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作品:《一枕月色

    萧俊麒驱车回到御景天下,去衣帽间换衣服时,看到了摆在配饰柜上的银行卡。


    那张卡是他们签合约时,他给她的。秘书每个月都往里面打钱,刚开始两万,后面渐渐增多,但她一分钱都没用过。


    他拿起卡片,攥在手里,想起那时整她的公司,让她走头无路。想起她不得已到酒店找他的无奈。


    后来,他还老是调侃她为了钱放弃钢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问她是不是聋了。


    一想到这儿,萧俊麒鼻子骤酸,眼皮如针刺似的,盈盈水光铺满瞳孔。


    他恨死了自己,心火一冲,他抡起拳头就砸在了配饰柜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玻璃碎了,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鲜红的血液从指节上汩汩流出,他感觉不到痛,唯有胸腔那块异常难受。


    他难受极了,瘫软在地。眼前的衣柜里挂着他买给她的衣服,旁边格子里放着他送给她,还未拆封的包,还有她从未戴过的珠宝。


    她从来到京城开始,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她什么都没带走,就像是要丢弃关于他的一切,斩断跟他的所有牵扯。


    而他都还未来的及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忘记她,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是她。


    隔天下午,老爷子打来电话,叫他回去吃饭。


    一进屋,保姆刘妈就看到了他几根手指上贴着的创口贴,惊慌问道:“俊麒,你这是怎么了?”


    梁安舒听到声音,匆匆而来:“什么怎么了?”


    刘妈担忧地走上前,抬起他的手。


    “没事!”萧俊麒收回来,“不小心被玻璃给扎了!”


    “什么情况?我看看。”梁安舒说话时,周昕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多大点事,小伤而已。”萧俊麒脱下西服外套,刘妈顺手拿过来。


    “怎么弄的?”梁安舒看着他几根手指头都贴着创口贴,忧心道,“怎么手指上都是伤?”


    “玻璃杯碎了,捡的时候不小心。”


    “碎了就碎了,你捡它做什么,这孩子。”梁安舒看似生气,眼里却是心疼,“忙工作都给忙糊涂了。”


    周昕看他神色不好,问了句:“疼吗?”


    萧俊麒淡淡地道:“还好。”


    周昕现在是这个家的贵客,全都呵护着。只要看见萧俊麒怠慢,长辈们便是轮番轰炸。


    席间,老爷子提议让他们新年去把结婚证领了。


    其实两家长辈都想他们今年就把婚礼给办了,但是经高人指点,说是今年两人不宜结合,犯冲。


    看的日子在次年的五月,时间上对两人都好。


    老人们等不及,现在商量着先把证给领了,五月再举行仪式。


    萧俊麒不同意:“爷爷,您着什么急,办完仪式领证也不迟。”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动静,贺景年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不一会,他拉着老婆走了进来。


    苏小荷已经显怀了,肚子像颗皮球。


    老爷子看到,伸腿踢了萧俊麒一下:“你说我急不急?”


    他们小两口也是被大人叫回来聚餐的,吃完饭便溜达到这里。


    萧老夫人拉着苏小荷坐到自己身旁,摸着她肚子问:“预产期什么时候?”


    “奶奶,12月底。”


    “快了,快了,一晃就要到了。”


    正说着话,贺景年的母亲李恩也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盒海鲜递给了家中保姆。


    这边饭局已经到了尾声,大家陆续下桌挪步到客厅。刚坐没一会,贺景年的奶奶也跟了过来。


    老夫人开玩笑:“小荷,你真有福气。你看,你一出来,几个保镖全跟上了。”


    贺老太太回她:“你也快了,明年也能当上保镖。”说完,她看向萧俊麒,鼓励道,“小麒,加油啊,两个重孙宝贝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你俩现在就可以计划了。”李恩插话,“也不一定要非得等到结婚,早点生了早享受当爸妈的滋味。”


    周昕不好意思地弯唇垂眸,萧俊麒坐在他身旁,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双长腿随意摆放,西裤包裹着他硬朗的骨骼。


    坐对面的贺景年倒是瞧出了他嘴角挂着一抹礼节性的笑容,可往深了看,眸子里却是真真切切的生无可恋。


    他顿了顿,等到他们的话题扯到别处,把萧俊麒叫了出去。


    两人走到庭院里那棵状若遮阳伞的桂花树下,萧俊麒从烟盒里抽了支烟递到嘴里,后将烟盒递给贺景年。


    贺景年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创可贴,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下心被玻璃扎了。”


    “怎么扎的满手都是?”


    “没注意。”


    贺景年看了他一眼,萧俊麒按下打火机,偏头吸了一口,朝空中吐了出去。


    青烟摇曳身姿,转瞬消失在枝叶间。


    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揉进愁思中。


    “你跟乔斯羽现在什么情况?”贺景年问。


    萧俊麒看着天边,太阳早已没有踪影,只剩一片霞光留恋不舍,迟迟不肯散去。


    “断了。”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心中犯酸。


    贺景年闻言,长长地叹了声:“向前看吧,不能走到一起,那就彼此祝福,愿他择良人,嫁到尊重爱护她的家庭。”


    他经历过这一遭,当然能够感同身受。


    那时他的母亲李恩去找瑶瑶,想要劝退她,言语上说得过了些,气急败坏的瑶瑶忍不住跟她大吵一架。


    李恩一回到家,就对贺景年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我说到做到。”


    后来瑶瑶不辞而别,他们的爱情最终无奈收场。


    一边亲情,一边爱情,如若做不到美满团圆,总有一方受到伤害,成为遗憾。


    到了最后,唯有送上真挚的祝福,各自安好。


    萧俊麒没说话,只是沉默,长长的沉默。


    乔斯羽第二天没去公司,把家里里外外打扫清理了一番。程星下班回来时,她正让师傅更换门口的监控。


    “怎么,这东西坏了?”程星问。


    乔斯羽嗯了声,实际上摄象头并没有坏。只是因为它是萧俊麒找人来安装的,登录账号也是他设置的,他可以随时进入查看。


    她只要看到这东西,就像是看到他的眼睛。


    等到师傅安装完,程星拉她出去吃饭:“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晚上咱们再去喝一杯,不醉不归。”


    她头天晚上便得知了乔斯羽回到沪城的消息,也知道她和萧俊麒分道扬镳了,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


    乔斯羽却说不饿,也不想喝酒。


    “那你想怎样,我陪你!”


    “我想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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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星疑惑地看着她:“乔乔,你没事吧?”


    “我很好。”


    有没有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这天之后,她早出晚归,全身心扑在工作上。设计稿出了一张又一张,首饰做了一件又一件。


    似乎不知疲倦,睁眼工作,闭眼睡觉。


    康复医生依然每周上门来给她左手做治疗,还好这次坚持得久,最近用手用得多,并没有不舒服的状态。


    乔斯羽问医生还有几个疗程。


    医生回答:“萧先生预付了三年的费用,直到你的手康复为止。”


    那天下班回家,梁凡来了,他送来了好几个纸箱。箱子里装着萧俊麒之前给她买的衣服,名包,首饰。


    但凡她能用的都在里面,其实她之前有想过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是打包封存在他家,还是带走,亦或者全部捐出去。


    但最后,她只是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家,那些东西从哪儿来,就该回到哪里去。


    她想着萧俊麒肯定会处理掉,至于这样的处理方式她一点也不惊讶。她将那些盒子堆到角落,后面一直没再打开过。


    没过几天,乔明又给她来了通电话,说想跟她见一面。


    他们碰头的地方在一处高级住宅区,那块位于城市中心,沪城的几大坐标就矗立在小区附近,寸土寸金。


    乔明带她上了其中一栋楼的顶层,眼前是一套设计奢华的住宅。


    乔斯羽不明所以:“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乔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她:“斯羽,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这套房子,还有你公司办公的那一整层,全都是你的了。”


    乔斯羽闻言一愣,几秒过后,她淡淡地笑了笑:“不需要。”


    “这是你应得的。”乔明说,“就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你给他说,我们互不相欠。”


    “斯羽,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但凡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那就随他吧!”


    乔斯羽说完就要走。乔明却上前一步拦住她:“你要是不收,他肯定还会来找你。你要是收了,他才能安心。”


    乔斯羽漠然,所以他是为了买个心安,减少心中的愧疚吗?


    “斯羽,这些年你受苦了,没想到......”他重重地叹了声,“其实他一直都挺后悔的,那年你走后他颓废了好些日子,现在更是无法原谅自己。这不是补偿,他知道任何补偿都没办法弥补对你的伤害。这是祝福,希望你这一生衣食无忧,永远幸福,这都是你应得的。”


    “他也是身不由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背负的东西太多,他没办法只为自己考虑。”乔明顿了顿道,“你不签字,我就回不了京城。”


    这些资产对于萧俊麒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摆在乔斯羽面前却是这辈子难以企及的梦。


    拿在手里太重,她如何承受?


    可萧俊麒不做点什么是绝不会收手的。


    如果说如此便可以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再也不想见,那么接受就算是爱恨情仇一笔勾销了。


    乔斯羽最终签了字,但之后依然住在她的小公寓里,也没赶走租住在公司那层其它的商户。


    证件都压在了箱底,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还是那个为了立足于沪城,努力打拼的拼命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