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重生
作品:《原来大理寺卿是忠犬》 月色陡然一沉。
薄遇也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广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瑶瑶,你竟真与他......”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意。
收到消息的那刻,薄遇也一个字也没信。可转念又想,他们都能跑去津南山赏花幽会,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盛祈年,勾引公主之心昭然若揭,若是真让他在这个时辰带着瑶瑶在宫外,天晓得他们会不会......
盛祈年不动声色地将温初瑶往身后带了带,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薄公子,夜深露重,公主该回宫了。”
“我与公主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薄遇也猛地跨前一步,锦靴碾碎地上因夏雨而落的枝叶。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就被她这样无情地抛弃了?!
薄遇也眼底泛红,直直望向温初瑶,“瑶瑶,告诉我为什么?好端端地,你为何与他在一起?他有什么好的,你告诉......”
“薄遇也!”
温初瑶冷声打断,从盛祈年身后走出半步,“本公主和谁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这一幕,像极了前世。
他执意将蓝仲娴抬入府,温初瑶也曾哭天喊地地问,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深爱的人,说不爱就不爱了?为什么他的心,可以掰成几瓣分给别人?
薄遇也回答不出来,也不想回答。
他只说,「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纳妾,驸马也可。」
「瑶瑶,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不代表着我不爱你,我依然爱你,而且只爱你,瑶瑶。」
见她动气,盛祈年适时抬手,为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披帛。
这个亲昵的动作刺痛了薄遇也的眼,他咬着牙,“瑶瑶怕是忘了,每年上元节是谁陪你猜遍所有灯谜?是谁在你......”
“本公主记性很好。”
温初瑶再次打断他的话,反手握住盛祈年的手腕,“所以才更清楚,你们之中,究竟是谁更适合。”
盛祈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温柔笑意。他顺势将公主的手包入掌心,朝薄遇也微微颔首,“薄公子若无事,我们便先行一步。”
两人与他擦肩而过。
薄遇也站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孤长。
他不甘心,猛地回身,大喊道,“他哪里合适?我又是哪里不合适?!瑶瑶!”
他看着盛祈年小心翼翼为公主拂开垂落的发丝,看着公主仰头时眼里盛满了星光,两人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瑶瑶......”
薄遇也的声音哑得不成调,“你会后悔的。”
夜风微拂,盛祈年忽然回头,朝薄遇也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并不具备什么攻击性,却分明写着四个字——
你出局了。
-
月色如练,宫墙寂寂。
温初瑶将脸埋在盛祈年肩头,耳畔是呼啸而过的夜风。她此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像个夜行侠客般在飞檐走壁,更想不到是在自家皇宫里做这等鬼祟之事。
“抓紧。”
盛祈年低沉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入耳畔,温初瑶立刻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忍不住偷瞄近在咫尺的侧颜。
月光为他镀上银边,俊容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泰然,只是那唇角勾起了若隐若现的弧度。
落地莺时居时,温初瑶仍觉脚下发虚。
“公主!”
两个贴身侍女提着宫灯快步迎上来,林籁急得要命,却也不忘压低声音,“公主您真是要吓死奴婢!!”
“公主您还好吧?!”泉韵也同样着急。
然而,温初瑶却并没空管她们,依然靠在盛祈年的身上,懵懵地抬头看他,“你、你怎么对宫中的守卫这么熟悉?”
盛祈年温声问,“公主可还记得,两年前,前禁军统领梁毅的案子?”
虽然对于温初瑶来说时隔不止两年,但这个梁统领的案子,她记忆犹新。
那个禁军统领吊死在值房,当夜宫里就满是流言,说是他的糟糠之妻来索命了,弄得人心惶惶。后来大理寺着手查案,不过两日,便查出是那副将所为,只因嫉妒和贪婪。
温初瑶颔首,“嗯,怎么提起这事儿来了?”
盛祈年认真地回答,“当年查案时,微臣曾细究过禁军的布防和轮值规律。凶手正是利用了换班的间隙才得手。”
除此之外,那时的他因为刚被昭云公主迷住,所以额外记住了莺时居的方位。
谁曾想,竟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闻言,温初瑶了然,语调柔缓,“如此说来,本公主是不是夸赞一下你的记忆力?”
“与公主有关的事,微臣自当用心,不敢怠慢。”
说着,盛祈年轻轻松开他的怀抱,俊容在皓月下泛着冷光,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
“时辰很晚了,公主安歇吧。”
温初瑶点头,眼波水盈,“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微臣遵命。”
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宫墙阴影处,温初瑶按住狂跳的心口。
泉韵啧啧称奇。
难怪公主选了小侯爷。这悄无声息翻宫墙的本事,薄公子可绝对做不到。
-
翌日,天光晴好。
温舒雅一早便醒了,连拖带拽地将同胞兄长温松仁从榻上拉起来。
“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陪我去一趟嘛!”她拽着他的袖子,语气里半是撒娇半是胁迫。
“你要那幅水墨画,自己去向瑶儿讨不就行了?”温松仁睡眼惺忪,满脸不情愿,“拉上我做什么?”
“你不去,她肯定不肯给我!”温舒雅不依不饶。
“可就算我在,她也未必肯割爱啊!”温松仁无奈道。
他这话倒是不假。
温初瑶待他虽算客气,可那位昭云公主素来眼高于顶,这世上能让她真正让步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即便他这位三皇兄开口,也未必能讨到半分薄面。
不过,温舒雅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什么水墨画。
她真正想要的,是有人陪她一同去证实——
温初瑶这个时辰根本不在莺时居,夜不归宿!
太后出宫祈福,帝后向来偏袒温初瑶,而她的生母德妃性子清冷,从不掺和后宫是非。放眼整个皇宫,能站在她这边的,也就只有温松仁了。
再耽搁下去,宫门一开,机会就没了!
温舒雅咬了咬牙,祭出杀手锏,“你若是肯帮我,我就帮你约景露。”
“景露?”
温松仁瞬间清醒,眼睛一亮,“露儿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温舒雅翻了个白眼,“她前几日都入宫找温初瑶了,你竟半点不知?”
“你试试在工部那种地方待上几日?我这几日满脑子都是木屑木料,哪还顾得上别的?”温松仁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懊恼。
“行了,知道你累。”
温舒雅不耐烦地摆手,“只要你今日帮我,等你休沐时,我定把景露约出来。”
温松仁狐疑地看她,“可景露是瑶儿的闺中密友,你与她又不熟,真能约得动?”
“我说能,就一定能!”
温舒雅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少废话,快走!”
一刻钟后,外头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公主,三皇子殿下与欣荣公主到。”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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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瑶刚起身梳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眸中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哈嗯...他们这一大早的......”
话音未落,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一袭月牙白茉莉襦裙的温舒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却在看清铜镜前端坐的温初瑶时,陡然僵住,瞳孔微颤,“你、你...你怎么......”
温初瑶眸光一冷,柳眉微蹙,“本公主尚未传唤,你便敢擅闯?”
她的语气里透着不悦,“这般没规没矩,是德妃娘娘平日太纵着你了?”
她怎么会在宫里?!
温舒雅指尖发凉。不是说,宫门下钥的时候她还没回宫吗??
她勉强定了定神,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来...来向皇姐借惠安大师的《熙岸》水墨画临摹的......”
“就为这事?”
温初瑶狐疑地打量她,见她神色慌乱,连耳尖都涨得通红,不由轻嗤一声,“大清早的,你倒是勤快。”
温舒雅手心沁出薄汗,硬着头皮道,“我、我想了一夜,怕皇姐不肯借我,所以......”
虽然半信半疑,但温初瑶也懒得多问,摆了摆手,“泉韵,去取来给她。”
“啊?”温舒雅彻底怔住。
那幅《熙岸》可是太子兄长特意为她重金求来的,平日连碰都不许旁人碰一下,今日竟这般轻易就松口了?
“怎么?”
温初瑶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不想要了?”
温舒雅一个激灵,连忙接过画轴,“要、要的!多谢皇姐!”
这小张公公,该不会是耳朵不好使,幻听了吧?!真是气死人了!!
她攥紧画轴退了出去,在前厅等着的温松仁震惊,“拿到了?”
温舒雅脸色并不好看,“谁曾想她今日这般好说话。”
“拿到不就行了。”
温松仁小声地笑问,“那景露......”
“你都没使上力,景什么露!”
说完,温舒雅抬腿就走,留下温松仁错愕。
如今这小姑娘可真不好伺候。没拿到画又吵,拿到了又不高兴。
-
接下来几日倒是风平浪静。
天气渐热,温初瑶照例命人备下新衣。
殿内珠帘轻晃,各色绫罗绸缎铺陈开来,流光溢彩,琳琅满目。
她指尖掠过几匹云纹锦缎,忽而顿了顿,抬眸道,“方才挑的那些料子,可有适合男子的?”
领班的陈姑姑闻言一怔,随即堆起笑来,“回公主,自然是有的。”
她试探着问,“可是要给太子殿下裁制新衣?”
“皇兄的新衣自有太子妃操心。”
温初瑶抿了口清茶,眼尾微挑,“本公主要给盛少卿做,明白了么?”
陈姑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垂下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取最好的料子来!”
不多时,宫人们鱼贯而入,将一匹匹上等丝绸呈上。
温初瑶细细挑选了几匹与自己衣裙相配的月色和雪青色的锦缎,又亲自执笔勾画了几样暗纹花样。
待日头渐高,她揉了揉发酸的腕子,“就照这个做吧。”
“奴婢遵命。”
陈姑姑正要退下,又想起什么,迟疑地开口,“只是......奴婢还不曾知晓盛少卿的尺寸,可要派个公公去......”
量身?
温初瑶指尖一顿,脑海中蓦地浮现那人宽肩窄腰的模样。
她耳尖微热,“不必了,本公主自有安排。”
待陈姑姑退下,温初瑶兴致勃勃地起身,“泉韵,梳妆。”
泉韵福至心灵,眼睛亮晶晶地应道,“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定让少卿大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