着她的力道变形,最后她用尽全力也只伸出了半臂的距离,并不能戳破软膜。风未凝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


    船上一目了然,并无任何可以控制小船上浮或者方向的机关。


    陆霜行,你快回来啊!她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只敢在心里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