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作品:《师妹的想法很危险》 他有婚约了。
可阿轻没有探究对方是谁的意思,沉默片刻后,只干巴巴地说了句:“那,恭喜师兄?”
白渊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会,提步从石阶上走过时,意味不明道:“嗯,同喜。”
随他动作而来的风拂过阿轻面颊,让那双纯澈眼眸中的神采凝住。
她慢慢转过头,对着那道背影,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说的不会是天地镜中的婚约吧?
这些日子里,不管是阳宛,还是仙洲,甚至在天地镜中,白渊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她也没傻到那份上,心里其实都知道。
但这种想法又未免有些自以为是。
或许是他从前的什么婚约吧。
阿轻摸摸鼻子,心情复杂地走进仙首亲传的卧房,里面和她想象得一样,简单、冷淡。
没什么生活气息,也没什么活人痕迹。
但整洁清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德了,而对方竟然还慷慨地让出了自己的床。
阿轻颇为惊讶地看向挪动屏风的男人。
绢素屏风被他放下后就挡住了床。
床尾放着崭新的寝具,他自己则搬到了窗边支起的狭窄竹榻。
落在身上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白渊静了静后,侧过头不紧不慢地说:“师妹,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
阿轻眨了眨眼:“误会什么?”
你说误会什么?
某人方才那一句“睡师兄”就这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真是虎狼之词,白渊在心里评价。
他本想开玩笑地说:误会你想睡竹榻。
但这样的话,师妹就一定会笑眯眯地回他一句:那我就睡竹榻好啦。
就像她之前说不愿意打扰他一样。
就这么忙着撇清关系么?
最后,白渊垂下眼眸,一字一句地说:“误会你想把我赶出去。”
尽管对方模样认真,阿轻却听出来藏在其中的几分故意,她摇摇头,软声道:“师兄,我哪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白渊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
跟我通了两百封信,结果根本不认识我。
在天地镜中明明已经那样亲密,结果第二天起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捅了我一刀。
这里面哪一件都不像有情有义吧?
阿轻觉得师兄的眼神颇有些古怪,像在怀疑她的信誉,让她破天荒地开始反思。
然而白渊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无情无义也没什么不好的。”
太有情有义,才会把心上人带在身边,日日照料,费心救治。
他现在是被无情无义对待的那个,自然希望师妹对所有人都无情无义。
阿轻不明所以地抬起眼,见他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浴室在那边,要我带你过去么?”
“不用啦,师兄。”
话是这么说,白渊还是跟在她后面,阿轻洗漱的时候看到他靠在门边,动作缓慢地解开了手腕上的束袖,露出流畅的腕骨线条。
两人视线在空中撞了撞。
阿轻垂下被水沾湿的眼睫,再抬头时,人已经离开了,闭合的门扇另一边安安静静。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会,等心跳重新平静。
*
两人一夜都没再说话。
屏风将视线隔绝,即便阿轻撩开帷帐,也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轮廓,像一座隐晦而遥远的山,无法触及,与那晚天差地别。
想要接近的念头冒出来,又被快速压下。
阿轻合上帷帐,怀疑自己是被他身上独特的灵力气息所引诱,才会有这样诡异的想法。
她不知道另一边的人也是如此。
灵契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吸引。
白渊躺在竹榻上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会有灵契这种东西?
相里轩那时说:“因为守脉人一族除了要守护天地灵脉,还要守护公仪一族的万物生,灵契的存在,是为了增强他们对彼此的感知。”
若万物生未现世,两家便会解开灵契。
但不管是从前公仪姑姑希望他陪伴阿轻修炼,还是后来父亲临终前的叮嘱,都让白渊理所当然地猜到,阿轻大约是传承了万物生。
所以她的灵脉才会频频断裂。
而那种帮她修复灵脉的本能,其实来自于他身体里的另一种力量。
那是守脉人一族的神器,名叫“守一”。
两件神器相伴而生。
两人的灵力也在缓慢交织,察觉到阿轻已经睡着后,白渊便也闭上了眼,但没睡多久就因为咒印的影响突然惊醒。
每一日他都在和遗忘对抗。
这种感觉让人厌恶,可屏风另一边细微的呼吸声抚平了他眼底的戾气。
天还没亮,阿轻还在睡。
她给他带来了新的记忆。
白渊定定地望了一会儿屏风,然后悄无声息地出了门,他想起今天是她的生辰。
在他离开后许久,阿轻才慢慢睁开眼。
耳边是天镜的声音,它告诉她,黄裳祭司已经离开了。灵体从她肩膀上钻出来,白渊的房间没有镜子,阿轻便递了一根灵线出去。
“地镜还在天地镜里,它听到世家的几个长老说,想在仙洲大比时开启幻境试炼。但天地镜一直修不好,只能把试炼场开到残骸之岛。”
天镜一边说,一边拽着灵线飘到窗沿。
“小少主准备怎么做?”天镜问。
阿轻坐在床边,视线落在屏风上,想了会儿后,话音缓慢地回:“先不用理会。”
秦义想把公仪家取而代之,那他也就离死不远了。仙洲人多眼杂,不方便杀他,在天地镜中倒是可以,只是还缺一个合适的时机。
“有人来了。”天镜突然说。
阿轻起身走过去,路过竹榻时目光微顿。
不得不说,昨夜她睡得很安稳,师兄只是躺在那里,就像一块会散发灵气的灵玉。
要是能把师兄抓走关起来,她应该很快就能突破六境,这个窜出来的想法很危险。
阿轻走神的片刻,天镜把从窗缝里看到的人给幻化了出来,是连山渡。
静止的青年只是一道投影,阿轻围着转了一圈后,敲着下巴问:“他可以动吗?就像在天地镜中那些以假乱真的幻象一样?”
天镜为难地说:“外界和镜中世界不同,镜灵的能力受到压制,帮小少主幻化身形,捏几个模糊的幻影糊弄糊弄人还可以,能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幻象,恐怕不行......”
“用灵元试试呢?”
阿轻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她从自己的灵盘上挑出一颗无关紧要的灵元递给天镜。
*
院外,连山渡拎着食盒,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向人影晃动的厨房走去,尽管他昨夜已从子核的感应中得知颜师妹也在这里。
她竟然和阿渊住在一起?!
震惊了一夜的连山渡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大事。
赶到西峰外面,他才被神使告知是黄裳祭司的意思,神使还提醒他,以他的修为,一旦进去,结界消散前可就出不来了。
连山渡没权衡多久就欣然踏了进去。
出不来好啊!
不用整天对着二长老那张死人脸,也不用在家主面前做小伏低,装父慈子孝。
连山渡笑眯眯地凑到窗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后,促狭道:“阿渊,这么早做饭啊?”
“你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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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来找我的。”
白渊眼都没抬,继续挑拣菜叶。
“哪能啊,我当然是来找你的!我还带了早膳,不过你做的更好吃,记得给我装一碗!”
说完,连山渡便自觉地去摆桌,刻意绕过卧房时,门刚好开了,他脚步一顿,立刻挥挥手,扬起个友善的笑脸:“颜师妹,你起啦?”
阿轻眨了眨眼,目光移到他身后,乖巧地唤了声“师兄”,然后才看向他,“连山师兄。”
同样的“师兄”还能叫出两种意思。
连山渡当即在心里“啧”了一声,也越发好奇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跟阿渊认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他提过哪个姑娘啊?!
连山渡的挤眉弄眼被阿轻果断无视,她坐在桌边,看着白渊端过来的一碗面。
她的眼眸安静了一瞬。
“我的呢??”连山渡用口型质问。
白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又不过生辰,吃什么长寿面?
惨遭好友抛弃的连山渡只能可怜巴巴地打开食盒,他倒是拿了三人份的,可惜味道都差了点意思,导致他盯着面碗的眼睛几乎冒光。
阿轻垂下眼,安静吃面。
因多了个外人,白渊也就没说什么,只有连山渡舀着豆腐花,左一句右一句:“前几日圣核再次赐卦,听二长老说是到神器授术的时间了,每五十年一次,倒是代代不落。”
说完他幽怨地敲了敲碗:“为了一个月授术的风光,也不管旁人死活。”
阿轻没什么反应,白渊问了句:“怎么?”
连山渡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前面几代融合子核的连山氏,要么死了,要么重病。除了六长老,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恢复。家主他们最近派了不少灵术士去东洲找六长老,等找到后,我是不是该去问问,怎么才能活下去?”
“......以家里对我的态度,估计一个月授术结束后,就会把我身上的子核收回。”
听到这么多信息的阿轻抬了抬眼,感觉这人好像是在特意提醒她什么。
刚夹起的面条掉了下去,白渊不动声色地转过目光,问:“丢失的子核不是还没找到么,把你身上的收回去,难道经卦家不打算找了?”
“那不是还有我三哥?”
连山渡苦笑了下,叹气道:“神巫家和医药家都来救过一轮了,现在家主还请了秦家那位据说御灵天赋极佳的小姐来给他修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醒,当然就不需要我了。”
白渊闻言,随口道:“那你杀了他。”
阿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闷头吃面。
“这有什么关系?”连山渡没听懂。
“把他杀了,经卦家就还需要你寻找丢失的子核,也就不会收回你身上的那枚。”
白渊话音散漫,见他一头雾水,只能继续解释:“你不是担心承载神器后,会有损伤么?那融合子核的这段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连山渡想了想,回道:“还不错?”
白渊语气平淡:“因为你的灵元已经适应了从神器中获得力量,一旦失去神器,得不到强大力量的滋养,就会枯竭。”
不像公仪氏和相里氏,可以与神器共生。
另外五家的神器本就不适合融合,只是连山一族非要这么做而已。
连山渡被这个说法惊住。
阿轻也怔了怔,转过眼时,听到连山渡试探着问:“阿渊,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每一个守脉人都传承了神器。
不过白渊没有解释的意思。
得不到回答的连山渡搓了搓脸,阿轻则放下了筷子,他们此刻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要怎么杀了连山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