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镇魔令

作品:《我是真的喜欢他gb

    姜辽早在炼气期便声名四起,一把化血剑使得出神入化,虽身在治神山,却走起了剑修的路子。曾有人断言,谁拿到化血剑,谁便能当姜辽。也因此,在大多数没亲眼见过他出手的修士眼里,姜辽真正的实力需得再品一品。


    这次的交流会便是一个契机。若对上普通的筑基修士,或许看不出他真正的实力,但他面对的是天极殿的佛子。镇魔印每至千年都会迎来一次虚弱期,天道降下佛骨化解危机,天极殿便有了佛子。


    细数天极殿历届佛子,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自有文书记载以来,万年间所有飞升修士均来自天极殿,十个中有九个是佛子。


    这次比试在更多人眼里看来,不过是治神山的剑与天极殿的骨哪个更厉害。


    孟西元视线在周遭一扫:“各宗长老应该都会来看这场比试,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在哪儿。”


    剑柄上缀着佩玉剑穗,撞到纳物囊表面的石头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游木栖似乎这才注意到剑上无用的装饰,随意扯了下来。再抬起头时,她的目光无意掠过擂台外围搭着的临时客栈,在某几间上微微停留。


    她的剑随意挂在背后,是个很容易被人偷走的位置。孟西元不由看向从始至终都将剑抱在怀中的姜辽,心下立刻有了较量。


    游木栖没再往前走,在越围越多的人群中找了个没那么挤的位置站过去。


    锣鼓起,泫尘与姜辽一起跃上擂台。刚落地,姜辽的剑便出了鞘,利刃划出的银光直奔泫尘而去。


    “好快的剑法,说起来这便是那把化血么?”


    “不像,听说化血遍体生红,这看着倒像是寻常的剑,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说那剑丢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寻把适配的剑是有些难度。听说剑修极看重自身与剑的磨合度。”


    孟西元听着周围的交谈,问旁边的游木栖,“你觉得姜辽的攻击如何?”


    游木栖只看了眼便转去看另一人,回道,“花架子。”


    听到此话的治神山修士瞪过来,孟西元心里一乐,挡了挡。


    擂上的剑气虽猛,却靠近不了泫尘分毫。佛子一席白净僧袍,连皱痕都未压出,他双手合十,朝姜辽施了一礼,清润的嗓音在剑气嘈杂的呼啸声中竟格外分明,“阿弥陀佛。”


    下一瞬,掌风袭来,姜辽不闪不避,持剑相迎,却还是被逼退几步,迫不得已往旁处躲。等他回身,泫尘已经敲起了木鱼。


    游木栖看了一会,绕开人群离开,孟西元忙问,“你不看了?”


    游木栖边走边答,“看完了,结果已出。”


    咚,咚,咚。悦耳的木鱼声携着股穿透虚无的空灵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游木栖揉了揉耳廓,站定后转头往台上一瞥,看见了一抹红得似要滴出血的朱砂。


    只有姜辽觉得这音刺耳至极,不消片刻便呕出血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痛时,他也察觉到另一股温和的力量安抚住了伤处。


    訇然钟鸣悠悠荡开,难言的战栗自心脏漫开,姜辽握紧了剑,只听对面传来带着歉意的声音,“抱歉,施主,贫僧有要事先行一步。”


    木鱼声陡然加快,阵阵音波袭来,姜辽只艰难撑了一会便被轰下擂台。泫尘也在同一时刻离去,只留一道飘渺散开的云烟。


    姜辽跪在地面,周围的交谈声清晰地落进他耳里。握着剑的手一紧再紧,抬头望向客栈方向,眼底满是阴霾。


    方才他有机会赢的,只是在要唤出化血剑时被一股熟悉的法力压住了。


    ……这一场便算,下一场他必须赢。


    *


    下午的比试并未按时进行,镇魔印提前松动,往常未被魔气波及到的村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侵袭,天极殿长老迅速组织弟子,携他们前往魔气侵蚀处。此次恰逢交流会,因此队里除了佛修,还有另外几个宗门的弟子。


    金丹元婴修士大部分都去了禁地深处,协助佛子加固镇魔印,只有少数几个留在队伍中,以防意外发生。


    天极殿周遭村庄共十个,此次受袭处均在外围九所,抢救重点便在这里。只有孚九带领一小队修士去勘察内部,却被浓郁的魔气挡住去路。正在此时,守敬村的师弟传信说人手不够,孚九几番犹豫下准备带队前往,但李长云的飞蝉兽深入内部,带来了阵眼中心未能成功发出的求救符讯,他们才知里面早已沦陷。


    孚九当机立断,迅速放出求救信号,却还是晚了一步,几人被周遭包来的魔气团团围住。


    游木栖背部的剑柄暴露在魔气团中,转瞬间便被腐蚀了一小半。这似乎像个信号,魔气骤然猛扑过来。


    孚九带着金光的拳头砸在飞向李长云的魔气上,那团雾顿时滋啦出黑水来,他拔高音量喊道,“诸位请朝我靠来!”


    安回庄地处阵眼核心,又有镇魔令,以往魔气泄漏时都无事发生,因此孚九只带了修为较低的几人来,现在他们应付这些魔气颇为吃力,一时半会没法破开魔气的阻拦行至安回庄,也没法往回退,孚九颤着手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金钟罩稳稳落了下来,将魔气阻隔在外,孚九再次睁眼时面色都苍白许多,他担忧地看向外面,却发现有一人没进罩中,“游道友!”


    游木栖偏了偏头,将扑面的魔气劈开,“我进去看看。”


    “很危险!”孚九拍了拍金钟罩,“你快进来!”


    李长云肩上的飞蝉兽发出鸣叫,声音被金钟罩尽数吸收,半分没传出去。他看着游木栖被魔气吞没的身影,神情难得显出讶异,“那是安回庄的方向。”


    孚九捂住脸,声音讷讷:“……我知道。”


    横行的魔气覆在灵力撑起的防护层表面,不过几步游木栖便有些力不从心,她把沉睡的朔丹喊醒,“帮帮忙。”


    朔丹对这种危险的境地见怪不怪,它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沧桑:“……我从没想过,我也会有希望从此长睡不醒的一天。”


    数十道剑气齐发,环绕而起自成阵法,碰上的魔气均在顷刻间化成湮粉。游木栖观察了会剑阵,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往里走去。


    “如此简单的魔气怎么也要我……”朔丹话说到一半,剑阵便被魔气碾碎,它猝不及防地又晕了过去。


    这处的魔气格外凶猛,攻击剑阵时流动有些许凝滞,游木栖趁着这个间隙,从薄弱处强行进入了被魔气层层包裹的安回庄。


    *


    魔气的攻势越来越猛了。


    安回庄外圈几间屋子已经被魔气腐蚀得坑坑洼洼,没来得及迁移的禽类在魔气覆上来的瞬间便没了血肉,现下更是连白骨都成了把随意一撒便四散的尘灰。


    唯一没被侵蚀的祠堂里坐满了人,他们将孩子的脸紧紧埋在怀中,但稚童的哭泣却还是溢了出来。


    安回庄庄主亓陌寅将能用的东西全用了个遍。灵石,法器,心头血,可魔气还是一点点蔓了过来,悬在半空的镇魔令摇摇晃晃,显出破碎之兆。


    这枚以佛骨制成的镇魔令,终是要落得个被魔气吞食殆尽的结局。


    结界波纹闪了闪,旁边的人满脸恐惧地往后躲,亓陌寅心下一惊飞奔过去,预想中的虐杀并未出现,只是进来了个陌生修士。


    “道、道长……”有眼尖的人瞥见游木栖背上佩剑,忙跪下,额头用力地磕在地面,梆梆作响,“道长救命啊!”


    即使有剑阵相护,游木栖身上的道袍也被印了不少墨痕,她打量了番祠堂内的情况,最终将视线投向挡在所有百姓身前的人身上。


    亓陌寅扶起跪在地上的人,脸上也带着喜色,“道长是来救我们的吗?”


    游木栖看眼周围,在两人身上又设了个结界,直截了当道,“我要镇魔令。”


    短暂愣怔后亓陌寅果断拒绝,“这不可能!没了镇魔令,这些人都会丧命于此!”


    电光石火间,一把剑横了过来,亓陌寅不过炼气,当下连呼吸都极为艰难。


    游木栖握着剑柄的手极稳,紧贴着致命处又不用力,声音冷冷道:“我没有在跟你商量。”


    亓陌寅狠狠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又清醒几分,在她想着怎么对付游木栖时便听对方又开了口,“我来挡住魔气,护你们到天极殿的救援过来。那之后,镇魔令归我。”


    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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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飞速运转,“但你得护住这里的所有人,一旦有任何一人陷入危险,我便会使用镇魔令。”


    亓陌寅在赌。


    再来一次魔气潮,这里的结界必定扛不住,镇魔令再使用一次就会碎裂,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撑不到天极殿的人过来。她在拿必死的结局赌一次莫须有的生还。


    闻言游木栖收起剑,再张嘴时说话又正义凛然起来,“可以。在魔气褪去前,我会护住这里的每个人。”


    谈话完毕后游木栖将结界撤去,往最外圈一坐,断了柄的长剑横在地上,反出外面滚滚而来的魔潮。亓陌寅擦了擦脸上的汗,不住看向那些已然蓄势待发的魔气。


    不过几息,魔气便涌了过来,本就摇摇欲坠的防护顷刻间碎裂,亓陌寅下意识要去拿镇魔令,却强忍着没动。大部分魔气被游木栖的剑气所挡,溢来的那几缕亓陌寅几道术法下去便没了踪影。


    游木栖动作极快地列下十几个剑阵,剑阵再以剑之式,汇成总阵。


    亓陌寅刚燃起生还的希望,转瞬那魔气潮便又胀大几分,迫近的威压让她都忍不住想呕血,只来得及护住离她最近的几人。


    疼痛并未袭来,亓陌寅朝上方看去,游木栖握着剑,将魔气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游木栖将喉间的血咳出,红色的液体被剑气扫成无数份,铺天盖地。


    亓陌寅看见四溅的血滴第一眼便去瞧安回庄的百姓,见他们身上并无伤口才怔怔地望向游木栖。


    他们真有可能撑到天极殿的救援。


    “道、道长……”有人泪流满面地磕了个头,“谢谢道长……”


    他额心溅了道极细的血线,是方才随着剑气落下来的。


    亓陌寅咬咬牙,拼着最后的力气持剑上前,“道友,我来助你。”


    每次魔气来时,游木栖除了劈开别无他法,她手心紧攥着储灵玉,筋脉寸寸升起灼痛,一路烧至丹田。


    “不好……”亓陌寅喃喃道。


    魔气乌障,她们先前根本看不清外面,现在周遭混杂零散的魔气被劈碎,那团显着沉沉威压的巨大魔气团便露了出来。


    亓陌寅率先不敌,吐着血跌到墙角,她顾不得去捂自己的伤口,忙看向游木栖,那人所执佩剑断了个彻彻底底,被魔气压得跪了下去。


    “道友!”


    游木栖朝后伸手,接住抛来的飞剑,再次迎上去。亓陌寅来不及松口气,便看见有几团魔气破开剑阵的漏洞,直朝下方孩童冲来。


    亓陌寅咬破舌尖,飞扑过去将那人护在身下。这一低眼,便看见新的魔气团气势汹汹,以极快的速度朝四面八方而去。


    ……根本来不及


    亓陌寅突然站起,伸向半空中的镇魔令。浑身痛感早已麻木,被血溅了满脸时她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她的手臂被整个砍下,断口齐整,迸出的鲜红溅到了镇魔令上,她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下。深嵌进石面的剑格外熟悉。


    ……是她刚才扔给游木栖的。


    亓陌寅倏地吐出一口血。


    她往四周看去,却发现祠堂内的魔气已被凌厉剑意斩得一干二净。


    游木栖面无表情地张开五指,残破的发带猎猎生风。


    一线沼泽内天光乍现,正用泥点粘羽翅的遂焱凤陡然爆出尖锐啼鸣,又飘零下一地赤羽。闪着寒意的飞剑破开吞纳万物的污泥直冲入云霄,将遮天蔽日的魔气撕出道巨口,横贯长空。


    禁制深处顷刻间亮如白昼,意识到不对正朝安回庄赶去的众人下意识闭眼。


    天极殿主持认出剑去的方位,斑白胡须抖了两抖,“泫尘,孚九刚才传信说……谁去了安回庄?”


    泫尘一席白衣已染上红色,却不敌眉间那抹丹砂,他也朝天看向剑尾甩出的余光,说道,“赤白宗的游木栖游道友。”


    一旁的扶俄真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掩不住满脸错愕,“……破天剑。”


    飞剑如星陨般跨过浓墨长夜,最后稳稳落在游木栖的手心。


    她缓慢收拢五指,黑得发亮的眼眸反出剑身寒光,字字分明道,“我说过,我会护住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