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师妹的想法很危险

    与此同时,连山惠单手撑地,迅速筑起一座无形的空间牢笼,困住想要追击的众人。


    “连山惠,你还当真是不识好歹!”


    为首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立刻抬起手掌压在屏障之上,斜着嘴嘲讽了一句:“怎么,给公仪真忠心耿耿当了这么多年的狗,连家都不要了,她还没帮你把灵脉修好?”


    不过瞬息,屏障便出现裂缝。


    连山惠表情凝重,而那人已瞬移来到她身侧,屈肘重重一击,“连十境都没有,我有时是真好奇,你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阵激烈打斗的声音,阿轻却没回头,她拼命向前跑去,可敌人来得更快。


    “嘭”的一声!连山惠被他们抓着脖子狠狠掼在地上,鲜血染红了积雪,也逼停了她奔逃的脚步,中年男人目光阴鸷:“跑什么?”


    阿轻定在原地,周身冒出一阵寒意。


    她看见惠姨满身满脸都是血,胸口被撞出一个血洞,折了手,瞎了眼,却还在艰难地用口型对她说——快跑。


    没想到世家对同族也能如此残忍。


    这幅血腥的画面让阿轻忍不住颤抖,在中年男人动手的瞬间,她突然挥剑,毫不犹豫割开了一旁企图挟制她的灵术士的咽喉,又一脚踢在那人的膝弯,撑着地面滑到惠姨身前。


    “惠姨——”


    话音未落,掌中软剑就被男人踹飞,手腕也随之翻折,筋骨拉扯的疼痛让阿轻倒抽一口冷气,紧接着是后颈被掐住的压迫感。


    强硬的力道逼得她仰头,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男人语调阴森:“想不到公仪氏小少主看着柔柔弱弱,竟还藏了这一手?”


    “御灵家都倒了,家主特命我等带六长老回去算账,谁承想还有意外之喜。”


    他似笑非笑,又转向连山惠:“不如你求求我?我人逢喜事,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口气。”


    连山惠倒在地上,冷笑一声。


    喉咙里不断有血涌出,让她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带着歉意看向被钳制住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像公仪真,让连山惠想起十多年前的雨夜。


    作为家族的弃子,当没有利用价值时,就只能等死。但她等来的却不是死亡,而是一个明艳张扬的女子,女子红裙曳地,指尖点在她颈下,温和纯净的灵力随之灌入到她体内。


    “是经卦家人,你说,我救不救呢?”


    话是这么说,公仪真却没松手。


    明舒在她身后,一手执伞,一手占星,片刻后笑道:“救吧,依我看这是一桩善缘呢!”


    如今,连山惠才终于明白其中的含义。


    阿轻红了眼眶,在四面不断传来的灵力波动中感知到了惠姨的意识——小少主,快逃。


    耀眼的白光随即爆开,掀动的气浪转瞬便燃起一场无声而盛大的火,阿轻感到自己体内也有什么东西正被牵引着喷薄而出。


    她奋力哭喊着,声音却被白光吞噬。


    她强撑着睁眼,可模糊视线中只剩那张已经失真的面容。


    前方是汹涌的烈火,身后是肮脏的咒骂。


    拽着她脖子的手也在不断使劲,接着是头发,再是四肢,企图掐诀的两指也被捏折。


    阿轻顶着骨骼错位的痛苦迅速转动手腕反击,却又被更快地截断。


    对方阴沉着脸,张着的嘴在对上她气愤的眼神时停了停,然后反手甩出一个巴掌——


    “瞪我?还把自己当什么少主呢?!”


    巴掌声却没有落下。


    男人愣怔低头看自己被格住的手腕,嚣张的神情转而变得惊恐。


    他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到手上的血肉像被烧了一样在融化脱落,血水混着碎肉滴滴答答往下掉,还没碰到地面便疯狂地烧了起来!


    翻涌的火舌就那么凭空生出,从无形逐渐染上鲜红,接着诡异攀上腕处的断面。


    一边侵蚀,一边发出“滋滋”燃烧的声音。


    “——火!火!啊!啊!”


    血肉化作燃料,男人拼命甩胳膊大叫,以为是连山惠临死之际使的什么邪魔外道,却在蹿跳的间隙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等他意识到不对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些企图冲过来的人全都一个接一个重重砸地。


    火势越来越大,伴随着惨叫与抽搐,阿轻半跪在地上,定定地望着他们,垂落的指尖点在雪地之中,翻涌的火焰围绕在她身侧,而红线在其中游走穿梭,触碰到一堆滚烫的尸骨。


    阿轻鼻子一酸,垂下眼,滴落的泪水与雪水相融,不断崩溃坍塌的天地间,只剩下被火色与雪色浸染的半张脸。


    火像是烧不尽。


    当饱含愤怒的焰光轰破天际之时,阿轻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昏倒在湿润的积雪中。


    噼噼啪啪的树枝断裂声回荡在空旷荒凉的山野,那些尸骨亦被尽数碾碎。


    然后便是一场急骤的夜雨,直到清晨。


    形状古怪的马车从半毁的山道里驶出,骑在马上的独眼商贩摆了下手,随后下马,俯身将不省人事的阿轻翻过来,打量半晌后哑着嗓子吩咐:“趁还没咽气,一起带走吧。”


    *


    时间变得漫长,同样漫长的还有无法打破的黑暗,使得偶然泄下的一线天光仿若恩赐。


    阿轻恢复意识时,感觉自己正在一处逼仄狭窄的空间中,四面都是人,互相挤来挤去。


    她眼皮很重,睁不开眼,只能仰着脖子小心地吸气,除了浑浊的气息,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既有旁人的,也有她自己的,她的口鼻中全是血,或许还发烧了,思绪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嘎吱”从外推开,新鲜空气伴随着嘈杂的人声涌入。


    “......都是世家贵人们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担待得起吗?!”


    话音由远及近,紧接着,门就被粗暴地合上,再次隔绝了一切,阿轻只能隐约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按御灵家的规矩,进出码头的所有货物都要开箱检查。”码头主事上前一步,不愿退让。


    “御灵家?哪还有什么御灵家?”商贩嗤笑一声,睨着眼前披麻戴孝的女人,不屑道,“快滚开!要是误了大事,老子要你好看!”


    主事被商队重重推搡到一边,季临西冲过来扶住自己的阿娘,看着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模样,畏惧又愤怒:“他们怎么这样欺负人!”


    可回答他的只有无奈的叹息。


    一层又一层木箱后面,阿轻咬着牙,努力挣扎着往前,身子却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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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随惯性摔落。


    车厢被侧着运上了船,堆叠的木箱和昏迷的众人一起砸下,犹如窒息压抑的浪潮将阿轻淹没,她强忍伤痛,几番尝试却还是徒劳。


    人声越来越远,然后是消失的天光。


    最终,在剧烈的晃荡与挤压里,她无力地垂下了手。


    大海浩瀚无垠,庞然的海船驶于其上就如渺小的蝼蚁,一切痕迹都被抹去。


    浪声,风声,雨声时不时划过耳畔,常常会有人清醒过来,他们大多默不作声,偶有骂骂咧咧吵闹的动静也会很快平息。


    独眼商贩用药丸让他们昏睡,这种药丸也让他们不至于死在海上。


    每隔一段时日,阿轻就会被掰开嘴,药丸随着苦涩的药汁一起灌进来,勉强吊着她一口气,让她瞥见过这群人的模样,从他们的交谈中拼凑出一些信息——“就快到了,这几天看紧点,别让她死了,只要下船时人是活的,就能卖十万金……到时候弟兄们也能好好歇歇。”


    门被锁了起来,黑暗中唯有涛声汹涌,阿轻想要蓄力,却发现自己的灵脉断了。


    全盛时也不一定能够逃脱,更遑论重伤在身,而抵达的日子比想象得更快。


    商贩没再露面,于是陆陆续续有人清醒过来,叫喊着想要出去,紧闭的门却直到车厢被运到地下才被再次打开。


    阿轻缩在角落里,看着一个个少年、孩童都冲了出去,从壁灯投射出的昏暗光线照亮外面一片不大的空间——


    凹凸不平的环形山壁上淌着几道潮湿的水痕,顶部则凿出了一小块格窗,隐约传出呼啸的风声和海浪拍打的声响。


    又有些人骂骂咧咧地回来,取走了自己的行李。门口已经没几个人影,大约在车厢另一面还有能够活动的地方。


    几个小姑娘像是害怕了,正抱团缩在车厢角落里小声地抽泣着。


    阿轻注意到了其中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少女,在她挪开目光时,少女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惊讶地说:“都发热这么多天了,你竟然还没死呢?”


    阿轻避开她的触碰,闭眼转过了头。


    “吃个馒头吧,给。”少女也不介意,十分自来熟地把馒头递到她嘴边,“这还是我娘在卖掉我之前做的,硬是硬了点,但还能吃。”


    “你也是被你家里卖掉的吗?”


    阿轻没搭话,少女就把馒头分给了另外几个小姑娘,一边还劝她们:“别哭啦,哭有啥子用?快擦擦眼,咱们还得活下来哩!”


    有个小姑娘接过馒头就哭了起来:“我、我才不是被卖掉的!这些人趁我爹娘下地,把我抓了就走,呜呜呜,我爹娘肯定急死了!”


    “......也说不定你爹娘偷偷把你卖了,没告诉你。”少女耸了耸肩,随口一说,小姑娘听完哭得更厉害了,反把她吓一跳,“哎呀,又哭!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嘛?”


    “你能逃出去不?”少女指了指外头,“这地方一圈都是墙,连个门都没有,你要是能找到办法,我就跟你一起逃回去再见见我爹娘。”


    少女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染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阿轻缓缓睁眼,听到她低低地说——


    “嗨,他们说不定还会高兴呢。”


    “这不,又能再卖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