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野揉着眉心，听肖鹏说：“问题有点棘手，需要顾总亲自跑一趟。”


    “你全权代表公司，跑一趟吧！”


    “顾总，我去就行的话，我还需要在这里劝你。”


    “非我不可？”


    肖鹏重重点头，顾时野只能垂下眼皮，细思片刻：“好。”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顾时野透过模糊的玻璃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景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这是他和肖鹏今年第三次来W市出差，每次都是为了那个可能改变公司命运的项目。


    "先生，你们是来出差的吗？"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顾时野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肖鹏点点头，"嗯，参加明天的商务会谈。"


    "这个点还下着雨，路上车不多，应该能比预计时间早到。"司机说着，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


    顾时野看了眼手表，下午六点二十。他们本应乘坐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两个小时，导致错过了预约好的专车。机场外排队的出租车不多，他只能随便选了一辆。现在想来，或许应该等下一辆。


    肖鹏膝盖上的真皮公文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小王发来的消息："肖特助，酒店已安排好，合作方约了明早九点在大堂等您和顾总。需要我发资料给顾总预览吗？"


    肖鹏快速回复："不用，资料我都带在U盘里了。今晚顾总需要安静准备，别让人打扰。"


    发完消息，他抬头发现车子已经驶离了主干道，拐进了一条他记忆中不存在的岔路。导航仪上显示的目的地路线突然变成了一条红色虚线，提示"信号丢失"。


    "师傅，这条路不对吧？"肖鹏皱眉问道，还用手扯了扯顾时野。


    顾时野转头回看，手指悄悄滑向手机上的紧急呼叫按钮。


    司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加速，车子猛地冲过一个水坑，溅起的水花拍打在车窗上。顾时野的身体因惯性重重撞在座椅靠背上，肖鹏的公文包滑落到脚边。


    "别紧张，顾总裁、肖特助。"司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只是抄个近道。"


    肖鹏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从未告诉司机自己和顾时野的姓氏。


    顾时野迅速按下紧急呼叫键，却发现手机显示无信号。


    顾时野这时他才注意到，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变成了工业区的模样，破旧的厂房和杂草丛生的空地飞速掠过。


    "停车！"顾时野厉声喝道，同时伸手去拉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已被锁死。


    肖鹏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扯了一下方向盘，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冲进一个废弃工厂的大院，在湿滑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后戛然而止。


    顾时野的头撞在前座椅背上，眼前一阵发黑。


    肖鹏用手抓着方向盘，司机已经打开车门跑了，手里拿着车钥匙，迅速按下锁车健。


    当顾时野回过神来时，驾驶座已经空了。雨水敲打车顶的声音在寂静的厂区内显得格外刺耳。顾时野用力推了推车门，纹丝不动。


    肖鹏回身转向另一侧用力拉开门锁，同样被锁死。


    就在这时，驾驶座后面的那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高大男子坐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


    "顾总裁，久仰大名。"男子转过脸，右颊上的一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聊聊天。"


    顾时野的喉咙发紧，但多年的商业谈判经验让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谁是你们老板，你们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们。"


    "聪明。"刀疤脸咧嘴一笑，"不过不是现在谈。你下车吧，他留在车里，别乱动，我的刀不长眼睛，别让我说第二遍。"


    “让我们总裁留在车里，我去···”


    肖鹏被刀疤脸嘲讽：“你去有啥用，就一跟班，命不值钱。”


    车门锁咔哒一声解开，顾时野被刀疤脸挟持着，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西装和头发。


    肖鹏却被锁在了车里，急得用手拼命拍车窗。


    院子里站着另外两个人，一个瘦高个，正在一手抽烟，一手拿着一把刀，另一个矮壮的家伙，脸上有一道疤，手里把玩着一根铁棍。


    "手机交出来。"刀疤脸命令道，刀尖抵在顾时野的腰间。


    顾时野缓慢地从内袋掏出手机，趁对方不注意时快速按下电源键五次——这是他的紧急联系人快捷键。


    但他觉得车里被屏蔽，这里荒郊野外，不确定有没有被屏蔽，信号是否能发出去。


    "钱包也拿出来。"刀疤脸一把夺过顾时野的手机，随手扔给瘦高个，"检查一下。"


    瘦高个熟练地翻看着手机，然后摇摇头："加密的，打不开。"


    "没关系，反正他家里人会付钱。"刀疤脸推着顾时野向厂房走去，"一千万，对你这种老板来说，小意思吧？"


    顾时野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注意到这三个人虽然凶狠，但行动间透着一股业余气息——真正的职业绑匪不会这么草率。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是临时起意，或者受人指使。


    厂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刀疤脸示意顾时野坐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金属椅上，矮壮男子立刻想用塑料扎带绑住了他的手腕。


    "听着，"顾时野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可以给你们钱，但需要联系我的财务顾问安排转账。一千万现金不是小数目，需要时间准备。"


    "少耍花样！"刀疤脸突然暴怒，一拳打在顾时野腹部。


    剧痛让他弯下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我们知道你是谁，顾氏集团的副总裁，手上管着几十亿的项目。一千万对你来说就是零花钱！"


    强忍疼痛，额头抵在膝盖上喘息。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对方知道得太多了。有人向他们提供了关于自己的详细信息。


    "给我二十四小时，"顾时野艰难地抬起头，"我可以给你们一千万，但需要时间周转资金。如果现在强行转账，银行的风控系统会触发警报，警察十分钟内就会找到这里。"


    刀疤脸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可信度。瘦高个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刀疤脸点点头。


    "好，给你十二小时。"他掏出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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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野的手机，"解锁它，给你的''财务顾问''发消息。记住，敢耍花样的话..."刀疤脸用刀尖轻轻划过顾时野的领带，丝绸面料无声地裂开一道口子。


    顾时野的手指微微发抖，输入密码解锁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注意到右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消息发不出去，但这给了他一个主意。


    "我需要到外面去，这里没信号。"顾时野用手指了指信号格说。


    刀疤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矮壮男子："带他到门口，盯着他发消息。"


    矮壮男子粗暴地拽起顾时野，推着他向厂房大门走去。雨水顺着敞开的门缝飘进来，打湿了地面。顾时野站在门口，假装操作手机，实际上在观察周围环境。


    工厂大院呈长方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中央的主厂房，两侧各有几栋小型建筑。大门在约五十米外，但被一辆面包车堵住了。


    "快点！"矮壮男子不耐烦地催促。


    顾时野装作发送消息，然后突然转身，用全身力气将手机砸向对方的脸。矮壮男子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踉跄后退。顾时野趁机冲向最近的一栋小建筑，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雨水模糊了视线，顾时野的皮鞋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差点摔倒。他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拐过墙角时，他看到一堆生锈的金属管，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根，转身挥向追来的瘦高个。


    金属管击中瘦高个的肩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对方吃痛后退，但刀疤脸已经从另一侧包抄过来。顾时野继续后退，背部抵上了冰冷的砖墙——他被逼入了一个死角。


    "跑啊，怎么不跑了？"刀疤脸狞笑着逼近，手中的刀在雨中闪着寒光。"本来只想拿钱完事，现在..."


    顾时野的呼吸急促，目光在周围快速搜寻可能的武器或逃生路线。墙边堆着几个破旧的油桶，其中一个盖子半开着。他假装腿软滑倒，趁机抓起一把油桶旁的沙子，在刀疤脸靠近时猛地扬向对方的脸。


    刀疤脸猝不及防，沙子进了眼睛，顿时痛苦地嚎叫起来。顾时野趁机从他身边挤过去，向大门方向狂奔。他能听到身后混乱的喊叫声和脚步声，但不敢回头。


    就在他距离面包车还有十几米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将他重重撞倒在地。顾时野的头磕在水泥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


    矮壮男子压在他身上，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你死定了..."对方咬牙切齿地说，唾沫星子喷在顾时野脸上。


    顾时野拼命挣扎，但缺氧使他的力气迅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之际，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紧接着是一声厉喝："警察！放开他！"


    掐住喉咙的手突然松开了，顾时野大口喘息着，看到矮壮男子惊恐地跳起来逃跑。几道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雨帘，照在混乱的场面上。


    顾时野模糊地看到刀疤脸和瘦高个也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吓到，瘦高个撒腿奔逃。


    刀疤脸却朝顾时野冲过来，手里的刀朝躺在地上的顾时野刺来。


    “顾时野，小心。”肖鹏声嘶力竭的喊声响起，还在大口喘息着的顾时野只来得及侧身，就感觉刀子刺进身体的痛。